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發力驚人。
能夠在軍刀以飛速掠過的同時屈指彈出。並且,對軍刀着力點的把握已經達到了大師級的水準,史密斯反握軍刀斜刺的動作嘎然而止,虎口隱隱震麻,內心駭然不足外人道,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一隻手,一隻手就抵擋了自己雙手進攻!
史密斯的腦袋只來得及做出這個最直接的驚訝反應,就發現眼前東方青年的速度再度鬼魅般的移動,後退一步,步伐搶在後邊保鏢堪堪踏入最適宜夾擊的位置之前,像安了一釘子,讓背後補位的保鏢硬生生停住步伐後,頓時生起一股想吐血的胸悶感,但手裡第一時間換成軍刀,以一個非常標準的專業動作,朝林羽的背心狠狠刺去。
林羽連頭都沒回,反手屈指一彈,背後似乎長了眼睛,再度一聲嗡然悶響,滿船兼驚,沉重的身體暴跌。再度跌入水中。
遠處的遊客在發現有人落水後,已經紛紛划着畫舫簇擁了過來。
“不給力。”林羽下了三個評語,他的背後儼然成了死亡之地,這種有違格鬥基本原則的事情詭異的發生了。
史密斯心中的不安在加劇,這個青年到底是誰?腦海裡幻燈片似的穿梭不同的鏡頭,但從已知的世界級強者中,並沒有發現符合這種詭異身手特徵的東方人。
李樓宇的心情經歷了從雲端到地獄的下跌,剛纔還做着打斷林羽雙腿扔進海里,好逼迫那位冷美人陪酒的美夢,此刻已經被殘酷的現實狠狠抽了下臉,僅僅兩個照面,林羽就用一隻手逼迫了三名保鏢的進攻,而且佔據絕對上風。
史密斯呼哧呼哧的喘氣,這種脫離肉體極限的爆發力和速度,在面前這個輕掩着女孩兒臉部的青年身上以詭異所思的身手出現,自己引以爲傲的速度似乎沒有用武之地。
不過,聖騎士安保公司的宗旨裡沒有退縮,即使有些命令明顯違背了騎士的原則,這個年頭有錢就是爺,有奶就是娘。
史密斯用這句華國諺語說服了自己,這名有趣的王牌保鏢發動了最後一次集體進攻,和其他幾個保鏢在狹小的空間裡齊齊擠進林羽身前身後,以一種無差別殺傷的方式,籠蓋了他和夏雪妍的方圓之地,勝利是他們的唯一選擇。
林羽的笑容愈見熱烈,手指悄無聲息的插入了身後一人的胸膛中,方位不差分毫。這得歸功於與沙破天那個悶葫蘆在太平間沒日沒夜瞭解人體構造時打下的堅實基礎,他對自己的要求十分苛刻,甚至連沙破天都在沉悶半晌後,吐了兩個自認爲最準確的評價詞彙,變態,因爲他的標準是即使只看到對手的影子,也需要將自己的動作保持在極小的誤差之內。
記得那會兒兩人在太平間裡抽着煙時,沙破天說過一句很有哲理的話,只有摸慣屍體後,才能夠摸到上位者的椅子,每一個成功者必有其成功之處,而這世界上的許多人,都瞧不起成功者,自以爲取而代之會做得更好,如果不付出更慘重的代價,更加倍的努力,往往是不可能的。
“華國人,你除了避讓外,竟然不敢接我的一拳?”史密斯一擊無功,反而眼見兩名同伴再次被踹進海水裡,開始憤怒的咆哮起來。這種先蠶食弱者的戰術無疑讓眼見這起流血事件在一片安靜中發生的男女們心有慼慼然,親眼所見血腥場面和口頭上揮斥方遒的感覺絕對不同,而手上至少沾了四個保鏢血液的林羽笑容依舊,那一縷笑容也許會在今日之後成爲他在香港行走的招牌,而瑪麗夫人曾在很早之前就說過,這是惡魔的微笑。
“等等。”林羽站了下來,背後終於空蕩蕩的再沒有任何威脅,伸開遮着夏雪妍雙眼的手掌,冷美人除了看見眼前憤怒得毛髮蓬鬆像頭獅子的史密斯外,其他人都躺在了前去打撈的畫舫上,還算乾淨的海水裡仍飄着幾縷嫣紅血絲,僅僅是這一點,就讓她有種掩嘴堵住胃部翻騰的感覺。
“站好,如果害怕的話,最好閉上眼睛。”林羽柔聲說完這句話,在身側攤開雙手,面對史密斯比他高了至少十釐米的塊頭,毫無懼色。
肩,腰,臀,腿,膝五者擰成一條線,史密斯眼前的東方青年有種整體協調劃一,沒有半分破綻的感覺,他緩慢的退後幾步,嘴裡開始咕噥着他在底特津鄉下說的俚語,對於林羽接受他拼拳頭的決定還是有所心喜,因爲在生死格鬥上,講公平其實是十分愚蠢的行爲。這個華國青年能夠與自己在拳勁上比拼,無非是吃虧的。不過,如果自己能贏的話,管別人去死?
當然,他不知道林羽最喜歡蹂躪一些驕傲者的慣用手段,就是在敵人最強處擊敗他。
隨後,噼啪幾聲輕微響聲在林羽的衣服下邊發出,開始稀疏如同暴雨前的大顆雨滴,隨後密集的骨骼爆炸聲從腿部往上延伸,一直延伸到了手臂上。
在人羣裡一直作壁上觀的幾人臉色大變,皮毛髮展,骨如雷鳴,按照國術的說法,這已經到了內家拳的境界,即使史密斯的拳勁經過最爲科學的訓練,也糅合了一些格鬥流派的精要,但還沒有出手,就已經敗了。
身軀微微躬起,像頭家貓曬完太陽的懶腰,似乎有些微微的起伏從腿部開始,一瞬間傳遞到了手臂上,以硬碰硬的方式直擊史密斯平生威力最大的一拳。
通臂拳!
幾乎懂些國術根基的人都叫出了這個名字,運勁時靜若家貓。揮拳時卻靈動如猴,一動一靜之間的轉換,已經將林羽鬼魅般的動作裡泄露了一些訊息。
遠在明代流傳的武術歌訣,就有“柔太極,走八卦,打通臂和佑神通臂最爲高,斗門深鎖轉英豪。”的說法,劈掛掌就是其中分支,近代不如太極八卦之類拳法聞名。
令人骨肉發麻的骨裂聲急劇響起,史密斯的整條手臂隨着他力量最大的一拳揮出去,遭受來自林羽的更大反彈力後。關節已經反向折斷成詭異的形狀,更詭異的是,在緩了一緩後,他的腿突然齊齊斷折,沉重的軀體砸在走廊上,連痛哼都沒有,陷入了昏迷中。
“二重勁道!”,一道是外勁,一道是內勁,略知皮毛的衆人中已經有了些許騷動,楊萬歲之死,死得不冤。
李樓宇面如土色,在現實的耳光下,終於被狠狠的抽醒了,即使是世界級的保鏢,在這個叫林羽的青年面前,也絲毫討不了好。
“貌似我贏了。”林羽扭頭對夏雪妍笑了笑,“咱們的三十萬成一百二十萬了,打一場拳就是九十萬入賬,咱們值了。”
夏雪妍從震撼般的事實中醒來,點了點頭,之前畢竟是隻呆過辦公室和學校的人生經歷,臉色有些蒼白,卻強撐着沒有其他異色,輕聲道:“贏了錢咱們走吧,破壞了吃東西的興致。”
何姓青年笑着從懷中拿出一個支票薄,簽了個一百二十萬的數目遞了過來,十分誠懇的道:“我何東來,澳門人,如果林少能去我家做客,老何我一定灑掃庭塗,靜候佳音。”
林羽捏了捏支票薄,下邊果然夾着一張名片,笑着點點頭道:“過幾天有空,一定去拜訪下。”這當口,能夠多個潛在的盟友,就是最大的益處。
“好說好說。”何東來露出微笑。在一片屏聲靜氣中,眼看着一場鬧劇就此散場,不少人就此鬆了口氣。
但在林羽前進幾步,走到李樓宇面前時停止,扭頭望着這位心神不安的大少,微笑道:“狗打完了,以爲我就此放過你?光打了狗不打主人,估計你不會長記性。”
“你別過分!”李樓宇不自禁退後了一步,臉皮憋得發紫,怒聲道:“你別忘了香港是誰的地盤。”
“我不管誰的地盤,你想如何對我,我就如何對你。”林羽的目光望向了李樓宇的雙腿,捏着下巴考慮該往哪裡下手,這副神情幾乎和麪前擺上了一隻大海蟹,該往哪裡下嘴差不多。
而人羣裡需要自認爲有影響的年青一代,幾乎是在互相交流下意見後,除了幾個留在旁邊作壁上觀外,與陳三寶一同出現在馬場的陳虎徑直站在了李樓宇的身邊,與林羽的敵對關係讓他沒有選擇退縮,即使林羽的恐怖實力足足在一個回合內解決掉自己。
“我們倒要看看,以你林羽的一己之力,怎麼和我們本地這些家族對抗!這個世界上不是隻靠拳頭,就能像河蟹一樣橫行霸道的。”一個青年從人羣后頭分開一條道路,走向了林羽,看見他的到來,面如死灰的李樓宇喜色上臉,好像看見了救命稻草,“許哥,你可終於來。”
“這位是許家年青一代中最傑出的一位,許牧。”夏雪妍輕聲給林羽介紹來者的情況,在最初的胃部不適過後,林羽越是被孤立,她就越堅定和他站在一塊的決心。
相忘於江湖雖美,可必須是兩個人的豁達,她夏雪妍雖然冷冽了一點,也只是爲了驅除蒼蠅的手段,自己不是什麼看破紅塵的得道高人,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小女子,能夠相濡以沫,不離不棄那就足夠。
一邊冷眼旁觀的趙祥看着夏雪妍在此逆境下反而露出笑容的表情,心中妒火如狂,扶着他的玳瑁眼鏡,暗暗笑道:“林羽啊林羽,你一路猖狂也有今天,犯衆怒了,就算你是條過江猛龍,也得盤着!”
“我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以一己之力扛天下。”林羽卻擡頭看着眼前紛紛加入到李樓宇陣營的本地子弟,笑着說出了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