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裁決者
“又見面了呢，海馬瀨人。”
聲音在半空中響起。伴隨着翻騰的天雷，降下的閃電中似乎浮現了某個人的虛影。
像幽靈般半透明的狀態，雙手負在身後，居高臨下地和海馬對視。
“這個感覺.”
海馬擡頭，皺眉看向那人。
“是達姿麼？”
那人輕聲笑了笑。
“十分敏銳，海馬社長。但並不，我不是達姿。”他說，“就如你所知的一樣，達姿已經不復存在了。
無名的法老王擊敗了他，終結了他長達一萬年的謀劃。作爲失敗者他只能隨着自己昔日的王國亞特蘭蒂斯一同沉入了海底。”
海馬抱着胳膊：“所以現在又有一個不自量力的傢伙要接下他的事業是嗎？”
停頓一下，他皺眉道。
“‘裁決者’，是這麼稱呼的對吧？你覺得自己是什麼？降下裁決之人？”
“不，海馬社長。並非降下裁決之人而是我就是裁決。”那人平靜地說，“這個世界上存在着無數的因果。
當人類自己做出選擇，去選擇滿足自我的慾望、爲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那便是創造了‘因’。
而當這份種子在漫長的歲月里長大，因此而現身的我，便是歷史註定的‘果’。”
“你”
海馬擡頭看向天空中的裂縫，以及透過那縫隙向他投來陰冷視線的巨物，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伱開始跟上了，海馬社長。不錯。”
裁決者微笑。
“曾經被選擇的是達姿，因爲他確實曾經存在潛力。但他用了一萬年的時間證明了他的器量也不過如此。”
他說話間手臂輕輕一揮。海馬和圭平都只見四周場景陡然變換，彷彿身臨其境的VR影像一般。正在被災難肆虐的城市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古老的戰場。
彷彿歷史和神話交織成的畫卷，一片被歲月遺忘的大地之上。夕陽的餘暉灑向戰場，奧利哈剛的六芒星印記如星辰墜落。
無數身披鎧甲的戰士無畏地衝鋒，龍的怒吼震撼着戰場。精靈、惡魔、哥布林、龍族.數不清的種族，人類和精靈的軍隊交織在一起，戰線一路拉去了地平線的盡頭。
一場無盡的大戰，在一萬年前幾乎對世界格局重新洗牌的史詩戰爭。
“達姿曾經是那樣有潛力，擁有那麼多的資源、那樣的力量。但他卻被自己的父親所背叛，他的父親找到了無名之龍，帶來精靈界無盡的軍隊和他戰鬥。
那是他的第一次失敗，也因此被迫進行了一萬年的反省。”
裁決者再一揮手。畫面再次天旋地轉，一萬年的時光飛逝而過，很快來到了現代。
現代鋼筋水泥的鋼鐵叢林，霓虹燈與星辰交相輝映。天空中翻騰着紅色的巨龍，藍色的巨人和金色的神鳥，在一位有着彩色海鮮頭的王者號令下對巨大的蛇神進行正義的羣毆。
“他獲得過第二次機會，得到過奧利哈剛不遺餘力的支持，但結果沒有變化.不，或者說和上一次相比，這次的失敗更爲慘痛吧。
不僅他自己徹底敗北，就連奧利哈剛的力量也在幻神的打擊下受到重創。”
“哼，所以你想說什麼？”海馬道。
“沒什麼。”裁決者淡淡說道，“只是意識到了，當你想把一件事情做好，就不得不親力親爲。
所以這一次，不再有什麼天選之人，不再有代行者。
這一次，我將親自完成必行之事。”
海馬沉着臉，意識到了些什麼：“你想說你就是那個東西麼？”
“奧利哈剛之神，代表這個星球的意志，以及存在於這個星球上的生物一切負面的集合。
交付給達姿當年沒能完成的任務，由我親自來繼續。”
說話間半空中宛如傳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巨蛇的影像翻騰着落下，向着海馬的方向怒吼。 “呵。”海馬冷笑，“說了半天，還不是隻是喪家之犬而已。”
“這話可輪不到你說啊海馬瀨人。”裁決者冷笑，“如果我沒記錯，當初你可是敗在了達姿的手上。
連我的代行者都無法打敗，你又憑什麼會有自信能面對我？”
“達姿或許是個混蛋，但他至少是個強大的決鬥者。”海馬面無表情，“而你？所謂邪神也不過是無人駕馭的喪家之犬罷了。”
“有意思。”
裁決者目光逐漸冰冷。
他緩緩一揮手，那一刻宛如整片蒼穹都壓低了幾分。漆黑的蛇神緩緩降下猩紅的雙目鎖定着海馬的所在，呼嘯的狂風吹得他衣襬狂舞。
但海馬仰望那龐然巨物卻毫不示弱。青眼究極龍在他身後展翅而起，向着半空中蛇神的方位嘶聲咆哮。
“究極龍麼.呵，經過這幾年的時間似乎確實進化不少，看來你這陣子倒也沒閒着啊。”
裁決者靈體緩緩騰空，飄上半空，身形有如騎乘在奧利哈剛蛇神的頭頂，帶着輕蔑打量着海馬和他的究極龍。
“嘛，區區青眼而已，就算是進化也不足爲慮。我根本不需要恢復到完全體也足以”
他說到這突然停住，動作生硬地一頓。
跟着他怪異地皺了下眉，向某個方向瞥了一眼，露出有幾分厭惡的表情。
“嘁想了想，還是算了。”
話音落下，風暴也逐漸止息了下來。那臺風般狂暴的怒火總算平息，烏雲也逐漸黯淡，蛇神的腦袋也慢慢縮了回去。
“對你的話，果然還是用決鬥最合適。”
裁決者淡淡說着，人已經隨着那翻騰的蛇神逐漸升空，身體開始變得半透明。
“就在你的這個賽場上，用決鬥者的方式也正合你的意思吧？”
雖然對這突然的轉變感到有些奇怪，但海馬皺了皺眉，並未深究：“哼，那是自然。只要是決鬥的挑戰，無論何時我都奉陪。”
並且這賴皮蛇僅僅只是稍微露了點神威，還未完全登場就已經造成了這樣程度的大範圍災害。若是青眼在這裡和他直接對轟，無論誰勝誰負，四周城區環境都未必承受得住，災害範圍還要繼續擴張
用決鬥解決的話，也能最大限度縮小附帶損傷，避免波及無辜。
“呵，我就知道你會答應，不愧是海馬社長。那麼.決鬥都市決勝的舞臺，我等着你了，海馬瀨人。”
說着人已隨同那蛇神的虛影一同消散。
片刻間，烏雲消散，風暴解體，只留一片滿目瘡痍的街道。
“哥哥！”
圭平急忙跑到海馬身旁。
“這傢伙他爲什麼突然走了？果然還是怕了進化後的青眼的力量吧？”
海馬皺眉不語。
他覺得並不像。
老實說雖然他對青眼向來有信心，但他覺得若是在此處和這邪神對上，縱然邪神似乎並未完全復活，要想取勝也得經過一番大戰。
對方原本也確實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自信，但爲什麼剛剛突然一下好像有什麼契機轉變了態度，那樣匆忙的離開簡直就好像在懼怕些什麼.
海馬想到那傢伙臨走前似乎向某個方向瞥了一眼，念及此處也循着那方向看去。
然後好巧不巧，就看到了正從街區主幹道方向走過來的遊某人。
“社長？圭平？”
遊玄奇怪地走近過來，左右環顧。
“剛剛這邊什麼情況？”
海馬：“.”
難道是在懼怕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