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刀,永遠是夾在指縫間。流落一抹豔麗光華,像周玲那樣狹長柔細的美麗眸子,似乎在微微的眨眼間,就能流淌一地的風華。
沙破天沉默站在林羽的身邊,他現在的角色就是一把刀,他自己的大腦只需要控制拳頭和身體,而作爲大腦的刀柄,則被握在身後坐在沙發上,捏着花生米下酒的林羽。
這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米九的身高,體重也達到驚人一百九十斤,但在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之下,肩頭卻顯得十分瘦削,配合垂到膝蓋上面不遠的大手,眉宇間的色彩比墨汁還要濃重,遠看下,憨厚得像個大腦不甚發達,靠小腦和肌肉裡的粗纖維發達混飯吃的漢子,但他的手指擡起,落下,就讓郭少秋的左膀右臂主動自殘。退避三舍。
這是一種欲出鞘卻未出鞘的凌厲,膽小的人可以在其中看見一往無前的味道,郭少秋身後的公子哥兒們隨着血液灑落的那一刻起,再度看向林羽時,眼神止不住的帶些仰望的目光。
在這個安靜得近乎窒息的場面裡,洛東方明智了選擇了隱入門外,消失在這個俱樂部內,而趙祥的眼中已經升起那麼一個認識,與凌厲如刀的沙破天相比,林羽纔是真正的刀客,以人做刀。
而對郭少秋來說,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不需要掩飾的怨毒神色,衝突到了這一步,已經是不可調和的仇隙,但憑他的力量無法勝任報仇雪恨的目標。
強大如趙祥,也微微的眯了眯眼,在林羽身邊這位粗爽漢子沙破天的憨厚神色裡,卻瞧到了一股七步之內,人皆敵國的氣勢。
而他與沙破天之間,不足七步。
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沙破天不是一個殺手,殺手這個字眼太過中性,刺客更適合她,一個客字帶些事了拂衣去的快意,更代表了古時殺手這一門職業的真正含義,國士!
這樣的人才,得一人可以保身後無憂。
趙祥看着對面的情敵。心中升起了一些羨慕之意,但並沒有太多的慌張,在沙破天站出來後,他的身後也有一個黑衣中年人走出後面的人羣,側身站在趙祥的斜東方,直面沙破天帶來的壓力。
他叫趙無忌,一直是趙家老爺子的司機,在趙祥成功控股一家大型金融證券機構後,這個不言不語,在趙家司機們喜歡聊天打屁的時候,更多時候去健身房的中年人,擋住了沙破天的所有壓力。
而真正的主角,都不是以上幾人,而是林羽。
沉默如山。
夏雪妍對身邊的粗野男子生出這麼個形容詞,林羽這份沉穩已經脫離了他的年齡侷限,從打完電話與趙祥閒談後,到沙破天一拳震碎可以整堵建築用強化玻璃,沉聲走進來之後,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專注面前的酒杯。
但就是專注酒杯的這份隨意,讓夏雪妍輕輕舒了口氣,自小到大。趙祥一直像朵沉重的烏雲,總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試圖籠罩自己的天空。
趙祥的控制慾極強,直到七歲時,她看見趙祥生生掐死她養的一隻小鴿子開始,就明白自己不能做他掌心上的另一隻信鴿,否則脖子上即使帶着價值千萬的首飾,也只是一個鴿子上繫着的鎖鏈。
她不能成爲這樣悲哀的存在,但這麼多年來,卻找不到一絲可能突破的跡象,而現在,由於林羽這個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的傢伙,以一種玩笑般的神情挑戰着趙祥在這塊地帶的絕對權威。
是的,即使明天是2012的末日,唯一的希望諾亞方舟早已經開走,但船上的幸運者們只需要轉身,仍能看見林羽在洪水前滿不在乎的兩手插兜,嘴裡嘟嘟囔囔的說些抱怨的話,濃眉裡的笑意卻一如既往。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在見慣了死亡之後,除了會更珍惜自己的命外,林羽對這一肉體消亡的方式沒了半分神秘感,自然也無所畏懼。
察覺到夏雪妍投注在自己臉孔上的目光,那裡邊似乎有些冰山解凍的信息,讓林羽笑了下,對粗豪的漢子招手道:“破天,退後一步。”
“是,老大。”沙破天簡短的三個字第一次點出兩人之間的主從關係。緩緩退後一步,林羽是能將夾在指縫間的刀片隨手插回刀鞘的人,這一聲老大,當之無愧。
隨着這一步退後,這種從刀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厲殺之氣消失得丁滴不剩,彷彿是嶺南秋季時登陸的颱風,席捲而來,洶涌而去,剛纔即使隔着趙祥的背影,遙遙對着沙破天的公子哥兒們都發現自己的腿肚子有些打顫。
沙破天退後一步後,接替了趙祥所有壓力的中年司機趙無忌也相應退了一步,看了眼前這名年輕的對手一眼後,俯身在趙祥耳邊道:“離這百米不到的地方,還有三個好手。”
趙祥點頭示意明白,這是一個不出乎意料的事實,真正的棋手總會將最具威力的後着死死藏在手中,最後一子拍出來,要落個滿盤皆驚,贏得滿堂喝彩的效果纔算圓滿,這幾粒棋子是爺爺給他藏的,自己還是太過自滿了點啊。
不過,即使有依仗在手,趙祥仍覺得這不是一個短兵相接的地方。在他的印象中,即使林羽能夠面臨國際最兇殘的殺手組織,仍能落個全身而退,這裡面的信息顯示,林羽絕對不是自己這個斯文人能夠用拳腳勝利的,但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用腦子的勝過用拳頭的,所以,他並不以爲林羽跟着夏雪妍來就能掀起什麼風浪,但事實是,林羽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坐着和自己聊天,並且讓自己吃虧。
趙祥選擇了接受事實,不能接受事實的人總是失敗者,這些失敗者包括中了五百萬而心臟病發去世的幸運鬼,以及因爲某些失敗就竭斯底裡叫囂的公子哥兒,比如說他背後的郭少秋,今晚這個耳光扇得更狠更疼,在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能否真的整死林羽時,表哥趙祥的出現讓他欣喜若狂,而林羽這個大尾巴狼狡猾程度大大出乎了意料,表哥都沒法鎮住了,心底一發狠,在旁邊大吼道:“我叫人來,一定要廢了這廝!”
聽到這話,趙祥無語的搖晃了下酒杯,這個廢物,真不知道姑姑生他的時候,故意擠壓了幾下腦袋纔出來的,這個情景還不明白?只需要兩個人就能扛着自己這邊所有人,廢他?就憑沙破天一個人,絕對能先一步廢了這羣廢物。
他現在想的是如何避免短兵相接,因爲在自己錯估敵人實力的場面下,如果要繼續這場鬥爭,即使勝,也是慘勝,而依他主場的優勢,整個嶺南是他地盤的情況下,這種局面下的慘勝本就是自己一種無可饒恕的失敗,林羽才三個人,就能夠在自己這麼多本地圈子裡取得如此勝利,傳出去,必定會讓自己聲威大損。
“趙公子,今晚酒足飯飽,要麼痛痛快快打一仗,要麼開始幹架,你給個準信,怎麼樣?”;林羽卻放下酒杯催促了。他將身體攤展在沙發上,露了個極爲舒適的笑容,想着今晚會夜宿夏雪妍這個美人兒的香閨,不由後悔沒叫賈威順便帶個高分辨率的DV了。
“林兄可真會說笑,我們不正是在喝酒聊天,打架那不是我們這些人做的事情。”趙祥的笑容裡有着無法挑剔的真摯,好像這一切都是他口中說的這般自然,但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擺明車馬,想用武力給林羽一個道歉的機會。
“呵呵……”,林羽笑了笑後,反而小心起來,能夠不露聲色將自己說的話吞回去,趙祥的城府和能屈能伸的忍耐,讓他明白了自己的某些意圖不能按照意料中的發展了。
本打算將郭少秋弄來祭旗,向整個嶺南省城宣告一聲林大爺我來了的,卻遇見了這麼個一個暫時退讓採取守勢的趙祥,郭少秋那小子跟一小綿羊似的,雖然還是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但因爲得到了趙祥的全力維護,他小子安全得除非回家路上出車禍,否則不會掉半塊皮。
“雪妍,我對你的心意是不會變的。”趙祥轉頭看向冰雪美人,露出些失望和失落交織的神情,微微嘆息了聲,臨走前看了林羽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林兄還打算在嶺南呆多久?”
“直到雪妍小姐解決了麻煩吧。”林羽哪裡聽不懂其中的邀戰味道,補了一句:“相信我們還是有機會再見的。”
“那——後會有期?”趙祥微微一笑,因爲聽到這句話的緣故,即使今晚遭受了一個看起來和局,其實是自己落於下風的夜晚,心情不但沒有糟糕,反而很舒爽,很久沒有遇見像樣的對手了,男人之間的戰爭,就像美女之間的爭妍鬥豔,鳳姐和世界小姐同臺獻技的話,永遠是沒有懸念的。
“趙兄如果想我的話,倒可以隨時聯繫的。”林羽哈哈一笑,“不送了。”
“呵呵,不勞相送。”趙祥轉身看了自己的表弟一眼,郭少秋馬上跟了上去,一大羣人作鳥獸散,但他的身影還在門口,一直沉默的賈威突然吭聲了,“趙大少,這麼多人的酒水錢難倒腳我老大出,可憐他一工薪族,你這不是坑人嗎?”
林羽經這廝一提醒,頓時想起這麼多人的酒水可是一份都沒付呢,自己不成了羊牯?
這一次,趙祥再度帶着微笑轉身回來,暴發戶終究是暴發戶,難道還不相信自己的信譽?在他身後的其他人因爲賈威的這句話,頓時又壯了膽氣,紛紛嘲笑道:“暴發戶就是暴發戶,現在這年代誰還用真金白銀付賬?趙大少需要爲了這些小事勞神麼?”
“這是真的?”林羽搔搔腦袋,問旁邊的夏雪妍。
“你鬧笑話了吧,是真的。”夏雪妍饒是在人前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此刻也有些笑的心情,這傢伙爲什麼不能做一個完美的表演呢,現在這樣子好搞笑哦。
“沒事,那趙兄慢走。”林羽哈哈一笑,他剛佩服趙祥的能屈能伸,卻不知道其他人都在佩服他的厚臉皮,但在俱樂部的經理終於出現後,他立馬敲了敲旁邊賈威的手,變本加厲到:“威子,反正是趙大少付賬,多拿幾瓶好酒,紅酒只要波爾多的……”
作爲出生入死的老兄弟,賈威立刻密切配合,依他的專業品味給林羽推薦什麼酒最貴,咬牙切齒要這位大放血。
走出臺階後,趙祥聽到後邊林羽在那點着紅酒牌子的聲音,白皙的臉突然扭曲了下,黑氣瞬間瀰漫了整張英俊的臉孔,退後一步,等趙無忌跟上後,才緩緩的道:“無忌叔,叫他們去半路上等林羽,如果三人沒有分開,就不需要去。”
“是。”趙無忌看了趙家未來的繼承人一眼,才二十多歲,卻強迫自己學會五十歲的城府,是該發泄一下了。
“老大,剛纔你那摸樣太帥了,我都看見大嫂看了你好幾眼。”三個人走了出來,賈威剛纔憋住嘴巴那麼久,現在又開始出現了招牌式的賊笑,而他剛纔的閉嘴,無非是沙破天之前用拳頭叫他自始至終不能出風頭的結果。
作爲一個豔名滿嶺南的花花大少,賈威平時早就出夠名了,甚至有很多狗仔追蹤着賈威,想要發掘他又用銀子砸到了哪位明星的新聞,讓沙破天一直羨慕不已,所以來之前就交代了,如果等會不讓他出風頭的話,小心他會鬱悶的拿人做出氣筒。
而對於這位憨厚的搭檔,賈威可以相信他絕對是一根筋的,說砍人就不會是假,只得乖乖閉嘴。
“威子,你這小子別亂講,夏小姐可不是你什麼大嫂。”林羽心情大好的拎着裝了幾支紅酒的塑料袋走下臺階,看着停車場那邊轟轟啓動的跑車,似乎在發泄剛纔被區區三個人就逼得集體失聲的怒氣。
“早知道就不將那些車送去開車展了。”賈威瞄着那些公子哥兒試圖從另外一個戰場上找勝利的行爲,遺憾的看着自己和沙破天隨便開來的一輛軍用越野車,又瞄瞄夏雪妍的奔馳600,在這羣敗家子面前,竟然都是拿不出手的貨色。
“瞧那些破爛,都是快扔進垃圾堆裡的貨色吧?”郭少秋看着自己的座駕,最新款的法拉利,即使明白了夏雪妍不但是自己表哥追求的女人,也曾登上世界性雜誌被評爲中國最具魅力女性,但被林羽接二連三狠狠扇臉後,極度自尊被壓縮成極度自卑後,所有陰暗的情緒終於找到了缺口,轟鳴着引擎在林羽四人的周圍繞了一圈,按下車窗露出臉大聲嘲笑道:“就那樣的破車也敢來嶺南混?滾回老家種田去吧你們。”
這句話讓夏雪妍似乎感受到了微涼的夜風,有些瑟縮的抱着胸部,有了種這笑話很冷的感覺,下午時賈威的車隊裡邊隨便我拿出一輛就能將郭少秋的車比下去,這會兒卻被嘲笑車子太破太爛。
“郭少秋,我草你大爺的。”賈威將那輛沉重的越野車開來後,呸了口唾沫跳下車,“明天去新街口的車展去看看,哥的車全在那裡!”
“哼哼哼,我還說寶馬車廠裡的車全是我的,傻帽!”郭少秋也呸了口唾沫,引來其他人的大聲叫好,趙無忌開着車即將離開停車場,又停下來回頭搖下車窗,看着停車場那邊的衝突。
“我這表弟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懂得以己之長攻敵之短。”趙祥看着四個人被十多輛名車的煙氣包圍的情景,最後目光掠過衣白勝雪的女人,微微蹙眉的樣子有種不可捉摸的冷妍,本會屬於他,而現在——
“雪妍,我會讓你明白,你是我的,誰也奪不走的。”趙祥有些失神的看着天邊一輪彎月,這個女人爲什麼成了自己饒不過去的心魔?賈威這個貨真價實的暴發戶是真真正正的被鄙視了,正要還擊,他身後的越野車馬達一響,尾氣管上噴出了煙霧。
“林羽,你幹嘛?”夏雪妍驚呼了聲,看着林羽不聲不響去開車的動作,明白他絕對不是被郭少秋羞愧得落荒而逃。
“沒什麼。”林羽居高臨下的瞄着夏雪妍,這個要命的女人,本就很大的胸部,還用手臂環着,還嫌那條溝壑不夠深麼?
察覺到林羽走神的目光後,夏雪妍突然醒悟到自己不經意的動作,又惹起了林羽這種陳璐不宜的猥瑣心思,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見到這種情況下,除了必須的羞怒外,還有那麼一點習慣成自然的大方。
“威子,你學到了我的油滑無恥,外加蠻不講理的作風,但沒有學到我本質的東西。”林羽尷尬的收回眼神後,低頭點上一根菸,斜着咬在嘴角,一臉囂張的小混混頭目模樣,一直標槍一般站在夏雪妍身後的沙破天突然無聲的咧嘴笑了笑,自己的老大無論怎麼變,都沒有改變十多歲開始就成習慣的咬煙姿勢。
賈威撇了下嘴,卻心知肚明,只要和眼前這位呆久了,幾乎都會受到那種無恥人格的巨大魅力。
“該蠻幹的時候,直接碾過去。”林羽冷冷拋下這句話,發動機震得整個車玻璃劇烈顫抖起來,那邊得意洋洋的郭少秋只來得及聽完這句話,就發現面前那輛越野車跟吃了春藥似的公牛一般,怒吼着撒蹄子直直撞了過來,完全沒有半分花俏。
“不好!”趙祥驚得差點站了起來,膽大包天的林羽,竟然當衆碾壓郭家唯一的血脈,這下,但站起來後,又緩緩坐了下去,自己這個表弟受傷後,即將而來的局面,將很利於自己,等着看郭家的報復吧!
越野車帶起了巨大的風聲,吹動了夏雪妍滿頭秀髮,遮住半邊臉龐,在這個月色朦朧的夏季夜晚,身段柔軟的女人像極了一朵羞怯着迎風搖曳的鬱金香。
“嘭——”沉悶的撞擊聲驚醒了這個夜。
底盤極高極笨重的越野車擁有全重2.8噸的重量,法拉利幾乎只有它的一半,軍用產品的堅固性無須懷疑,法拉利作爲跑車,自身結構也十分堅固,但兩輛車的碰撞之下,幾乎是一開始的接觸,那股巨大的反震力震得郭少秋的身體在安全帶裡死死束縛着,氣囊探出纔沒有受傷,但那種眩暈感已經讓他失去了如何應對的心思。
從越野車全身劇烈一震又轟鳴着退開後,親眼目睹這場暴力行爲的夏雪妍只是拂開遮住無框眼鏡的髮絲,看見車窗裡的男子此刻像一頭牙齒畢露的野獸,梗着脖子,雙眼注視着前方,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絲不晃,腳下油門一踩到底,才凹陷了那麼一點的車頭頂着郭少秋的法拉利,發動機死死嘶吼着,像一頭西班牙公牛一般,將紅色的跑車死死抵着,輪胎上巨大的齒痕發揮了作用,強大的摩擦力支撐着它在這場拉鋸戰中取得了勝利,幾乎幾秒鐘的時間,法拉利的車前蓋,在一次又一次的倒退,轟擊下,在重重拋落在地後,最終嗚咽着被越野車撬了個底朝。
這樣的場面太過駭人,但在場的人出於各種各樣的心思,並沒有阻止這種行爲的發生。
賈威這小子卻是一臉興奮的看着林羽撬翻了郭少秋的車後,“你不覺得咱們的越野車就跟強姦似的,幹掉了法拉利那嬌小的女人?”
沙破天眉頭一皺,不想和自己這位無恥兄弟討論這種沒營養的問題,但過了一會兒後,卻瞄了掩口不讓驚呼出聲的夏雪妍一眼,很酷的道:“老大對男人是沒興趣的,對大嫂纔有!”
果然是直腸子人說直腸子話,林羽聽到這兩位的議論後,悻悻的吐掉菸蒂,發現在這幾次衝撞下,牙口裡邊都撞出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