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要回辛氏莊園,可是真的站在辛氏莊園的門口,辛屹的心裡還是禁不住有些忐忑,每次面對辛勝天他總是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不管他在外面多麼地殺伐決斷,只要一面對自己那個威嚴冷酷的爺爺,辛屹總感覺自己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般惶恐。
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辛屹走到大門前,剛舉起手準備敲門,大門卻自動打開來,三哥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哈哈哈……小辛回來了!快進來,老爺正在大廳裡等着你呢!”隨着聲音三哥那魁梧健碩的身影從大門後閃了出來,炯炯的目光含笑望着辛屹。
“三哥,你知道我要回來?”辛屹微微有些驚異,三哥的情報工作可真不是蓋的,就連自己要回來都知道了,而且還正好在這個時間等在這裡。
“哈哈哈……咱們小辛現在可是濱海的風雲人物了,我怎麼會有理由不知道你的行蹤?進來吧,老爺在等你。”三哥爽朗地說道。
辛屹這次是開車回來的,他點了點頭折回身子將車開進了辛氏莊園,下車之後在三哥的陪同下走向大廳。
“小辛,上次老爺給你找的親事你不是不願意的嗎?怎麼沒過兩天就……哈哈哈……”在路上三哥還不忘打趣一下辛屹。
“呵呵……”辛屹老臉一紅,這事情也被三哥掌握在手裡,看來這個三哥還真夠爲老不尊的,於是訕訕地說道:“三哥,這種事情你就不要知道得那麼清楚好不好?你這樣我感覺在你面前一點都沒有了。”
“哈哈哈……在我面前還談什麼,你在我面前有過嗎?你身上有幾顆痣我都清清楚楚,對了,還有沈萬海和舒君行的丫頭也有點意思吧?哈哈哈……看不出來咱們小辛還很受女人歡迎的嘛。”
“受女人歡迎能有什麼用?!我看他成天就在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上Lang費時間了!”正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了出來,辛屹一進門就看到了一臉陰沉的辛勝天坐在輪椅上,這不合時宜的聲音正是他發出來的。
“爺爺,我回來了!”辛屹看了一眼辛勝天叫道,隨即低下了頭。
坐在輪椅上的辛勝天目光中閃過一絲慈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辛屹,半晌之後又恢復了他那一貫的威嚴和冷酷,冷冷地說道:“不要以爲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我不知道,那黑道是你能碰的麼?我辛家的子孫怎麼能做黑道的大哥。”
辛屹知道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逃不掉辛家的監視,對黑道這個事情他也早就有了合理的解釋,辛屹擡起頭看了一眼辛勝天說道:“爺爺,我插手黑道的事情並不是爲了要染指黑道,只是想把濱海的黑道導入正途,這些您都知道的對不對?”
“黑道就是黑道,哪有什麼正途可言,如果黑道都做正事了,那哪裡還會存在什麼黑道?”辛勝天說道。
“爺爺的說法就是我的想法,我就是想讓濱海的黑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大衆都可以接受的秩序,而我就想成爲這種秩序的維持者。”如果換作是原來,辛屹纔不會Lang費脣舌和辛勝天這樣講話,反正自己的想法和做法都得不到他的理解和支持,又何必解釋這麼多,但自從從徐老處確認了辛勝天的真正身份之後,辛屹覺得辛勝天還是不是那麼冷酷無情的人,雖然可能對自己的親人相當苛刻,可是也正因爲對自己親人的苛刻,纔是真的大愛的表現,所以辛屹覺得自己所做的自己認爲是對的事情,有必要跟他解釋清楚。
“唉,你呀,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想要改變這種現狀需要付出多大的精力?而且還不一定會被別人認同,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想獨霸濱海的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辛勝天嘆了一口氣說道,語氣中已經沒有了以往那種毋庸置疑,反而流露出了對辛屹的擔心。
“爺爺,我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但是我相信我能夠做好,這樣也算對濱海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您不這樣認爲嗎?”
“罷了罷了,這件事情不提了,說吧,你這次回來想問什麼?是不是在徐老頭那裡聽到了什麼?”辛勝天擺了擺手問道。
“他說的都是真的對嗎?我只想知道,”辛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以後要面臨的敵人到底有多強大?是一個組織,還是一個國家?”
“好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我不妨告訴你,我們雖然是國家軍方的組織,但是國家和軍方卻不能給予我們什麼幫助,任何的事情都只能靠我們自己,你的父母就是被一個和天驕國敵對的國家所害,我雖然知道兇手,但是卻沒有能力和一個國家相抗衡,天驕國也不可能因爲這件事情公然和那個國家開戰,所以這也就是我一直不告訴你的原因,辛屹,你……能理解嗎?”
“我能理解,但是我想要知道的是,我需要達到什麼樣的實力纔有可能去動手做這件事情,我不認爲做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要不然這二十多年來你也不會這樣訓練我對不對?”這時辛屹才感覺到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和辛勝天如此平等地對話,可以說以前的二十多年都是單方面的命令與執行,辛勝天只會對辛屹下達命令,而辛屹就只有按照命令去不折不扣地執行,唯一的一次忤逆就是上次反對和厲潔的婚事,不過那次的結果是爺孫兩不歡而散。
“你說得沒錯,想要完全靠武力去征服一個國家,那是最下等的方法,靠奪取她的政權而達到征服一個國家的目的,這是中等的方法,這兩種方法都不可避免地會使很多無辜的人死於戰亂,這都是我不想看到的結果,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到其他更好的方法,這麼多年來的訓練其實只是增強了你個人的實力,讓你不會輕易受到傷害,至於其他,只能靠你自己去創造了,爺爺已經幫不了你什麼了。”辛勝天炯炯的目光看着辛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希望知道真相,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也就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後會衝動,但是從這一段時間你在濱海的表現來看,我想應該是告訴你真相的時候了。”
“嗯,您說吧。”辛屹強行壓制住心裡的激動,平靜地點了點頭,自從接手三虎堂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經讓辛屹學會了全方位思考的大局觀念,雖然他以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會去仔細思考動手的每一個步驟,哪怕再小的細節都不會遺漏,但是那畢竟只是以殺死目標爲終極目的,那就好像在玩一個遊戲,辛屹就是遊戲規則的制定者,並且他這個規則制定者還始終藏在黑暗之中,讓人防不勝防,對於那種簡單的遊戲辛屹有着極強的掌控能力,但是在接手三虎堂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就沒有那麼單純了,不僅他的身份浮上了水面,而且還關係着整個三虎集團乃至君行集團的衆多人,他不可能再採用原來那種簡單的方式來處理問題,所以這個過程也讓他學會了很多東西,同時,他也不再像以前那麼衝動,可能這也是辛勝天決定現在告訴他真相的原因。
辛勝天端起几上的茶緩緩地喝了一口,望着空氣中某個虛無的目標嘆了一口氣,思緒回到了二十八年以前,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說話,向辛屹揭開了那一段塵封已久的歷史。
二十八年以前,天驕國的社會主義政權剛剛建立,雖然國內還有少數的明國黨殘餘勢力割據一方,但天驕大地已經基本上插上了鮮紅的天驕國國旗,而作爲天驕軍方秘密組織——幻影旗的負責人,辛勝天的工作纔剛剛開始,幻影旗不僅是軍方的情報機構,爲軍方收集各種情報,更直接參與暗殺行動,只要是天驕國國家和軍方認爲需要除掉的人,接到命令的幻影旗就會不問理由地派出殺手執行任務,所以在建國初期幻影旗爲國家政權的穩固立下了赫赫戰功,短短兩年時間辛勝天的軍銜也由原來的大校晉升爲少將,雖然這些事情都是秘密的,但是辛勝天也爲此而頗感自豪。
幻影旗的成員都是經過層層篩選和考覈的各部精英,入圍之後還要經歷長達一年的超強度專業訓練,在這一年中就算被淘汰出局的人都至少能夠得到連級以上幹部的重任,能夠有資格留下來作爲幻影旗成員的,一律少校軍銜外加高額的特殊任務補貼,當然,留下來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在幻影旗中有兩個人特別出色,一個是辛勝天自己的親生兒子辛風,辛風和辛勝天的脾氣差不多,只要自己認定了的事情就會付出一切努力去做好,爲此辛風在組織內部絕口不提和辛勝天的關係,只是埋頭參加訓練,同樣的訓練項目別人訓練三次他一定要訓練五次,加上他本來天賦異稟,所以在正式加入幻影旗之後短短一年時間成績就超過了原來的前輩,成爲了名副其實的頭號殺手。而另一個卻是一個名叫薛雨的女孩子,薛雨也是天驕軍方一個將軍的獨生女,但天生麗質的薛雨卻不愛紅裝愛武裝,參加超強度專業訓練的一年中她更是強烈要求自己加入了男隊員的訓練營,和男人一樣進行各種超強度訓練並且從沒有拖過後腿,在後來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薛雨的表現甚至超越了很多的男隊員,成爲了幻影旗當中當之無愧的女殺第一。
在經歷了幾次任務的合作之後,辛風和薛雨這一對同樣出色的幻影旗王牌殺手漸生情愫,並且在一次任務的結束之後私定了終身,因爲幻影旗有軍規,在幻影旗服役期間絕對不可以產生男女感情,更別說結婚了,但是不管怎樣嚴厲的軍規又怎麼能擋得住真心相愛的男女?
直到薛雨已經身懷六甲,辛勝天才發現了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對於自己的兒子和薛雨之間的情愫,作爲父親兼領導的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一直以爲兩人能夠控制,他也已經打算好了在徹底消滅了國內的明國黨殘餘之後就讓兩人退役完婚,可是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