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宴?”王臨池有些疑惑,他手上是一份請柬,這就有點奇怪了。
按理說沒事也沒人會找他。
“是城中大戶、世家、豪紳等聯名舉辦的,每年獲得童生功名的靈士都會去參與。”
“又有諸多積年的老前輩在,您若是去的話,也能獲得不少諄諄教誨。”送請柬來的這名家丁,很恭敬的說道。
王臨池一看請柬時間,就是今天晚上。
“嗯,我知道了,我會準時抵達的。”王臨池將請柬一收,也是答應了下來。
他就想去看看,這一次是又準備給他送什麼機緣來了。
否則的話無緣無故的,爲什麼會特意來請他。
本來大家都不是一個路子的人,沒有這個必要。
世家裡混進一個泥腿子,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會舒服的。
送請柬的人在得到了回覆之後,自然是離開了。
關門回屋,王臨池心裡也是疑惑。
“這麼晚才送來,是故意給我下馬威還是真來不及?”王臨池小聲的嘀咕着。
現在下午已過,已經是傍晚了,這個時候送過來,給王臨池的感覺是生怕他趕過去一樣。
以此來讓他遲到,並丟面子。
“不管是哪一個,且去了再說,真要有好處的話,面子送給他們都可以。”王臨池這個人很現實。
實際利益和表面面子上,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自尊心什麼的無所謂,何必跟一個即將滅亡的世界裡的生命計較那麼多。
“得,真就卡的這麼死。”王臨池搖搖頭,隨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出發離開,朝着舉辦文同宴的醉花樓而去。
別說,對方還真願意下本錢,直接就包下了醉花樓,這地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去的,一頓下來,最起碼都得十兩銀子,這還是沒幾道菜不喝酒。
不過再一想,這醉花樓在普通人面前,確實是貴,但是在靈士面前真就一般,成爲靈士後,最低的都能得個社會地位,更別提這羣擁有童生功名的靈士,個個都是九品官,哪怕是虛職,也不是醉花樓能惹得起的。
到地兒後,給了請柬,便有小廝領着他入座。
“這座次是你讓我坐的還是主家排的?”王臨池眉頭一挑問道。
小廝聽到這話,自然是知道王臨池不滿,畢竟誰坐在角落裡能舒服。
“大人,這是主家排的,我等哪裡敢安排諸位大人座次。”小廝當即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王臨池現在可以確定,請柬這麼晚送來,那就是給他下馬威,而不是說實在是來不及。
否則的話,不可能安排到這個位置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人員自然也是陸續抵達了。
王臨池周圍數人落席之後,一個個面無表情,心裡肯定也是還不爽,不過卻也沒有說些什麼。
‘看來是打算捧某個人了。’
‘我則是被對方對比的那一個?’王臨池見到了和他同屆的童生,對方的座次基本上都在前面,少部分則是在中間。
不過這些人都是世家和寒門之人,先天就是自己人,再加上有關係。
而王臨池這種年紀大並且還是泥腿子的,拿來立威是最好的了。
他也不介意被人拿來立威,前提是給足好處並不損傷到自己的利益,要是沒有的話,那就別怪他發飆了。
作爲專注於給主角當陪襯這麼多年,也經歷過不少,職業道德方面還是有的,無論是打臉劇本、小丑劇本亦或者是舔狗額,這個劇本比較難,他沒經歷過,所以可能會有瑕疵,但是其他劇本都很嫺熟。
‘柳家的?’
宴會開始暖場,按照流程,這一次準備給造勢的人選已經跳出來了,對方也是有本事的,不是那種紈絝子弟,很快就成爲了宴會的中心人物。
接下來順利的話,再找一個小丑出來對比一番,那麼對方的聲勢就會更上一層樓,以此在極短的時間內揚名鎮海城乃至是整個郡。
“柳鏗兄當真是大才啊,不過要說這大才,還得是咱們同屆裡的一人,他童生試剛過,就又去報了院試,也不知道是狂妄自大還是目中無人。”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譏諷的話語整個醉花樓的人都聽見了。
王臨池知道,這絕對是衝他來的,其他人有人脈背景,就他沒有,不選他當小丑對比,選誰?
不過他壓根就沒有反應,而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見到王臨池沒有搭茬,對方臉色也是有些難看了起來,隨後便朝着王臨池喊道:“王臨池,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不知道。”王臨池搖搖頭,一副我哪裡知道這事的表情。
“嘿,你還真就揣着明白裝糊塗,這個人就是你呀。”對方走過來,跟王臨池勾肩搭背的說道,但是聲音卻一點都不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有人同情也有人不屑。
“你知道是我?”王臨池又問了一句。
“這哪裡能不知道。”對方還沒有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哦,伱知道啊,那能問一下你是從哪裡知道的嗎?”王臨池繼續挖坑。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想知道還不簡單,只不過和你一比,我可沒有”對方似乎想要譏諷和貶低,接下來就要引到那位柳家的子弟身上,以此進行反襯的時候。
王臨池伸手一把就將其摁了下來,並且還將其擒住了,順便就打斷了他的話。
一衆人見此,當即站了起來,有人想要呵斥,卻被王臨池打斷了。
“大靖律靈字篇第九十五條,靈士功名名錄,爲國密也,非從屬官者觀之處三年牢,私相傳者十年牢,大庭廣衆傳播者斬立決。”
“靈士可用。”
“你小子的事犯了!”王臨池爆喝一聲,一時間,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你你這是在胡說八道!”被王臨池按住的那名靈士說話都有些磕巴了,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些。
“王兄,何必上綱上線,這不過是一個誤會罷了。”有人出來圓場。
“朝廷法度也能是誤會?莫非你與他同謀不成?否則如何這麼急着跳出來爲他脫罪?”王臨池身上散發出一股威勢,讓對方直接就啞口無言。
“這這這豈是脫罪,本就是小事。”對方這個時候也是慌不擇言。
對方順手就被王臨池給摁住了。
“小事?竊國密也是小事了,看來你也確實是從犯無疑。”
“秀才名錄存於衙門府內密封,非屬官不可見,哪怕是從屬官見了,也不得私相傳播,更不敢大庭廣衆之下廣而告之,你二人又非屬官,如何得知這等國密之事?”王臨池冷笑了一聲。
“不知道還有誰願意爲這二人言冤?”
王臨池掃視衆人,被他看過去的人都不由得低下了頭顱。
連那位柳家子弟也不敢說話了。
他也怕給自己家招禍。
大靖律內確實有這麼一條,只不過因爲世家和衙門之間本就有勾連,再加上都是自己人,看了也就看了,因此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的遺忘掉。
誰曾想到,王臨池居然這麼不守規矩,還敢用這條律法作爲反擊他們打壓他的手段。
事到如今也沒辦法,大家只能明哲保身。
“諸位我已經記下來,接下來我便帶着賊人去衙門,希望諸位能夠配合衙門,好好調查一下,這二人大庭廣衆之下泄露國密是何居心。”
“所以還請諸位一同前往,讓衙門誅逆賊以正視聽。”王臨池強迫所有人一起去。
意思就是要麼所有人有污點,要麼就是死兩個人保全大多數。
在場的人自然是聽懂了王臨池的意思,臉色都有點綠,這讓他們怎麼選。
兩個塑料朋友情和自己的名聲裡,所有人都毫不猶豫的犧牲掉兩個塑料朋友,對方死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們動手的,要怪就去怪王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