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鈺此刻沉受着莫大的痛苦,在聽到雲千昔這番話時,心情更加的煩躁,壓抑在胸口的那一股惱意,頓時暴泄。
他狠狠的甩開雲千昔的手,聲音暴吼而出:“滾。”
他一甩手,雲千昔便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可是雲千昔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想到黑影人手裡的那把鐮刀,砍掉自己貼身婢女頭顱的一幕時,從心底爬上來的那股寒意,便讓她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不,不能!
她不能離開墨玄鈺,她必須按照黑影人所說的做。
在墨玄鈺推開她的那一瞬間,雲千昔便從地面撲向他,雙手抱住他的胳膊,滿臉擔憂:“夫郎,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婢妾是狐後賜給你的側妃,哪怕你一時之氣將婢妾休了,可婢妾不怪你,如今看到你這般痛苦,婢妾心裡很痛,你就讓婢妾留下來照顧你。”
似有一團炙熱的火,包圍着他的內臟,令他痛不欲生。
他的雙眼充滿着憤怒的怒火,死死的盯着雲千昔。
因爲太過痛苦,他咬緊了牙,繃緊身子,強忍着身體裡那如同浴火焚燒的痛楚,嘴裡繃出了一個字來:“滾!”
莊傾城已爲沈阡城準備好需要用的東西,在看到雲千昔半個身子貼在墨玄鈺胸膛的時候,她簡直想殺了這個賤女人。
她衝前,一把揪住了雲千昔的頭髮,迫使得她的臉龐高高擡起,然後將她按在了牀邊。
雲千昔頓時掙扎,雙手不停的在半空中揮動:“王爺他需要我,莊傾城,你快住手,不想讓王爺死,就讓我來。”
莊傾城懶得跟她多說,她擡頭看向沈阡城:“師父,雪蟾就在她的身體裡,你想如何取,是開膛破肚,還是直接扣出來。”
開膛破肚四個字,直接嚇的雲千昔臉色發白:“莊傾城,你……你敢,雪蟾已在我身體裡,與我的血液融爲一體,就算你開膛破肚,也找不回來了,你不要再掙扎了,讓我與王爺合體,王爺身體內的火自會消掉,你有什麼好介意的。”
“你想的倒美。”莊傾城再一次用力的拉扯雲千昔的頭髮。
一想到這個女人滿腦子都想着與她的男人做那種事情,她就覺得雲千昔思想骯髒極了。
沈阡城站起身,走到雲千昔面前,看到雲千昔那個樣子,沈阡城都忍不住的搖了搖頭:“她說的沒錯,雪蟾進入陰體後,便取不出來,但並不是只有合體才能讓王爺解除痛苦的,她方纔說過,雪蟾融入她的血液,所以,血也可以。”
沈阡城握住雲千昔的手,從莊傾城手裡拿過匕首,快速的在雲千昔的胳膊處劃開了一條很深很長的傷口。
血,噴濺而出,灑落在了墨玄鈺的胸口。
雲千昔在沈阡城落刀的那一瞬間驚叫:“啊啊啊……”
“吵死了,閉嘴。”莊傾城煩躁的低吼。
雲千昔並沒有乖乖的閉上嘴巴,在看到自己的血,快速的落在墨玄鈺胸口的時候,她害怕的驚叫:“你想幹什麼,我的血,我的血……你想放幹我的血不成,快住手。”
沈阡城按住了她的胳膊,莊傾城則死死的抓住她的頭髮,定住她的上身。
看着自己的血恣意的噴濺,而沈阡城並沒有打算幫她止血的意思,雲千昔嚇壞了:“不要,不要這樣做,我會死的。”
沈阡城回頭對她笑,那笑容溫潤如玉,帶着滿滿的善意:“你放心,王爺在火毒還未治癒之前,還需要靠你的血來剋制,我不會讓你死的。”
“真……真的。”雲千昔看到他那雙狹長溫暖的眸子,莫名的安心下來。
可她卻沒有看到,沈阡城眼底劃過的一抹厭惡感。
雲千昔大概不知道,沈阡城不管是對惡人還是善人,都是如此的溫暖。
但這溫暖的男子,深處卻隱藏着殺伐果斷的狠絕。
沈阡城點點頭。
在看到墨玄鈺臉上的神情慢慢放鬆後,沈阡城快速的拿來紗布,按壓在了雲千昔的傷口。
莊傾城放開她,來到墨玄鈺的身邊。
雲千昔的血融入他的身體裡,胸膛處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水珠,她的指尖碰到那些水珠的時候,感覺水珠發出了陰寒的冷氣。
沈阡城知道她很疑惑,在爲雲千昔縫合傷口的時候說:“雪蟾在她的血液裡,凝爲一種陰質水份,可以快速的剋制王爺身體裡的火毒,擁有奇效,王爺身體表面的水份,就是多餘的液體,先不用擦掉。”
雲千昔聽到這話,心裡有些得意:“看來只有我才能讓王爺不受苦,莊傾城,日後對我好一點,王爺他需要我。”
沈阡城薄脣勾起了一抹弧度,可那抹弧角卻散發着一道冰寒,對雲千昔說的話不認可。
墨玄鈺需要的不是她,而是她身體裡的雪蟾。
她哪來的自信覺得王爺離開她就不行。
莊傾城心裡卻覺得膈應,回頭看向沈阡城:“就沒有別的辦法。”
“眼下是沒有了,王爺體內的寒毒,有禦寒冰而破解,那火毒也需要一份機遇。”沈阡城已爲雲千昔縫合好了傷口,正爲包紮。
雲千昔知道莊傾城想擺脫自己:“姐姐,我都說不要再掙扎了,只有這樣,對王爺纔是最好的,我拿自己的血救王爺,沒跟你要正妃之位,已經是仁慈了,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滿的。”
莊傾城眼眸狠狠一瞪:“雲千昔,我要的,只是你身體裡的血,如若你敢造次,我寧可選擇放幹你的血,也不要你這個藥引子。”
雲千昔頓時一惱,從沈阡城手裡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插着腰桿便怒吼:“你少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等王爺醒來,我讓他休了你這個惡毒毒婦,你根本就不配做玄王的妻子,你不配。”
莊傾城倏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着雲千昔看,聲音冷冽的傳喚:“紅鸞,紅鸞。”
進來的不是紅鸞,而是黑鷹。
他沉着一張臉,站在臥房的入口處,目光淡漠的掃過墨玄鈺,沒說什麼。
莊傾城也不管是黑鷹還是紅鸞,便伸手指着雲千昔說:“把她帶下去,好生伺候,好好看着她,除了她自己的營賬之外,不準讓她去任何地方。”
既然墨玄鈺現在需要她的血,那她就好好的養好她的血!
黑鷹點頭,走前,把手放落在了雲千昔的肩膀上,猛地將她提起。
動作野蠻粗暴。
雲千昔覺得黑鷹身份低賤,不配碰她,加上她是莊傾城的人,就更加瞧不上他,在被黑鷹拎起身的時候,雲千昔刻意大了一聲,然後甩開黑鷹的手怒罵:“下賤東西,誰讓你碰本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