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裡模糊的倒映出的人影,是那麼的美豔無雙。念璃靜靜的坐在梳妝檯前,望着鏡中自己。愛了她有多久了?有十年了嗎?有了吧,自她把他帶走的那一刻就愛上了她。她喜歡叫他璃兒,她喜歡他叫娘娘。她喜歡自己那精緻妖嬈的眉眼,她喜歡他一身豔麗紅裝。
娘娘,師傅,璃兒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喜歡的樣子啊。娘娘,師傅,你是否可曾多看璃兒一眼?
之所以喜歡跟思琉在一起行動,只是因爲他無數次的看到思琉癡癡望着冷風兒離開的背影,癡癡的等着冷風兒能偶爾回頭看他一眼。那場景是那樣的熟悉,因爲他也是如此的望着她。
娘娘,我累了,好累,真的好累。輕輕扯掉捆縛髮絲的紅紗,如玉的手指拈起臺子上象牙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幾乎垂地的墨發。他的心已經變了,變的渴望更多。
其實自己原先一直想着只要在她身邊就好,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已經有意無意的遠離她。只有這樣心纔不會痛,每每看到鳳焱在他身邊刻意表現的親密,他就恨不得立刻挖掉自己的雙目,不想看,不想聽。他做不到,做不到像思琉那樣即使疼痛也要在她面前笑。
他如此的卑微,他的愛更是卑微的有些廉價。耳邊仍舊不時迴響着鳳焱那冰冷無情的話語:“不過是個男-ji,也配愛上她!”
是,他是最低賤的人,他是遭人唾棄的小-倌。若不是楊花即使救了他,他也早救被賣掉了吧?即使他現在還是乾淨的,但是這身份洗刷不掉了,真的洗刷不掉了。即使他第一次步入武林做的就是殺光了那個他曾經呆過小倌館的所有人,那豔麗的紅裝啊,真的是用血染成的。可是那印在他心底裡揮之不去的陰影,卻無法用鮮血洗刷掉……
沒有在意念璃沒有理他,思琉大喇喇的坐下,用手拍開烈酒的泥封,抱着酒罈子咕嘟咕嘟的大口喝着。“咳咳,咳~”哪怕那酒烈的讓他五臟六腑都在燃燒,哪怕這酒會讓他身體留下病根,再也無法治癒。只是想醉,很想醉一場。
爲什麼眼前浮現的都是她的影子,爲什麼眼前出現的都是冷風兒那雙冰冷嗜血的眸子?爲什麼,他會愛上她?
瑩潤的耳珠好似光潔的珍珠沒有一絲的傷痕,念璃用手挑起紅綢布裡包着的紅寶石水滴墜子狠狠的衝耳珠刺下。比紅寶石還要晶瑩剔透的血珠子順着耳珠淌下,那華美的墜子顫顫巍巍的抖動着。
如瀑墨發在那雙殺人無數的小手中靈巧的翻轉着,一隻掐絲紅珊瑚鑲碧璽金步搖插到了那完美的流雲髻上,鏡中那妖嬈的男子已經變成了妖媚的女人。淚水一顆一顆流下,順着眼角流下。緩緩的起身,纖腰擺動似風中垂柳,晶瑩的雙臂環住思琉的脖頸。
“思琉,我們相愛吧~”
“呵呵,好啊,她不愛我,也不愛你,讓我們自己愛自己,好,很好!”“啪!”用力摔碎手中酒罈那濃郁的酒香瀰漫在整個房間。猛的起身緊緊抱住念璃纖細腰肢,沾滿晶瑩烈酒的雙脣狠狠的吻向懷中美人豔麗朱脣。
就這樣了,只有這樣她纔不會懷疑,只有這樣她纔不會趕走他們,只有這樣他們纔可以永遠的在她身邊。
對不起,我愛你,可是,你,卻不曾愛上我。
對不起,我愛你,不求其他,只求可以站在你的身邊。
對不起,我愛你,冷風兒,我們真的愛上了你……
怎樣的心碎,怎樣的愛戀,怎樣無可奈何的選擇?當冷風兒望着眼前那兩具赤-luo-糾-纏的瑩白-身軀,臉上卻浮現了苦澀笑容。何苦如此,何必如此,不會趕你們走的,不會的,爲什麼要這麼做?
“天亮了,惜月有些着急,我先陪她走了,你們,好生歇着,待會兒再趕路就好。”扔下這一句話,冷風兒急急離開。是她毀了他們嗎?是她不應該有多餘的感情嗎?只能愛鳳焱,只能愛她的孩子們,不會再心軟了,不會再對別人心生憐惜。
念璃,對不起。
思琉,對不起。
冷風兒離開的瞬間,兩雙痛苦到無以復加的眸子緩緩睜開。
“她走了。”頭靠在思琉懷裡汲取他身上的溫暖,他們昨晚什麼也沒有做,可是她卻默認了。這代表什麼,代表了她接受了他們的選擇?
“是,她走了,以後讓我好好愛你。”痛苦到心碎的笑僵在臉上,思琉雙眸空洞的望着牀頂。
結束了,就這麼結束了,好好的爲她做事吧,好好的爲她流盡最後一滴鮮血,好好的甘心爲她所利用……
“孃親,思琉哥哥他們不和我們一起走嗎?”昨夜在冷風兒的懷裡,惜月痛哭了整晚,近天亮才沉沉睡去,沒過幾個時辰就醒了,催促着冷風兒帶她離開。
擡眸望了客棧最後一眼,冷風兒寵溺的摸了摸惜月的腦袋,輕聲說道:“他們還有別的事要做,要我們先走,隨後他們就會趕來的。乖,上車吧,上車好好睡一覺。昨夜你都沒有好好睡,你看,這小臉有多麼憔悴。”
察覺到冷風兒語氣中淡淡的憂傷,惜月本就因爲自己的事惹孃親心疼就有些愧疚了。聽冷風兒這麼說,她也沒多說什麼。乖乖的上了馬車,孃親說會幫她的,要怎麼幫她呢?美人爹爹若真的不愛她,她又該何其何從?眼睜睜的看他娶了別人,她做不到,她一定做不到。
霧隱國皇宮
很意外桃花竟然同意了與百花公主的婚事,南宮無悔也就被放了出來。但是桃花所有跟外界的聯繫還是被嚴密監視的,南宮毅生怕桃花來個突然失蹤,到時候爲了不讓霧隱國淪爲笑柄,他也不得不臨時更換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