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土道人當年是青龍峰的峰主,一身煉器手法貫通天地,當時號稱神洲第一煉器大師。
不僅是在那個年代,哪怕再過到了現在一萬年,也是唯一神格。
他留下的無數煉器理論成爲神洲的執行標杆,不知道多少煉器大師走的都是他的理論路子。
這麼說,這萬餘年來煉器手法的所有改變都是出自他的理論基礎變動來的。
說他是奠基人一點不爲過。
這麼多年,這枚后土印一直傳承,跟過仙門裡無數個走道家路子的天驕。
如今便傳到了徐遊手上,歷史的厚重感一下子撲面而來。
但是徐遊知道這玩意不是現在能驅使的,需要極爲強大的修爲根基,少說得四境後期才能勉強驅使。
要想很好的驅使還是得需要五境的修爲,這是最純粹的道家法器,講究中正平和,以力破巧。
雖然,當下對徐遊的修爲來講暫時用不到,但是其象徵意義甚至超過了純陽真劍和蓮華寶衣。
這后土印落在徐遊手裡,周圍的視線已經開始慢慢麻木起來,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此刻震撼心情。
“其四,崑崙令!”
話音落,又一枚通體雪白的令牌破空而來落在徐遊手裡。
這一下,周圍所有人的眼裡再次涌上難以言喻的震撼。
崑崙仙門裡的各種職能的令牌很多,種類繁複,但只有一個令牌集合這些所有繁複的職能爲一體。
那就是崑崙令。
手持此令,如掌教親臨,門裡的任何地方都可去,任何事情都可辦,任何人都可以見。
可以說,只要手裡有這個令牌,那麼只要你不是做什麼欺師滅祖的蠢事,任何事情都能在崑崙仙門裡實現。
甚至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可以直接持此令來號令所有崑崙修士,無論其身份地位實力。
從權力和權限來講,這崑崙令沒有邊際。
通常只有對門裡做出極大貢獻的修士,或者身份地位高到一定程度的修士才能持崑崙令。
數量極爲稀少,很多峰主手裡都沒有一塊崑崙令,可想而知其珍貴之處。
最關鍵的是上次雪千落築道基那會也沒有給崑崙令啊,這徐遊憑什麼啊,上一次給年輕弟子得追溯到多少年前來着?
“望諸位能好好修煉,砥礪前行,在大爭之世竭盡所能。”
隨着月瑤臺上紫陽真人最後一道聲音落下,這次宏偉壯大的全門獎勵行爲便宣告結束。
徐遊手裡拿着一堆寶物,看着周圍的視線有些頭皮發麻。
這事辦的,也太狂了。
他趕緊脫下蓮華寶衣,收起這些寶物,離開現場尋了個僻靜之地暫時躲着。
等足足數個時辰之後,偌大的通天峰才慢慢開始恢復流動,當然,關於討論徐遊的話題從未停下過。
徐遊簡單喬裝一二之後,這才繼續往白玉閣趕去。
“薛師兄,我來了。”一到二樓的老地方,徐遊便笑着出聲問好。
負責任務分配的鼻毛突出的薛師兄見徐游進來,立刻把放在桌下的右手抽了出來,嘖嘖稱奇、
“徐師弟,好久不見,你現在可是了不得了。竟然築了八陽道基,剛纔紫陽長老還如此鄭重送你四件至寶。
說實話,師兄我在這仙門裡混了這麼多年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師弟伱是頭一個。
當真是羨煞我也。”
“師兄說笑了,還得感謝師兄一直以來的關照。”徐遊笑着在對面坐下、
薛師兄見徐遊依舊如此謙遜有禮,對徐遊便愈發高看了,着實是個懂事的年輕人。
“怎麼說,這次來是想做什麼?”
“不是說入四境之後得挑個辦事處當個執事歷練一段時間嗎,我尋思着宜早不宜遲,直接把這件事辦了。”徐游回道。
“這樣啊,可是你纔剛築道基成功,就這麼急着出去?不在門裡多待一段時間?
再者,像師弟你這種水準的道基,按慣例,掌教一般都會找你聊上一聊。
這可是絕好的機會,尋常弟子這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私下見到掌教,現在掌教不在門裡。
但我估摸着這一兩個月也就回來了,師弟就先不急着出去,我這邊可以做主幫你多延遲一段時間。就算你不想去輪值,也問題不大,都有操作的空間。”
“多謝師兄,但是道阻且長,現在我修爲之路纔剛開始。就不在門裡一直待着,想多歷練一下。
再者,門裡有事通知我一聲便是,我到時候再回來,反正也方便。”徐游回了一句。
現在不方便一直留在門裡的。
仙門裡年輕一代的天驕數量本就遠不如其它仙門,出個頂級天驕都要好好宣傳宣傳振奮人心。
如此來講,繼續留在仙門裡自己的熱度會太高,熱度一直高,盯着自己的眼睛就會多,很影響日常生活。
把逼都裝完了就會遭人嫉恨,適當的降溫給別人留有一定的施展空間纔是聰明人該做的。
剛纔出的風頭就已經夠了,可以說是極盡殊榮。
低調和裝逼之間要把握住一個靈活的平衡點,這樣才能長長久久。
再者,區區四境對徐游來講不值一提,他的目標是星辰大海,豈能停下變強的腳步。
剛好趁這個輪值的機會靜下心繼續增長修爲,沉澱一下,等過了這段時間,那時候自己的熱度也就降下去了。
“也行。”薛師兄笑着,然後沉吟道,“那去天闕城吧,天闕城對師弟很合適。”
“爲何?”徐遊奇怪道。
薛師兄解釋道,“你也知道,那是大周的皇城,是中土天洲最好的城池,五門七宗包括其它諸多勢力在那設有最核心的辦事處。
所以,歷來去那輪值的執事都得是五門七宗裡最精英的弟子,否則場面撐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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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剛好有個弟子輪值結束回來,我還不知道要讓誰去,現在沒人比師弟你更合適了。
而且天闕城畢竟就在大周境內,師弟來回也方便,不會耗費太多的時間。”
“明白了師兄。”徐遊沒有拒絕,應了下來。
這天闕城就在大週中原地區,雖然離崑崙仙門有一定的距離,但也還行,來往還是較爲方便的。
薛師兄一邊幫徐遊登記資料,一邊說道,“其實吧太優秀也不一定全是好事,等你以後或許不只得在中土天洲輪值。
還可能得派到其它的大洲去,山高路遠的。當然,像師弟這麼優秀,不去的話也無所謂。”
徐遊微微一笑,他是知道這樣的事情的。四境以上的優秀弟子都難免會被公派去其它大洲的辦事處歷練一段時間,給門裡的海外辦事處鎮鎮場子。
不僅是弟子,峰主級的人物都要輪值。
就像徐遊那從來素未謀面的大師伯,落焰峰的峰主,現在便在南夷蠻洲那邊主管崑崙仙門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這都好些年沒回仙門了。
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以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潛力到時候不去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這次出去主要還是不想第一次搞特殊,惹人非議。
不過這去的天闕城剛好巫蠱大會在那舉辦,巧了嘿。
很快,薛師兄便幫徐遊弄好敕書身份,現在便算是天闕城辦事處的執事之一了。
輪值爲期三個月到半年,看具體情況變動。
期間有事可以離開天闕城,還算是相對自由的。
這種辦事處制度倒是有點像外交制度,辦事處可不就是大使館一樣的嗎。
徐遊領過敕書之後又問道,“對了師兄,之前託你查的那個綠鱷龜的小族羣有消息了嗎?”
之前拿了綠鱷龜石三的妖丹之後就答應他要替他報仇,把他所在族羣的首領石開天給做了。
徐遊一直就讓薛師兄幫自己注意這件事。
這次能築九陽道基,石三的妖丹還是起到一定的助力的。現在入了四境自然得履行諾言。
左右那位石開天也殘害了不少百姓,多留其一天就多一天禍害。
“暫時還沒有,那個綠鱷羣小族羣太小了,比較難找,師弟放心,這件事我一直幫你注意着,一旦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的,有勞師兄了。”徐遊笑着道了聲謝後便先行離去。
合歡宗,歡喜樓。
樓有十數層高,屹立在山巔之上。
這棟樓是歡喜尊者雲妍錦獨平日裡居住的地方,算是個禁地,沒有歡喜尊者的同意沒人敢靠近這棟樓。
因爲歡喜尊者喜歡安靜和私密。
合歡宗裡一直有個流言,說是歡喜尊者因爲喜歡玩具,在樓裡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玩具這纔不讓任何人靠近這座歡喜樓。
雲妍錦之前知道這件事之後很是惱怒,赤裸裸的謠言!玩具她都藏在很私密的地方,別人豈能知道?
這種空穴來風的事情最後在她的威壓之下無人再敢談論。
此時,在歡喜樓最頂層的露臺上支了一張四方桌子,桌邊坐着三個熟女。
穿着旗袍開叉款式長袍的歡喜尊者,白皙飽滿的大腿壓迫在椅子上,驚人的曲線線條在長袍的勾勒下能第一時間吸引住視線。
豐臀,細腰,巨神峰,再加上那張頂級少婦風韻的臉蛋。
就好似經典的動作片義母の愛裡面的女主角。
坐在雲妍錦對面的是一位穿着青色長衣的女人,臉上帶着薄紗,身子偏清瘦,眉宇之間像極了霍漣漪。
而她也正是五月軒大名鼎鼎的霍樓主,能譜仙音,實力頂級。
坐在雲妍錦側面的則是一位道姑裝扮的女子,身穿青色道袍,青絲用木簪穿過,長相偏冷欲風。
此刻素手正在把玩着桌子上牌九,手指纖細,指甲晶瑩剔透,頂級手模的潛質。
她號太平道君,太一宗十六道君之一。
太一宗十六道君的實力和地位對比崑崙的話大概便是峰主這個級別。
是太一宗的上層建築兼頂尖戰力,個個實力都猛的不像樣。
“你大老遠把我約過來就是要打牌九?”
霍樓主微蹙眉頭的看着雲妍錦,一邊的太平道君也將清冷的視線看着雲妍錦。
雲妍錦慵懶的扯了下有些緊繃的衣領,隨着動作,兩坨巨神峰輕輕晃悠起來,
“是的,但是還有人要來。”
“誰?”
“墨語凰。”
“所以,你是爲了那個賭鬼組的局?”
“算是,所以得需要兩位好妹妹幫忙。”雲妍錦的聲音開始細膩風情起來,說着就直接伸出兩隻手。
各握住太平道君和霍樓主的手,其中還不停的摩挲着太平道君的手背。
太平道君細眉微皺,直接抽出自己的手,霍樓主微微翻了個白眼,“別騷了,有事說事。”
語氣帶着無奈,很明顯,兩人的交情還是相當不錯的。或者說,霍樓主對雲妍錦的所爲很瞭解。
知道她就是這麼個油膩的女人,若非身女人味夠頂,很難讓人不懷疑她有着男兒心。
“做局,我要贏墨語凰的一個東西。”雲妍錦言簡意賅。
“做局?什麼東西讓你這麼費心思?”霍樓主奇怪道。
“一個人。”
“誰?”
“徐遊。”
“徐遊?墨語凰的弟子?”霍樓主有些恍然,她本不認識徐遊是誰,只是上次自己的女兒被救,徐遊起關鍵作用。
算是她女兒的救命恩人,所以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後輩還是有不錯的好感的。
“是的。”
“你什麼意思?要徐遊做什麼?你看上徐遊了?”
“胡說什麼呢!”雲妍錦媚了霍樓主一眼,坦誠道,“不是我看上她了,是我徒兒看上他了,欲要和他結雙修道侶。”
“這種事直接說不就行了?設什麼局?”霍樓主有些沒好氣。
果然,雲妍錦根本不是什麼姐妹攢局,打着這個名義給自己弄姑爺罷了。
爲了一碗醋而包的這碗餃子,她們成僚機了。
雲妍錦道,“墨語凰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讓她知道我有所求,她能獅子大開口。再者,以她的性格也不大可能同意我的這個想法。
讓徐遊和我徒兒雙修,這老女人心氣傲得很。”
“所以,你就要用玩牌九的名義讓她在賭桌上把徐遊輸給你?”
“正是如此。你們也都知道,那老女人賭桌容易上頭,什麼都能下場賭、”
“但她也是出了名的賴賭,賭品極差,你確定?”
“所以,這不是需要你們兩位好妹妹在場幫忙作證,讓她耍賴不了。”
“不可能,墨語凰賭上頭就瘋批,你要玩這種賭注,我不想跟她玩牌九。”霍樓主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我加錢。”雲妍錦回道。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
“合歡宗唱曲專場,你不是一直想在我合歡宗開個盛大唱曲會嗎,我同意,並讓你女兒霍漣漪主唱。”
“成交。”霍樓主了當點頭。
“好妹妹,你”
雲妍錦欣慰的轉頭看着太平道君欲要繼續勸說,可後者直接起身,
“抱歉,我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再見。”
雲妍錦徐徐說道,“沖虛經可借你一閱,妹妹也知道這是我們合歡宗的珍藏多年的天書,我不是道家中人,但也知道這對道家來講是什麼水準的真經。”
太平道君頓住腳步,第一時間折身回來坐下,清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該怎麼幫你呢?”
雲妍錦再次露出欣慰的笑容,“很簡單,先讓老女人贏,然後在她最得意的時候慢慢讓她輸,最後輸急了我們再做局切了她!
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
“知道了。”霍樓主和太平道君雙雙點頭。
接着,三人又敲定了一下細節,局勢已經相當明朗了,今天是殺豬盤。
“這老女人今天怎麼這麼磨嘰,還不來。”計劃都敲定好了,墨語凰還遲遲不來,雲妍錦稍稍嘀咕了一句。
“說誰老女人呢?你個浪女人。”天邊傳來墨語凰的聲音,下一刻墨語凰就出現在方桌邊上,挑眉看着雲妍錦。
“好妹妹,好久不見,罵別人呢,沒說你,怎麼這麼晚纔來?”雲妍錦非常熱情的起身相迎。
扭着大屁股就走到墨語凰面前。
兩個飽滿的不像樣的女人就這麼各有千秋的站在一起。
墨語凰見狀也稍稍露出笑容,一口一個好姐妹的喊着好不熱情。
若硬要把她們說成姐妹也行,畢竟都認識這麼多年,平時也確實沒少聚會過。
但其本質無非就是利益綁定共同體下的塑料姐妹花。
別和老女人談什麼姐妹情深,那都是利益驅使而湊成的圈子。
墨語凰大咧咧的在桌面坐下,眼睛發亮的看着桌上的牌九,“話說,怎麼今天突然找我打牌?是有什麼喜事?”
“好久未見幾位妹妹,想念的緊,就湊一桌,沒什麼目的。”雲妍錦大大方方的笑着。
四人裡雲妍錦年齡最大,見她如此說,墨語凰也就不懷疑什麼,論賭術她是有着絕對的信心的。
“來來來,搓起來,別浪費時間哈。”賭鬼墨語凰在見到牌九的這一刻就大變樣,活脫脫賭鬼模樣。
手指相當熟練的在牌九上游走摩挲。
其細膩靈活的指功,一眼便能瞧出是個很資深的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