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戰將躺在牀榻上的安陽扶起,拿了一個軟枕墊在安陽的身後。
安陽便靠着軟枕,望着墨軒戰,輕輕的笑了笑說:“父君,你不用太過擔心我,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胸口不再像以前那樣的悶沉了,也覺得身子輕了許多,她想,大概是雲卿塵爲她切掉了那些要害,才令她得以重生。
如今看到墨軒戰坐在自己的身旁,安陽感到很幸福。
墨軒戰端來了熱水,餵給安陽喝。
安陽乖巧的一口一口喝下去,每喝一口,便望着墨軒戰一眼。
她覺得這樣子很幸福,至少,自己又可以多活些時日,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墨軒戰見水從她脣角流溢出來,便抽出了手帕,爲她輕輕的擦拭。
“再喝一點。”他又舀了一勺。
安陽喝下去後,墨軒戰便讓她躺好。
他一刻都不想讓她累着。
“安陽,你再好好休息,父君不走。”
“我不想睡,我想就這樣看着父君。”安陽拉着墨軒戰的手,聲音輕柔的說。
墨軒戰搖頭道:“玄王妃說,你需要多加休息,動過刀子的地方纔能恢復,你才能早日康復,安陽想不想跟父君一起去商洲看看,聽說那兒的城,是建在雲端之上,那兒的景,猶如海市蜃樓。”
“想,安陽想。”安陽攥緊了他的手,點點頭說。
墨軒戰便拉高了她身上的被子說:“那就聽話,再睡會好嗎?”
安陽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眼。
攥着墨軒戰的小手,一刻不肯鬆開他的手指,只有這樣,她纔有安全感。
墨軒戰則坐在了牀榻邊,趴在安陽的身旁休息。
安陽每一次發病,他都會這樣陪着她,一直照顧到她身體恢復爲止。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危險臨近。
弒天站在墨軒戰的身後,手裡拿着一根黑杖身,緩緩朝着安陽走去。
他先是冷冷的掃了眼墨軒戰,隨後纔看向安陽。
想讓安陽死,太過簡單了。
他坐在了安陽的旁邊,緩緩伸出手,往安陽的心口方向伸過去。
五指長出了五根森長漆黑的指甲,指尖縈繞着一股黑色的氣息,落在了安陽的胸口之處。
它們就如一把鋒利的劍,穿透過了安陽身上薄透的衣物,扎入安陽的身體。
安陽猛然瞪大了雙眼,雙手用力的攥緊,在她想喊出聲來時,弒天揚起了另一隻手狠狠的拂過安陽。
安陽的聲音便卡在了喉嚨裡,無法出聲。
那隻扎落進安陽身體裡的手,已經快觸到了安陽的心。
森長的指甲只要再往下一點,便能令安陽再無生還的可能,可就在這時,一隻手猛然落在了弒天的胳膊處,將弒天狠狠的推開。
一道冰冷低沉的聲音,劃破房間:“快保護安陽郡主。”
墨軒戰猛地擡頭,掃了眼四周。
就見一名中年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王府。
中年男子的右半邊臉龐,布着一塊烏黑的疤痕,他對着空氣揮舞着雙手,身影則圍着桌椅在移動,招招散發着致命的招數。
墨軒戰低喝:“你是誰?”
“佔王,有人要害你的安陽郡主。”莊樓星眯起了雙眼,看向那站在窗臺之下的黑色身影。
他從弒天的身上嗅到了一股異族之氣,他可以動用隱身之術傷害郡主,那便證明此人的秘術足以立一支五千人的部落,守護一方子民,只可惜他卻用在了不正當的途中。
“誰敢害我安陽。”墨軒戰目光掃過房間。
莊樓星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符紙,他將符紙放在掌心裡,輕輕的拍了拍,隨後揚手一揮,符紙化成了灰,撒在了弒天的身上。
弒天的身體頓時出現在墨軒戰的面前。
墨軒戰猛地瞪大雙眼指着弒天喝問:“你又是何人?”
“被你發現了,那就太沒意思了,後會有期。”弒天並沒有因爲自己被人發現而害怕,反而淡定的從窗戶離開。
莊樓星卻在他從窗臺飛出時,射出了一枚紅色的箭,箭狠狠的扎落在了弒天的背部。
弒天回頭掃了眼自己的肩膀,將箭拔出了後,扔到了地上,便快速的離開佔王府。
墨軒戰則回身,雙手扶着安陽問:“安陽,你有沒有事。”
安陽瞪大雙眼,想說話,但她開不了聲。
莊樓星走前,在安陽的脖子處按壓了一下,安陽就大喘了幾口氣,指着窗臺的方向說:“方纔那男子,他想殺我,父君,那是個會秘術的人,父君要小心他。”
墨軒戰目光落在了安陽的胸口,發現白色的衣袖染上了紅色的鮮血,他擔心的握住了安陽的手問:“安陽,你別說話,父君知道了,父君去請玄王妃過來爲你看看。”
墨軒戰說完後,起身正要離開,莊樓星趕緊伸手阻止:“不用去,玄王妃還在玄王府休息,那個男子他雖然想殺安陽郡主,但是並沒有得逞,你只要重新爲她處理一下傷口,郡主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好。”墨軒戰記得雲卿塵離開時,留下了幾樣東西,說是安陽若傷口裂開或者感染,便可以用上。
莊樓星轉身離開房間,但並沒有離開王府。
墨玄鈺便是怕太后會動用那名叫弒天的人,才讓他秘密留在佔王府,若是有人要殺安陽,無論是人是鬼,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
看來墨玄鈺所猜疑的事情,發生了!
墨軒戰見他離開房間,趕緊將那些東西找出來,先爲安陽處理傷口。
半個時辰後,房內傳來了墨軒戰的聲音:“外頭的義士,進來吧!”
莊樓星轉身走入房內,站在墨軒戰的身後。
墨軒戰背對着莊樓星問:“敢問義士是從何處來,爲何要救我安陽。”
“玄王是我的義子,玄王說太后注意上了佔王府,而且,已經查出了玄王府與佔王府有勾結,便派人來殺死你的女兒,再嫁禍給卿塵。”莊樓星如實的道。
墨軒戰聽到這話的時候,心狠狠的跳動了幾下:“太后要殺我安陽!”
廖太后要殺他的安陽……
那個女人,過去了幾十年,她竟然還不肯放過自己,如今竟又將如意算盤打到了安陽的身上來。
“方纔那人,正是皇上即將要娶的……皇后,名爲弒天,是個男兒之身。”莊樓星在說到皇后二字時,只覺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