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翻了天,比賽卻依然繼續着。
首輪十八場對戰打完,馬上進行第二輪匹配,基本是按照勝率相近的配對來進行匹配,無敵小隊要跟另一支獲勝的隊伍進行戰鬥,難度有所提升。
這次他們排在第十一場,戰鬥進行得很快,半個小時後,無敵小隊在觀衆們巨大的歡呼聲中,平靜自信的走上擂臺。
這一輪開始,減少了開場亮相的環節,直接進入虛擬艙中,開始戰鬥。
隨機到的戰場是巨大的石板廣場,沒有雕像沒有水池,就是毫無障礙物的一個超大平地。
相隔千米開外的兩支隊伍,禁制一撤,馬上就朝對方衝去。
無敵小隊這邊,五人一邊衝鋒,腳下迅速延伸出一片大大的冰層路面,神奇的是在平坦的廣場上,冰面卻不平整,倒是像波浪一樣起伏,越往前起伏的波度越大,直接把雙方的視線都遮蓋住了。
對面的小隊成員,看着冰層波浪涌來,掩蓋了敵人的身影,頓時都警惕起來,放緩腳步,開始走位結陣,凝出技能應對。
忽然,一側的冰坡沖天飛起一道白色光影,長長的翅膀異常引人注目。
“來了!那裡!”五人把目光投向這身影,赫然就是肖小曉,手中還提着一大塊人形物體,不過在閃耀的光翼刺眼光芒之下,竟是一時沒看清這物體是人還是物。
小隊成員在匹配到三中隊伍時,早已經做好功課,知道對方這一打法,頓時大叫道,“攔住她,別讓她把人扔過來。”
所有技能打向空中,集火空中飛人。
那大塊物體還沒扔到近前,就被強力的技能擊得粉碎,無數碎屑霧氣如爆炸般擴散飛揚。
屏幕前上帝視角看着這一幕的觀衆,都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小曉扔的這個,並不是石輝,而是一塊大冰塊,由冷靜凝聚而成,真正的石輝,已經從後面擡高的冰路平臺上快速滑下來,前面斜斜的向前翹起的波度,正好成爲他滑飛向敵陣的天然滑道,他身上還套着李媛媛給他加的護盾和加速效果,甚至還搭了一層冰做爲鎧甲。
在對方集火小曉扔出的冰塊時,他也正好從另一側極速滑出,如天神下凡般插入敵陣。
五人只能心中叫一聲臥草,各自四散躲避,有兩人嚇得位移技能都交了出來,石輝雖然沒衝擊到人,但在空中沒落地時,就使用了蠻牛衝撞技能,強行把交了位移技能的一名風技師撞倒在地,一手按着他的胸膛,拳頭像打樁機一樣瘋狂撞擊着他的頭部,幾十拳也不過在數秒間打完,生命值硬是被一拳拳打沒了。
威猛,兇殘。
對手其他人慌忙把技能丟向石輝,才把他的冰甲和護盾打破,他就已經站起來,龐大粗壯的軀體,橫在衆法師面前,震懾力巨大。
“不要被他們分隔開,我們單挑沒人打得過大塊頭。”剩下的四人,雖然有些手忙腳亂,但還沒被打懵,迅速作出判斷,集合一起首尾相顧,攻防相連。
但很快,頭頂上就凝聚出幾塊大冰錐,瘋狂的砸下來,他們靠攏一起,反而要承受落冰術的轟炸。
正好原本大範圍的落冰術,被冷靜一直嘗試凝聚控制成小範圍的高傷技能,現在已經濃縮到只有五塊大冰錐落下,每一個冰錐的威力,比之前落冰術的威力起碼提升五倍,絕對不容忽視。
感受到了壓力,四人無奈只能四散分開,避開落冰術的範圍。
一分開,冰路就延伸過來,把他們分隔開來,同時在空中游蕩的小曉,也朝着其中一人俯視下來,她可能沒什麼攻擊能力,但你又不得不反擊,就算先把她秒掉也行,問題是秒不了,她太靈活,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干擾你,而你又無可奈何。
分割戰場加上拖延拉扯,石輝輕鬆的一個接一個把對手幹掉。
又一場完勝。
休息區中,看着屏幕上打出的勝利兩個大字,葉空又露出了慈父般的微笑,鏡頭再一次捕捉到這個笑容,在屏幕一角顯示出來,他旁邊還圍了幾個其他學校的教練或領導,張主任,還有風一鳴等人,竟然也跨了好幾個區趕過去找他取經。
“老實交待,你到底在開戰前跟隊員們說了什麼?爲什麼你的隊員個個都像換了個人似的?明明進場的時候,我看他們都是一臉灰暗的,現在這麼神采飛揚,一定是磕了什麼仙丹神藥,一場兄弟,必須分享啊。”風一鳴有些着急了,他的學生已經打了兩場,全敗,並且表現有些糟糕,沒有武器的刀客,並不比失去弓箭的神射手強多少。
雅實中學的張主任沒有這麼直白,但眼神也是充滿了渴望,別看他們小隊也是二連勝,但這不一樣,他們是衝着奪冠而來的,如果有提升隊伍實力的方法,那必須不能錯過。並且現在看來,三中也是巨大的對手啊,雖然在匹配中不會碰上,但如果最後他們兩校都是全勝,最後決出冠軍的時候也會打上一場的。
葉空剛被鏡頭晃了一下,回過頭來,認真的對風一鳴等人說道,“激勵士氣也是要看理解和層次的,你們的學生沒達到這個層次,我就算跟他們說出同樣的話,他們也感受不到,所以,告訴你們也沒什麼用。”
“我看你就是存心藏私,不可能是幾句話就能改變的,你看看他們配合得多默契巧妙?你們肯定練了很久,之前一直捂着沒顯露出來,現在才突然放出來,把對手打個措手不及,這個戰術,叫什麼?暗渡陳倉?瞞天過海?”
“反正就很陰險,很意外,賽前還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演得很逼真,讓我們差點就信了。”
其他幾位武者,也紛紛控訴,他們不是教練,不過同區中相熟的學校老師都有拜託他們過來詢問葉空是怎麼指導隊員的。
“真的沒有說什麼,剛纔你們都看到了,臨場戰術安排,都是他們自己發揮的,我一句話也沒有提過,隊員夠聰明,省心。”
“你就得瑟吧,不過我看你隊中的那個大塊頭,拳法練得很紮實,是個可造之材,不如讓他跟我學金剛伏魔拳吧。”
“算了吧老趙,那小子跟你屬相不合,他是土系的蠻牛血脈,最適合跟我練狂牛崩山拳,別的不說,先跟我學兩個套路,這次奪冠機會起碼提升七個百分點。”
“你們就別爭了,人家技能配合成套的,沒空學習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拳技,不過我覺得他練一練步法還是能提升不少的,我有一套過山步,很適合他,葉空,我可以考慮收他作記名弟子。”
這幾個武者,聊着聊着,就把正事給丟到一邊,開始爭搶弟子了。
小隊成員,這時已經從擂臺上走回來,進入休息區。
風一鳴嘆一聲,搖搖頭,回去自己的休息區,他也是好勝心強,不想看着弟子一場場失敗,想跟葉空討教一下怎麼應對,但擂臺上兩校可能會成爲對手,又怎能強求對手指點你呢?
其他武者想跟石輝套個近乎,探探口風,但葉空搖搖手,笑道,“幾位大師還是坐着好好觀戰吧,選手還要打很多場戰鬥,需要休息調整。”
衆人聞言,也不再打擾石輝。
葉空還沒有上去鼓勵稱讚隊員們發揮出色,池天峰和幾位老師,已經圍了上去,又是遞水遞毛巾又是破口大讚,根本不需要他出面。
第三場的匹配,對手也是兩連勝的隊伍,實力更勝一分,壓力也漸漸加大,不過無敵小隊的成員,越打越是順手,士氣越發高漲,發揮更是一場比一場出色,戰術配合層出不窮,變幻莫測,隨心所欲,順手拈來又令人拍案叫絕。
所以並沒有太大的懸念,三連勝結束了早上的三場對戰。
所有隊伍,只有五支保持着三戰全勝的戰績,三中和雅實中學,就是其中兩支。
下午繼續開戰,同樣是三場,不同的對手,相同的結果,三戰三勝,六連勝戰績,高居榜首,令人矚目。
就連雅實中學,在最後一場中都不慎落敗,破了不敗金身,五勝一負,與多支隊伍並列第二。
開戰前所有人預測的三中隊伍全敗墊底的情況沒有出現,反而是傲人的全勝登頂,全國上下,不知多少人的臉被打腫,網絡上一片哀嚎。
各大新聞網站,頭條都是關於三中隊伍逆勢而上,以不可阻擋之威,橫掃總決賽擂臺,之前各大平臺所作的預測,統統被打臉,之前有人制作的哭泣的神箭手圖畫,跟現場中面帶甜美笑容的真·神箭手照片並列擺在一起,形成鮮明的對比。
同時葉空微笑揮手的鏡頭也成爲報道的插圖之一,並且在各個論壇上瘋狂流傳,還被配上各種文字做成表情包,在各個聊天羣裡瘋狂刷屏露臉。
武者交流的盛會,並沒有因爲學生總決賽而停止,不過換到了晚上舉行。
白天看過學生們的激烈戰鬥,武者們都不自覺的有些手癢。
論實力,他們都是天眷者的境界,比學生們要高出幾個層次,不過在武技初創階段,一切都還顯得稚嫩和笨拙,看起來反而沒有學生們打得那麼精彩有趣。
尤其是無敵小隊的幾場戰鬥,堪稱是戰術配合的典範,整場戰鬥下來,如行雲流水一般毫無滯澀感,每個人都好像剛好處在最適合的位置上,演練了千百次一樣挑不出一絲毛病,配合無間有如五人一體。
戰鬥已經結束了,網絡上依然有大量的人在反覆觀摩研究他們的錄像,不斷的覆盤,推敲細節。有評論家陸續發表覆盤的觀後感,無一例外,都是贊聲一片,驚歎無數。
但同樣也有無數的人發出疑問,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這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戰鬥打法,他們是如何做到無縫切換,變換角色的?好像以前練習過無數次一樣,默契,流暢,果斷。但明明他們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也不可能專門練習這樣的打法陣容,因爲增加無裝備模式的戰鬥,是三天前才作出決定的。
戰後的採訪中,隊員們都對此笑而不語。
葉空到底在賽前跟他們說了什麼,導致他們全部都像換了個人似的。隊員們不說,觀衆們的心更加是好奇,迫切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沒辦法,記者們爲了追尋真相,晚上也直撲武者交流盛會,在一場較量的間隙,終於逮住了空閒下來的葉空,一個個話筒遞了過去。
“葉空,打擾一下,我想作個小小的採訪。今天的比賽,開始前你跟隊員們都說了什麼,導致他們一個個精神振奮,像換了個人似的?是不是你跟他們說了戰術轉換方面的內容?這個以猛男爲核心的戰術是你們新構思還是早有準備?”
“葉空,說兩句,說兩句。”
“觀衆很想知道原因,葉空,聊兩句吧,透露一下。”
記者們七嘴八舌的請求,連交流大會的直播也把鏡頭轉了過來,風一鳴等正在交流着的武師,紛紛靠近過來,想把這些記者趕走,但這些記者很執着,拼命往前擠,一邊還大聲叫着,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好了,都安靜一下,別擠了,我跟大夥聊幾句,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葉空揮手示意,現場漸漸安靜下來,風一鳴等人也馬上收手,站在一邊看着葉空站上了一張石凳,面對着記者們的鏡頭。
“我只是跟隊員們說了幾句話,不要把自己困在人爲設置的所謂職業框架裡,並不是弓箭手就一定要拿着弓箭時刻不停的狙擊敵人,防禦戰士就一定手持大盾保護別人,戰鬥本身是沒有這麼多條條框框的,它是隨心所欲,隨機應變的,當你失去武器的時候,你可以用其它方式進行戰鬥,只要靈活應用每個人的力量和長處,戰鬥的勝率,就無限增大。”
……
“就這樣?”現場一片沉寂,數息之後,纔有一個聲音小心翼翼又不確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