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齡剩男剩女而言,旅遊和聯誼兩個名詞的含義,就意味着用公費解決婚姻和生理需要,君不見,夏日的海灘上到處都是些野鴛鴦搭建的帳篷,那連綿起伏的呻吟聲,幾乎可以湊成一曲交響樂。
林羽考慮着這個問題,要不要將陳璐和黑凰兩個相對比較單純的女孩兒塞進這支春情勃發的大部隊裡去。
陳璐和這位新任複覈組助理秘書的女孩兒互別了一會兒苗頭後,倒是有了些好感,原來這禽獸也不是見女人就貼上去嘛。
黑凰雖然比起林羽這種從大醬缸裡撈出來的貨色來,算是一隻純潔可愛小白兔,但她在玩刺殺,潛伏,殺人放火上得來的經驗,遠比陳璐在投資公司方面的才能要熟練得多,哪裡不明白這個同齡女孩的敵視,不過對她這樣有着扶桑人良好禮貌的女孩兒來說,這也只是一場退讓退讓就能和解的戰爭。這位小總裁的心底其實挺好的。
結果,兩個人在車內就達成了和解,同時從車中姍姍走出來,讓林羽樂見其成,他讓黑凰進來的初衷,也是在自己有一天離開的時候,讓陳璐身邊多一把凌厲的刀,同齡人比較好溝通。
在左右都是一個美女包圍的情況下,林羽又開始成了吸引火力的坦克,在紛紛投來的視線中安之若素,普普通通的面孔,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除此之外再沒了吸引人的地方,貴婦名媛們的獵奇心理很快消失了,將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身上。
“這樣的林羽才讓我放心!”陳璐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和那些屬下們打着招呼,素白的手被林羽牽着,兩人親密的走了進去,挑了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來。
“你直接說我毫無魅力可言不就行了?”林羽苦笑,經過許多磨鍊後,他現在的氣勢收發如意,氣勢收斂時就跟普通人無二了,從一位吧檯小妹的托盤上取過兩杯酒,一杯遞給在他面前總是拘謹的林凰,自己才拎起一瓶啤酒灌了口。
“林組,你喝得太豪放了吧?”黑凰挑了挑眉,溫柔的掏出絲巾替他擦掉嘴角的酒漬。不但惹得陳璐又想說什麼,最終壓制下來。
還引來幾縷眼光盯着這個親密的動作,在角落邊上正坐着幾個年輕男女,裡邊的樑齊簡直兩眼噴火了,不是那個讓自己臉面丟盡的林羽。
“我這樣難道不是喝?”林羽反問了句,差點讓黑凰沒話回答,的確是喝,玩太多的花樣除了吸引別人的眼光,最後還是靠一個吞嚥的動作喝進肚子裡。
但在陳璐衝着林凰嘟起嘴,總覺得有種被搶了什麼的感覺,所以她唯一想到的絕招,就是拉開這個小秘書,讓她沒法對林羽放電。
但兩個女孩兒才跑到公司的聯歡人羣裡,有個女人已經走了進來,而且,舉止說不出的豪放,揚起手裡的啤酒杯,笑道:“正想找你喝酒,這裡遇上了,選日不如撞日咯。”
“蘇野?”林羽有些驚喜的看了這個女教官一會,才笑道:“這還真是驚喜呢。怎麼到這了?”
“寧靜那羣警察系統的學員,說要孝敬我一下!”蘇野懶懶的笑了下,拍着他的肩膀叮囑道:“等會兒散會見,現在咱們不方便。”
這個女人真有點來去如風的感覺,不負責任的將林羽拋在原地,但僅僅穿行到了轉角處,已被一個極具魅惑的女人攔住了,能夠讓男人覺得魅惑十足是個了不起的成績,但能夠讓沈雅這麼個大美人覺得魅惑十足的,就近乎妖女了。
“蘇野,老實交代,你怎麼認識的這人?”喬思一把扯住了好友的手,氣勢洶洶的逼問。
“正要找你呢。”蘇野眼睛一亮,低聲笑道:“一直見我的好友獨守閨房好可憐,可惜了這花容月貌的,就給你找了個我看得上的男人,怎麼樣?”
喬思觀察了遠處普普通通的林羽一下,笑得胸部波濤盪漾,辣妹風情差點讓周圍幾個男士看傻了眼,“上次跟你說得給我介紹個男朋友,你當真了?”
“我覺得他很適合你。”蘇野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頓了一頓,“這是唯一佩服的一個男人,就算你玩弄男人於掌心,但你可能在他面前討不了好。”
“是嗎?”喬思見好友說得認真,其實也承認,林羽是她生平難得的對手之一,但還是嘴硬道:“這麼好,你會捨得給我?”
“我這朝不保夕的。沒準哪天成烈士了,絕對不會讓給你的。”蘇野掙脫了好友的手,朝近邊幾個等候自己的警察走去,回頭道,“要不要來,今晚估計有好戲看了。”
“蘇野,你都不陪老姐妹我聊聊啊?”喬思怒道。
“先給你創造一個機會!”蘇野極爲野性的撩撩短髮,不理她直接走了,心知自己這姐妹早就認識林羽了。
“他早是鳳蘭姐盤子裡的菜了。”喬思無奈的嘆了口氣,打算過去埋汰一下林羽這頭禽獸,但發現已經遲了一步,林羽面前的沙發上坐滿了人。
“這位是海天實業老總的大公子,海天富”樑齊指着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人給林羽介紹,又指着身邊三個年青人依次介紹道:“蘇通集團的大公子蘇三謹,飛新娛樂的小公子江尚,有容房地產的二公子容學墨!”
這幾位背後的家族都是京城跺跺腳都得震幾震的,其實僅僅是商業大家族的二世祖的話,除了能在尋常人面前秀秀奢侈作風,開個什麼跑車,載個什麼小明星外,並沒有多大的用處,眼前這五位這麼大的陣仗來,本就是想殺殺林羽的銳氣。
“哦。”林羽僅僅哦了聲。就繼續喝酒吃東西,酒吧裡無人問津的食物一般是整隻的燒鵝燒雞之類,因爲都想顧及斯文,而且有些油膩,但林羽明顯沒這個顧慮,對着一隻燒鵝刀叉翻飛,只剩下細小的骨頭蹦出牙縫掉到盤子裡,而且只有骨頭,上面一絲肉渣都沒有留下,讓遠處打量他的喬思輕笑了下,有趣的傢伙。又在裝烤豬頭了,便搖擺着小腰小臀的走過去。
五個挾勢而來的有爲青年沒想到自己一千斤的名頭砸下去,就換了林羽一個輕飄飄的哦字,而且對自己五個人的興趣還不如一隻燒鵝?
都不知道多少人爲了見他們一面要費多少周折,氣氛一下難堪起來,樑齊卻在心底笑了笑,惹惱了這些人以後就有你好看的了,正在得意的時候,左側一抹香風飄來,人未至聲先至:“幾位在這聊什麼,小女子也來湊個熱鬧怎麼樣?”
除了埋頭苦幹的林羽外,王賀等人都是紛紛回頭望去,眼中紛紛露出驚豔的異芒,與陳蘭影美則美矣,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麗不同,喬思是讓人一看就恨不得舉槍致敬的類型,好像隨時可以和她發生點什麼曖昧,其實連毛都撈不着一根,勾得人心癢癢,但吃不到。
不過也正因爲這樣,才能激發名利場上的追逐慾望,幾個人顯然認識這位在超級跑車俱樂部里名頭很大的喬思,都是紛紛露出笑容,和這位辣妹打着招呼,然後氣氛就有些微妙起來,都想她坐到自己身邊,但又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否則現在的同盟關係會因爲競爭出現不穩定的因素。
林羽消滅整整一隻燒鵝後才擡起頭,看着站着和幾人聊天的喬思,小馬甲下露出大片的雪白腰肢,這會兒來來往往幾句話,就顯示了其真正的八面玲瓏,不由感嘆了聲,女人真是百變,穿套淑女裝,儼然是聖女,換件性感長裙。就是萬人迷的那種。
喬思今晚一頭慵懶的黑色波浪長髮就讓他很賞心悅目了,當下拍了拍只有自己一個人坐着的沙發,淡笑道:“坐這聊怎麼樣?當然,你也可以去和對面的五位擠一張沙發。”
不像是盛情邀請,因爲林羽說完話後,就將目光瞄向了豬頭肉這樣很庸俗但很實在的東西,能夠出現在這等高檔宴會上,其實也是一種農家樂潮流的帶動,接下來就直接一叉子下去將半邊豬頭放到自己盤子裡。換來對面五人的暗中鄙夷。
土包子!
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剛纔還對林羽百般提防,以爲他是深藏不漏,現在才發現這個傢伙原來是鄉下人,不過不是那種老實巴交的,而是那種有眼不識泰山的那種,對着皇帝也敢放屁。
海天富微笑着站起身來,道:“喬小姐坐我這吧,我坐到他那邊去,別坐到那裡弄髒了裙子!”
聽這廝這麼一鄙夷,林羽突然擡起了頭,吐出塊豬骨頭,笑着對海天富道:“說我髒?”,既然存心來找自己麻煩,不如將麻煩的主動權抓在自己手中,他對這些沒有經歷過磨鍊的公子哥並不放在心上。
“這可是閣下自己承認的!”海天富朝樑齊打了個眼色,示意成功挑起爭端了,喬思難得在旁邊微笑不語,有些隔岸觀火的味道。
“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和你們玩什麼陰謀,耍小手段。”林羽擦了擦嘴,露了個笑容,整個人的氣勢突然不同,如果說之前平平無奇,現在有了一股冷意。
即使是見慣場面的喬思,也覺得這種冷厲氣勢明顯不是商場上能薰陶出來的,但林羽面前這五位明顯看不出來,這裡面不知道誰是有眼不識泰山。
但這話放在幾個人的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他們還不配林羽耍手段?
“那你覺得該怎麼樣解決?”王賀接過話頭,他這一下午的時間並沒有浪費,雖然查不到林羽的身世,但覺得不是自己這一層次的人,現在這樣估計是在充大牌。
“你們前來找的我,倒問我怎麼想解決?”林羽手指輕輕敲了下,眯着眼道:“客隨主便,按你們的方式來吧。”如果按他的方式,就會有些暴力,陳璐這丫頭在,不能影響少女的心理健康發育。
“閣下果然是個爽快人。”一直沒出聲的蘇三謹笑了笑,道:“咱們還是以文會友怎麼樣?”
林羽笑容僵了僵,他祖母的,以文會友,笑大爺沒文化啊,當下臉色不太好的道:“我不怎麼會識字。”
“撲哧!”喬思低頭一笑,那一瞬間綻放的暖暖笑意差點晃花了過往賓客的眼,不好意思的用紙巾擦下嘴角溢出來的啤酒沫子,纔對林羽很性感的拋了個媚眼,“你這傢伙,快笑死老孃了。”說完,竟然很火辣的在林羽的身側坐下。
這一舉動纔是真正吸引了庭中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喬思的底細都清楚,這妞來頭非常大,加上這現場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嗅覺靈敏的衆人覺得應該有事發生了,醋海生波總是年輕人的主旋律。
樑齊差點崩潰了,感情還是個文盲來着?沈雅玩的是哪一齣?從哪個鄉村疙瘩裡找這麼個活寶來。
“以文會友不是說對對子,寫文章。”架着一副金邊眼鏡的容學墨解釋道:“就是玩玩斯洛克?懂嗎?”
“我就會玩檯球。”林羽朝樑齊笑了笑,樑齊的臉差點綠了,上次扮豬吃老虎,讓他玩了自己一個死去活來,現在又在說不會。
“和檯球差不多的,我們給你解釋下就能上手了,就怕你不會玩。”江尚一臉的倨傲,他年紀最小,不懂得收斂心性,在這裡面屬於囂張的那種。
“行,那去試試。”林羽無所謂的站起身來,跟着他們往後面走,但後來跟了一二十個同事,都是前來看看熱鬧。
“我想光是打個輸贏並沒有什麼意思,五局,每局多一分十萬怎麼樣?當做一點小彩頭。”王賀自信滿滿的拿起球杆,跟職業球手練過兩年的他算是個中高手了。
就算知道王賀家大業大,在旁邊看戲的商界人士也倒吸了一口氣,隨隨便一局就是幾百萬的輸贏?
“無所謂。”林羽沒有掏出陳璐發的裝逼金卡,從兜裡將一張破舊的儲蓄卡擺在了吧檯上,這裡也提供給客人玩下小彩頭的買注服務,聳聳肩道:“有沒有地方可以用這東西?”
“信用卡都沒有?”吧檯服務員是個很漂亮的女生,一臉的驚訝,將目光投向身邊的中年人,他是這個酒店的董事長。
“先給注生!”中年人笑了笑,“有林先生的金字招牌就夠了!”
“就怕他是扯虎皮做大旗,冒充英雄漢。”王尚將金卡推到吧檯上,嘴角撇了撇,“老樑,這會兒我給你報仇。”
樑齊這會兒竟然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過也是有原因的,王尚纔是真正的斯諾克高手,上過國際錦標賽的職業選手,這下看着林羽露了個譏諷的笑意。
林羽沒有理會他們,而是一愣後看向那個中年人,後者朝他禮貌的笑笑,十分友善。
中年人微笑了下,並沒有說什麼,挪動微胖的身材走近林羽兩步,和和氣氣的道:“在下方勝,先生怎麼稱呼?”
“林羽。”林羽對這個叫方勝的中年人的探視報以微笑,真正的商人才是賭徒,僅僅爲了自己這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就可以眉頭不皺的借出三百萬。
如果自己和陳蘭影關係匪淺,這三百萬就是投石問路,賺了個人情,就算這次自己全虧,日後他也能從自己身上賺回不止三百萬來,退一萬步,就算自己僅僅是樑齊所說的扯虎皮做大旗,也許也虧不了三百萬,能夠眉頭不皺輸掉三百萬的人,不會是個需要藉助別人名頭來這個會場的,林羽有些佩服方勝看人的本事,幾乎是有賺無虧的事情。
當然,旁觀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竟連道謝都沒有一聲,方勝是誰?很多人都明白但沒有誰議論。
“如果想借錢給我,估計不止三百萬。”林羽反而留下了這麼一句,和樑齊幾人到了檯球桌上,竟讓富甲一方的方勝凜然,口氣不小,也許是在暗示自己,想要結納他不是僅靠三百萬可以的?
如果不是信口雌黃的話,今晚自己這注估計押對了。
其實在名利場上,贏錢是本事,輸錢更是本事,不然在公海賭船上狂賭輸掉幾億的大款沒必要再去輸,一次能輸很多錢而談笑自若的心境也是面子。
林羽也許是故意,也是在和樑齊打了那一次後再也沒有打的緣故,一開局就沒能發揮出多大水平來,一局終了,三百萬賠光,他打了四十七分,而王尚的九十八分讓衆賓客紛紛喝彩起來,接近百分一局非常厲害了。
“幹得好!”樑齊遞給他一杯酒,一臉奚落的看着林羽。
“老爸,還要再借啊?”吧檯的女孩兒偷偷的在方勝耳邊道,她嘟起了小嘴,很小氣的樣子,清麗可人,帶着棒球帽,連吧檯侍者最平常的超短皮裙都沒有穿,而是一條樸素的淺灰色牛仔褲,這裡面沒人知道他們的父女關係。
“借。”方勝對自己的女兒小聲說了句後,又大聲道:“給林羽先生再拿三百萬來。”他的聲音裡讓人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東西,方勝這條老狐狸看好這個普通小子?
“反正又會輸光。”樑齊看着林羽似乎緊張得有些冒汗了,怕了麼?
“等等。”林羽叫停了去拿注的吧檯女孩兒,微笑道:“要六百萬。”
六百萬?女孩兒心都疼了,狠狠的瞪了林羽一眼,你又一點兒都不爭氣,一局輸掉三十多分,這不是打水漂嗎?而樑齊幾人臉色一變,盯着林羽。
“這次一分二十萬。”林羽將滑石粉與杆頭接觸,補了一句:“怎麼樣?”他很不喜歡,在同樣的領域,揍同一個對手兩次。
這一次,就將樑齊玩殘吧。
王尚嘴皮動了幾下,覺得衆人的目光刷刷的射到自己身上,這時候賭的就是一種魄力,這錢在這裡完全成了草紙。
“行!”容學墨代替王尚答應了,給自己的世交投以支持的眼神。
“那就繼續吞下你這六百萬。”王尚得到死黨的支持後,氣勢強硬起來,並且在下一局打出了漂亮的分數,112:30,幾人在得到那一堆籌碼時,都示意林羽還欠他們很多。
“給林先生提五千萬來。”方勝驟然下定了決心,林羽在豪賭,他何嘗不是?從老友李正紅的推崇來看,自己的投資不會錯。
這份氣度也震驚了全場,一次六千多萬的款項,在在場的人心目中雖然不是很大的數目,但如果是隨手借給一個默默無聞的人,那就是大事情了,就像給陌生乞丐施捨一千萬一樣不可思議。
帶着棒球帽的女孩兒邊捧來賭注邊開始小聲嘀咕,回家後,媽會讓你好看,聲音只有方勝聽到,倒也讓這個縱橫商場的老狐狸面容抽搐了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方勝是妻管嚴。
“四十萬。”林羽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錢,鼻間一直傳來若有若無的香氣,喬思就在身旁,火辣辣的看着他,然後豎了個大拇指,他祖母的,有魄力。
樑齊幾人紛紛商量了下,他們每年的零花錢其實也就百多萬,賭到這麼大,有些承受不起了,事情的發展也出現了意外,林羽走狗屎運似的有了方勝無限額的貸款,他們的氣勢已然弱了,至少他們沒有勇氣找方勝借注,如果輸了太多的話,估計家裡的人不會理睬。
“呵呵,年輕人真是好魄力。”一個男聲從旁邊走了出來,是個非常精神的中年人,對方勝打了個招呼,才點頭對臉露驚喜的王尚笑道:“我王家的兒子怎麼可能會臨陣退縮?”,末了扭頭對身邊一名男子笑道:“去方董那裡支取些籌碼來。”
“爸爸!”樑齊一下有了主心骨,其他人也喜形於色,但喬思這下就嘆了口氣,林羽和還算陌生人的方勝借注就如此有底氣,但王尚這個二世祖卻需要長輩來撐腰,一樣的年紀,其實氣勢已經高下立判。
林羽的第三局依然沒有可喜的成績,王尚打了接近極限的一百一十分,而林羽甚至略有下降,保持在三四十分的樣子。
“八十萬。”林羽的聲音吐出來的時候,全場已經安靜下來,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接近了豪賭,按照比分的懸殊,一注兩千多萬,就算是國內的頂尖富豪,估計也沒有大注的勇氣,何況這裡僅僅是一個市。
“跟了。”王尚的父親王子亮揮揮手,漫不經心的道。
“如果他是藏着實力,這次該是表現的時候了”方勝心裡上下打鼓,他表面鎮靜,其實借出六千多萬後,又怎麼可能不暗暗盤算,而對面王子亮和他恰似商場上的對手,看着對方投過來的得意眼神,他又迅速做了決定,跟了。
可惜第四注還是輸了,消息已經陳璐的眼中,女孩兒一下子跑了進來,她要看戲,看好戲,這禽獸又要發威了。
最後一局,檯球室裡的人已經聚集到了四十多位,都是盯着安之若素的林羽,到了這份上,即使當初輕視他的王尚等人,也明白這份沉穩心境非同小可,甚至周圍這麼多久經風浪的商界老手,自問輸掉數千萬後,也沒法這樣談笑自若。
“這次不用麻煩方先生借注了。”林羽微笑了下,方勝鬆了口氣,又有些驚疑,難道說他穩贏?有這個猜疑的並不止一人,其中的王子亮雙目異芒閃動,有些怒意。
林羽只是向等着自己開口的王賀道:“一分一百萬,跟不跟?”
王尚鬆了口氣,王子亮也鬆了口氣,林羽終於服軟了,如果還是翻倍的話,動則幾千萬的資金就得動用公司的流動資金了。
“跟了。”王尚這次親自做了決定,這是王子亮培養自己兒子的策略,必須讓同行見識下兒子的魄力後才能讓他日後的路更寬。
依照規定,敗者開球,林羽揮杆的時候,站着離他最近的喬思已經發現了完全不同的氣勢,像一杆推彈上膛的槍,殺氣騰騰,每一下揮動必定有球入袋,不疾不徐,但和旁邊面孔英俊,但額際出現汗珠的王賀等人相比,這纔是真正的氣勢,氣勢不是靠一張漂亮英俊的面孔能獲得的,而需要不斷的挫折,爬起,繼續重複這一過程。
林羽收杆後,全場鴉雀無聲,滿杆147分,毫無疏漏,一分一百萬,就是一億四千七百萬。
王尚手一抖,檯球杆掉在了地上,渾身汗如雨下,幾個同黨都是噤若寒蟬,旁邊的觀衆一陣譁然,方勝露出了笑意,而王子亮的沉穩不再,目光中惱怒,後悔都有之。
陳璐只是笑着遞過了自己的酒杯到林羽手中,甜甜笑道:“禽獸,來,給我好好喝光,太興奮了!”
“你這丫頭,沒看見我在玩心跳麼?”林羽嘀咕了聲仰頭喝下,杯沿甚至有這丫頭脣角的胭脂香氣。
“要不要再來?”林羽將酒杯遞迴給陳璐後,徑直瞧向了王子亮,至於王尚等人,已經被直接忽視。
上億資金的豪賭他們已經答不上話。
“林先生出手就是石破天驚,王某非常佩服,今日就到此結束吧。”王子亮權衡了得失後,做出了判斷,微笑道:“款項我會在明天轉入你的戶頭,如何?”
“王先生一言九鼎,我自然相信你的信譽。”林羽卻報出陳璐的裝逼基金卡號,微笑着對焉了的王尚道:“王公子,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再多多切磋下球技?”
“小犬一定會多加磨鍊的,到時候再向林先生討教。”王子亮嘴上說得客氣,暗裡卻咒罵了不知多少遍,還想要我輸這麼多錢給你?
吧檯女孩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看着林羽的眼神近乎崇拜,玩檯球玩得好的一大把,如果能打出滿杆的,除非是世界級大師了,她一直在這兼職做侍者,球技也不錯,但看見林羽後,對於這一領域的強者有了些心底的佩服,用三角架將球重新固定後,又放整齊杆子,善後的工作做得一絲不漏,然後眼巴巴的盯着林羽手中的球杆,心想還來一局瞻仰下就好了。
“那就他日再說了。”林羽笑着望了那個清麗的女孩兒一眼,一杆揮出,白球清脆的撞擊聲連綿不斷的響起,球在接二連三的入洞,但他已經將檯球杆遞在了女孩兒的手中,然後笑着迎向了出現在門口的蘇野,兩人走出檯球廳,而喬思則是直愣愣的瞧着桌上的檯球,旁邊剛回過神的王尚等人又呆若木雞。
雖不至於一杆清球,但也只剩下兩三個紅球在洞口滾動,只需要一釐米就能落下去,也許這是林羽故意爲之,也許是真的球技如此,反正在臺球室裡的人眼中,這個普通的青年背影突然莫測高深起來。
“爸爸!”王尚在人羣散後,垂頭喪氣的走到陽臺前的王子亮身邊,知道這次闖禍了。
“這次你的表現還不錯,雖然沒有鎮定自若,但是能夠在你的手裡輸掉近乎一億,這個手筆就是你的資本。”
王子亮拍拍自己信心跌到谷底的兒子,鼓勵道:“爸爸在你這個年紀,爲虧掉了一百萬也懊惱過,但日後賺回了一千個一百萬,我希望你輸掉這筆錢,不是做爲一個敗家子輸掉的,而是作爲一個成功者首次經歷的挫折,日後給我賺回來,這樣爸爸就欣慰了。”
“那我們就這樣算了嗎?”王尚又恢復了鬥志,但還是不服氣。
“不光這樣算了,還得拉攏他,他玩檯球可以一杆清球,你來其他手段,他也許也可以清杆,我們犯不着冒這個危險。”王子亮語重心長的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應該低調,並且大度,這樣就會多些朋友,少些仇人,在這個實力層次上,多個朋友就是個呼風喚雨的朋友,多個仇人,那也可以是個掀翻你的巨人。”
“看來今晚我們幹了蠢事。”王尚搖頭苦笑,爲了哥們義氣,竟然去爭鋒相對,還輸得一塌糊塗。
“變聰明瞭點就好,你這次爲了樑家出頭,輸了這麼多,也不會白白打水漂的。”王子亮感到了一絲欣慰,這一刻他不是隻勾心鬥角的老狐狸,而是循循善誘的父親,人到老來,目標不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自己的後代走得更好,否則再多的錢也是富不過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