黑暗中,一前一後兩部車子射着刺目的大燈,正向諸葛孔的這幢別墅而來,兩個值班的保鏢連忙通過對講機通知了他們的老大,既然車子開上了這條路,那麼目的地就絕對是這一幢別墅,因爲這段路是專用的,也就是說,是專門爲這幢別墅而修的路。
很快對講機裡面就傳來了回覆,說是今天晚上主人並沒有什麼訪客,既然如此,那麼對這種形跡可疑的車輛就應該是警戒了。很快別墅裡面的人就開始行動起來,各自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自己應該到的位置,別墅頂上和圍牆上的強光探照燈也亮了起來,將已經離別墅不遠的那兩部車子照亮。當然,這一切的行動都還是在這幢別墅的主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出的,如果就是這麼一點點警戒的情況就驚動了尊敬的主人,那別墅裡面的這個負責安全工作的保鏢隊長也就該下課了。
負責諸葛孔這幢別墅安全工作的保鏢隊長叫阿虎,退役軍人,從部隊退役後就加入了黑龍會,憑藉着一身功夫在幫會中逐漸被人所知,最後被諸葛孔看上帶在自己身邊成爲了一名專門負責他人身安全的保鏢,這阿虎是真正見過血的狠角色,當初加入黑龍會也就是因爲他因爲一點小事和別人衝突而背上了人命。
阿虎迅速地組織別墅內的人員進入了警戒狀態,自己則坐在監控室裡面遙控指揮,這種情況對於一般人來說也許顯得過於草木皆兵了一點,不過作爲黑龍會潛龍堂堂主諸葛孔的保鏢,阿虎不會有一絲絲的鬆懈。雖然跟着諸葛孔的這些年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很有力量的襲擊,但是他還是相當有職業保鏢的素養的。所以他寧願白忙活一場,也必須要時時將諸葛孔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從天台和圍牆上探照燈的燈光看過去,開過來的兩部車子前面一部是黑色的越野車,後面一部是中型的依維柯客車,兩部車子正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別墅開過來,給人的感覺很鎮定從容,就像是回自己的家一樣。
從監控器中阿虎可以看到車子已經開到別墅的大門口了,大門口自然有別墅裡面的人迎了出來,不過並不是保鏢,而是一個看門的老頭兒,在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之前,阿虎當然也不可能莽撞地直接帶着一票保鏢衝過去,如果萬一是主人的朋友的話,那豈不是太失禮了嗎?所以警戒只是暗中進行的,在外人看來,這別墅和別的別墅當然沒有什麼兩樣。
看門的老頭顯然是在求證來人的身份,兩部車子開到大門口之後稍微停了一下,從後面的一部依維柯上面跳下來兩個黑衣人,也並沒有理會看門老頭兒的問話,直接繞過那看門老頭兒從旁邊的小門進入別墅裡面,將別墅的大門打開了,然後兩部車子又開始緩緩地向別墅裡面移動。
在監控器裡面看到那兩個黑衣人進入別墅開大門的時候,阿虎就下達了命令,安排守候在園子裡的幾個保鏢迎了上去,等那幾個保鏢衝到大門口的時候,前面那部黑色越野車的車頭已經開進了大門,這個時候再想要關門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幾個保鏢只能打着手勢站在道路中央,想讓車子停下來,不過那車子好像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前進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卻是絲毫都沒有遲疑,直直地就朝道路中央的那幾個保鏢開了過去,那幾個保鏢好像也是跟這車槓上了,車開到了近前也不讓開,眼看車子就要跟他們撞上了,當然,由於車子的速度並不快,所以就算撞上了也不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但這種行爲分明就是一種挑釁了,那些保鏢們等待的也就是這一刻。
不管你是什麼人,但是你這樣子闖進別人的地方被人招呼了還不停車,這就是最嚴重的挑釁,他們就可以有了堂而皇之的動手的理由了,這幫保鏢們平常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成天吃飽了飯就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打架玩兒,當然,這也是訓練,所以別的東西沒有,就是有一股子無處發泄的力氣和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能夠出現這種人家找上門來被欺負的情況,他們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所以等黑色越野車已經快開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才猛地朝兩邊分開,不過他們卻不是避讓,而是進攻,分開在車子兩邊就開始拉車子的車門,意思是想要把車子上面的人拉下來,但是很遺憾,車門被反鎖了,拉不開,而且車窗玻璃上面也貼着深色的太陽膜,所以車子裡面什麼情況他們並沒有看清楚。
既然車門反鎖了,那可就怪不着我使用暴力了,於是立刻就有人想要直接砸車窗玻璃,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跟在後面的依維柯客車的車門打開,從車上跳下來幾個身穿黑衣的大漢,這些人二話沒說,下車之後直接就開始攻擊,那幾個自以爲老子天下第一的保鏢居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三下五除二就被幹翻在了地上,而且,人家還都是赤手空拳的。
草!這次大概是遇到狠角色了,監控室裡面的阿虎馬上通知所有的保鏢馬上操傢伙到門口會合,發佈完命令之後他又拿起手邊的內線打了一個電話:“堂主,有不明身份的人已經進入到別墅裡面了,看樣子來者不善,已經打傷了我們幾個兄弟,您看……”
打完電話,阿虎打開了身邊的一個櫃子,從裡面拿出兩支手槍別在腰間,這才離開了監控室到了樓上,敲響了一間房間的門。兩分鐘之後,房門打開了,一個滿臉通紅的妙齡少女扶着一個陰沉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阿虎連忙低下頭說道:“堂主,您真的要下去?”
陰沉的中年人正是黑龍會潛龍堂的堂主諸葛孔,他沒有回答阿虎的話,只是對旁邊那個滿臉通紅的妙齡少女說道:“你先洗一洗吧,等一會兒你還有全套的活兒要接着做呢,我先下去看看,很快就上來。”
那少女答應了一聲就閃身進了房間,諸葛孔這纔對阿虎說道:“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讓人進來了?難道沒有人發現有人來嗎?”
諸葛孔的語氣並不嚴厲,可以說還很輕柔,而且是那種不帶一絲感**彩的輕柔,但是卻正是這樣的一句話,讓低頭站在他旁邊的阿虎卻忍不住微微發抖,顫着聲音回答道:“堂主,我錯了!”
“嗯,下去看看吧,看又是我的哪一路朋友來找我敘舊來了。”諸葛孔依然用那種沒有一絲感**彩的語氣說道,隨即擡腿向樓下走去。
樓下的大廳裡已經滿滿當當地堆滿了人,只不過有些是躺着的,有些是站着的,躺着的是穿紅衣服的,站着的是穿黑衣服的,那些躺在地上的穿紅衣服的當然就是這幢別墅的保鏢了,此刻他們雖然躺在地上,但是卻一聲也沒有哼,因爲站在他們周圍的那些黑衣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整個現場相當詭異,靜得每個人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所以他們雖然身上很疼,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哼哼地叫出來,只能強忍着,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
這些保鏢們今天晚上經歷了他們有生以來最恐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當他們在門口會合的時候,正好那兩部闖進別墅的車子也在門口停下,接着就從依維柯上面下來了二十多個黑衣大漢,這些大漢一句話都沒有說,只管一下車就揍人,而且他們的身手強大得可怕,基本上一拳一腿就可以幹翻一個,幾個保鏢在他們的強攻之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趴在地上了。
等全部的人都被打倒之後,那些黑衣人又從車上搬下那幾個剛纔在園子裡打趴的幾個保鏢,將他們一起拖進了別墅的大廳,就這麼把他們往地上一扔,然後又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了。
這個時候門口才走進來兩男一女三個人,中間的那個年輕人走進大廳之後大馬金刀地往沙發上一坐,也不說話,坐了兩分鐘之後大概覺得無聊,就從口袋裡摸出一部手機,片刻之後,衆人就聽到了他的手機裡面傳來了玩“連連看”遊戲的聲音……躺在地上的衆傷員們頓時一頭黑線……
諸葛孔慢悠悠地走下樓梯,看到大廳裡面的情況之後他也並沒有表現出很驚訝的表情,走下樓梯之後在那個年輕人對面的一張沙發上穩穩地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就盯着對面的那個年輕人看,而跟他一起下來的阿虎則是滿臉緊張地將雙手放在腰側,準備隨時拔槍救主。
“嗯,來了啊,稍等,等我打完這一盤。”那個玩着手機遊戲的年輕人頭也沒擡,就像招呼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對諸葛孔隨口說道。諸葛孔也沒有答話,只不過誰都可以看得出他眼底那熊熊燃燒的怒火了,只不過他按捺住了沒有發泄而已,更何況,就算你想發泄又能發泄麼?這種情況下,只要是長着腦袋的**概都知道自己現在保持沉默纔是最好的選擇了。
不過諸葛孔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在這種情況下人家還能這麼鎮定地走下來,平靜地坐在沙發上面面對這一切,你就不得不說人家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當然,估計他現在心裡也虛得要命,不過,人家至少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不是嗎?
終於,在一聲熟悉的音樂聲中,沙發上坐着的年輕人才將手機放進口袋擡起頭來,對諸葛孔說道:“諸葛堂主,我是辛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