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注意了!”
一個身着戰術服,體型高大壯碩的男人站在最前方:“你們都是軍中精銳,還有幾位青年俊傑,我先把我們此行的目的和行動要求說一遍,必須記好!”
“是!!”
整齊的聲音震得張酸奶耳朵一嗡。
但她仍然沒太在意,因爲她已經看出眼前這人是王庭的人,高貴的傳統劍修永遠不會向王庭垃圾低頭。
張酸奶悄悄瞄着另一邊。
一個小道士眉清目秀,身着道袍,正專心聽着長官講話。
另一個身材中等,長相也中等的年輕人一身戰術服,坐在最角落,身板挺得筆直,但好像有點不合羣。
這人便是羣裡的無名人士了。
剛纔大家都自我介紹過一遍,他的名字好像叫李章。
此時無名人士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朝她看了一眼,但目光剛剛交錯,便又飛快的收了回去。
“哈哈……”
張酸奶扯了扯嘴角
看見老子的顏值自卑了吧?
“我們旳任務是保護國內派遣過去的歷史專家團,這是第一要務,是優先級最高的目標,專家們的人身安全比我們的生命更重要,大家都給我警惕一點,聽見沒有?”
“是!!”
“除此之外,儘量低調,服從命令,不要惹事!”宋上校瞄向了張酸奶和衆妙之門,“包括你們,雖然你們是被你們的宗門塞過來歷練的,但既然進了隊伍,就視爲軍人,必須服從命令,否則軍法處置!如果因爲你們的失誤而造成了嚴重後果,照樣上軍事法庭,這一點你們的宗門也是認可了的!”
“你說啥就是啥。”張酸奶點頭。
“明白。”衆妙之門很誠懇。
“此外我必須說明,雖然你們最少都是五階或以上,但現在早就不是修行者所向無敵的時代了,這段時間獨欽的國內形勢會尤其複雜,現代戰場的可怕程度也遠超你們的想象。”
這番話顯然是說給張酸奶和衆妙之門聽的。
但兩人也都認可。
就算是張酸奶,狂妄和小心也是絕不衝突的她接到消息後,就已經瞭解過了一遍獨欽的形勢。
獨欽國內其實有很多古修,不乏中階,甚至高階也有。
在這種混亂無序的地區,修行者不得不將絕大部分學習重心放在“武力”上,而現代比之古代最大的區別就是知識的封閉性大大降低了獨欽這種國家孕育出的古修,自然無法和大益頂級宗門的弟子相提並論,也許比益國的大宗門弟子也有幾分遜色,但平均戰力水平肯定超過益國民間古修的平均水準。
而且在現代戰場、尤其是在正面戰場上,修行者確實早已無法所向披靡了。
甚至連執行特殊任務都變得越發困難。
例如斬首。
突破重重封鎖,擊碎專門爲修行者準備的防禦系統本就已十分艱難,等你好不容易破門而入,說不定裡面是十好幾個和你一樣修爲的人坐在一起開會。
這就尷尬了。
而作爲一個頂級宗門出身的五六階修行者,如果遇上獨欽國內的部隊,也許能打贏一場小規模遭遇戰,遇上大部隊也有很大可能全身而退,畢竟他們的軍隊以各式輕重武器爲主,輕武器就是各類槍械,重武器無外乎重機槍高靈炮或者裝甲車、重盾戰車等等,本質上還停留在好幾十年前。
但這裡是有藍國的“僱傭軍”的。
藍國軍隊可就是另一個概念了。
士兵本身就有一定的修爲或武者段位底子,加上現代化的作戰體系支撐,各種高精尖的現代化武器、專門爲修行者設計的攻防武器系統,戰術與配合,遇上他們,別說五六階,高階都有可能翻車。
現代化力量的最強之處就在於量產和普及了。
事實上兩邊“僱傭軍”確實也都是以精銳部隊、特種部隊的形式在獨欽活動的在大國的特種部隊中專門有一種叫“獵殺部隊”的兵種,就是用來獵殺對方的古修。
哪怕是張酸奶、衆妙之門行走在這種地方,也是危機重重,需要小心謹慎。
何況方體價值太大,不知道會吸引多麼強大的力量過來。
萬一藍國和益國爆發正面衝突,或者有高階出手發生戰鬥,高階以下,真就沒有任何插手的資格。
“除了保護以外,如果專家們有什麼合理需求,尤其是對研究方體文物有幫助的,我們只要能滿足的,一定要要儘可能滿足,不能滿足的,想辦法滿足,實在沒有辦法的,再另說。”
“是!!”
是個屁啊!
張酸奶扯了扯嘴角,意思是我還得給那個沙雕青菜當小弟唄?
傻逼吧你!
這是劍修能做出來的事?
王庭劍修真可憐……
“!!”
張酸奶感覺宋上校冷冷的掃了自己一眼,這傢伙似乎已經踏入高階門檻了,這眼神讓人壓力很大,但是憑藉着傳統劍修的一身傲骨,張酸奶還是硬生生抗了下來。
“另外,除了我們和專家團,明天還會有一些首長和我們同行,你們不要驚訝,不好和他們搭訕,也不要試圖討論他們的身份,或者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如果他們有什麼命令,優先級高於我,明白了嗎?”
“明白!”
“很好,現在開始分配任務!”
宋上校掃視一圈,顯然已經記下了在場所有的人,只喊出一個名字:“張騰宇!”
“到!”
張酸奶又不由咋舌。
這些人嗓門兒可真大。
隨即宋上校開始安排保護任務、以及發生戰鬥時各自的職責。
沒有張酸奶和浩然正氣的事。
這倒也不意外。
人家纔是專業的。
張酸奶已經知道,這些人都很牛批,雖然都是古修或武者,但兵種都不同。
有負責正面牽制的主戰人員,有操作高靈炮、操作蜂巢母車的炮兵,有提供遠程高能狙擊的狙擊手,有開重盾戰車的戰車兵,有開獵殺戰機的空軍,有偵察兵、通訊兵……每個人都有一套炫酷的現代軍用戰甲,至於戰甲和那些大型軍用設備、補給,則都裝在了儲物法器裡。
儲物法器也是大國精銳特種部隊必須的配備。
這樣的一支精銳部隊,所能爆發出的戰鬥力和綜合能力,是古代修行者難以想象的。
“今晚所有人,統一熬夜,不許睡覺!明天飛機上睡!”
“是!”
“解散!”
一羣人沉默起身離開。
張酸奶則快步走向衆妙之門,給他手臂上來了一拳,咧嘴笑着,然後想去找無名人士,卻發現無名人士早已經起身回了自己營房,一聲招呼都沒給他們打。
“……”
張酸奶不由皺起眉頭。
這個人比在羣裡的時候不合羣好多!
……
九月初八。
帝都國際機場。
他們並不乘坐軍機前往獨欽,而是包民航客機。
穿着長袖運動體恤、鯊魚褲的張酸奶和一身道袍的衆妙之門混雜在一羣身着統一服裝的安保人員中間,多少顯得有點格格不入。宋上校倒是沒有要求他們統一着裝,但卻要求他們一起在這裡迎接專家團。
旁邊是一架大型民航客機。
張酸奶並不任性,老老實實的站在隊末,伸長脖子看向遠方。
二十來號人走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幾個中年人。
張酸奶認識其中兩個。
其中一個一身傳統服裝,長得與先皇有幾分像,神情平淡,卻給所有人都帶來了極大壓力。
另一位是走在旁邊的劉教授,以前她無聊的時候會看劉教授的歷史講壇,她很喜歡這種以風趣幽默、淺顯直白的方式講述古代帝王將相、修行大佬的節目,也只有這種形式的歷史科普她纔看得進去。
現場看,這個人沒有電視裡精神。
這時張酸奶收回了目光,因爲她瞄見了就跟在他們後面的陳舒,她要目不斜視,假裝沒看見他。
只悄悄用旁光看!
讓他發現不了!
這個人一臉溫和,與身邊人有說有笑,走過來時,還朝她打了聲招呼。
張酸奶冷淡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她是半個軍人。
要保持儀態。
要高冷。
隨即她的旁光又瞄見那人向衆妙之門打了聲招呼,衆妙之門微笑着頷首致意、眼睛裡閃爍着光澤。
這個時候陳舒已經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背對着他們了。張酸奶這才扭頭,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想要看看他給無名人士打招呼是什麼場景,爲此她今早特意偷拍了一張無名人士的照片發在羣裡。
“無名師兄,終於見面了,你和我想象的長得有點不一樣啊。”
無名人士站得筆直,一聲不吭。
這時候確實不能閒談的。
但是他的表情仍然動了下,眼神也動了動,與陳舒對視一眼,便算是迴應了。
陳舒笑着上了飛機。
區別對待啊這是……
張酸奶扯着嘴角,但也並不意外。
本身在羣裡,平常和無名人士關係最好的就是青菜可可了。說起來這沙雕青菜也有點東西的,不管沙雕無名在羣裡發的消息有多尬,他都能和他聊下去。張酸奶自認已經是個話很多、很愛聊天的人了,但讓她在沒有其他人插話的情況下單獨和沙雕無名尬聊,她也直搖頭。
何況這沙雕青菜又是送糉子又是送月餅的,恐怕就算是羅懷安和照夜清見了他,也不好意思冷着臉吧?
咳呸!交際花一個!
張酸奶心裡如是想着。
這時歷史專家團已經全部上了飛機,他們也跟着坐了上去。
專家團坐在最前面,幾個權威教授坐在頭等艙,陳舒則因爲年紀很小,是在場所有人的後輩,所以反倒被幾個教授拉着坐到了頭等艙,而張酸奶只得跟隨安保人員,坐到最後面。
真他孃的操蛋!
這種低陳舒一等的感覺,讓她心裡直呼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