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半的長途跋涉,我終於在下午五點鐘的時候進入了家門。
已經到8月底了,空氣也開始變涼了,回到安靜的家,覺得這冷冷的房子挺冷清的,樓下的那些樹葉也開始發黃了。
爸爸還沒下班,媽媽一個人在家看電視,看到我回來先是一怔然後眼圈開始有些紅了,真不知道從何時起,回家,成了一件會惹人哭的事。
我並沒有和老媽一樣多愁善感,否則我們該抱頭痛哭了。我笑着走到媽媽面前,媽媽走過來說:“怎麼現在纔回來,我不是說了嗎?不用你去打工,我們家又不是缺錢花,雖然不是什麼富人,可供你上個大學還是供得起的,看你瘦的,幹嘛不好好吃飯啊,別老熬夜。”
“好了,媽,我打工不是要掙錢啦,兩個月的暑假我一直呆在家裡是會發黴的。不要看我一回來就罵我嘛,我去一下洗手間。”
哎,和預想中一樣,一回家便是一陣嘮叨,不過驚喜彷彿並沒有,因爲我沒有看到媽媽喜笑顏開的跑過來抱着我說:“寶貝兒,你怎麼回來了,媽媽想死你了。”
站在洗手間,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黑色寬大的T恤裡是我瘦弱的身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戀上了黑色,想起曾經喜歡過的那些白色的棉布裙不知道現在被我丟在那裡了。回到房間在櫃子裡一陣亂翻,找到了幾年前穿過的棉布裙現在已經褶皺破舊的不成樣子,突然想起了一直放在我牀上的hellokitty也早已破舊不堪,或許回去之後我該換個了。
“小黎,一個人在房間幹嘛呢,今天你同學打電話來要你電話號碼,給你打電話了嗎?”媽媽在客廳說道。
“打了,讓我參加聚會去,我後天回一趟老家。”
“剛回來,又要走,那你去吧,同學好久不見也好好玩玩。”
“哦,知道啦,謝謝老媽。”
我真的要回去了,好久沒見小洛了。我不太喜歡刻意去找人,有些人只要有緣是會再一次遇到的,想躲都躲不開。像我和林璨,自那晚一別後便在也沒遇到過。現在既然分開了,幹嘛還要去遇見呢,遇見了,徒留傷感罷了。不知道爲什麼我今天突然一遍遍的想起林璨,或許是因爲小洛的短信吧。
在家呆了一天,我便坐上汽車趕往老家。不想讓小洛看到我有些頹廢的裝束,我特意找了一件白襯衫,一條暗紅色的格子短裙,看着鏡子裡的我,終於有了些甜美可愛的感覺,想起了來時嚴冬送我的手鐲,我拿了出來戴在左腕上。
車快到站的時候,我給小洛打電話讓她去車站接我。雖然幾年沒見,可車一到站我便一眼認出了四處張望的小洛。她個頭高了許多,依然是黑色的馬尾,變了的只有銀耳釘、白色緊身T恤、淺棕色運動褲,比以前那個喜歡菸灰色毛衣,白色短裙的小洛成熟了許多,動感了許多。
“小洛。”我在車上便笑着揮手和她打招呼。
“你這傢伙終於來啦!”小洛看到車上的我便追着跑到了汽車停靠的位子,看着從車上下來的我說。
“怎麼換這樣的行頭了?”還沒等我下來,小洛就拉着我上下看着,好像在確認我是不是真正的莫黎一樣。
“怎麼樣帥吧,哈哈,我假期在家學街舞呢。你可還是那個清純的莫黎哦。”小洛眨着眼睛說。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我可沒罵你啊,挺好看的,就是咱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再裝純多不好啦。”
“恩,有道理,我該把我的黑襯衫,牛仔褲穿來的,讓你看着我成熟穩重的樣子嚇得不敢開口。喂,現在在哪兒禍害大衆呢?”
“哈哈,S市的醫學院。”小洛笑着說。
“啊?我在S大,不過都沒見過你。你別告訴我你學的醫學專業啊!”我吃驚地說。
“哪能啊,我學英文專業呢,不過,你那個林璨學的可是醫學專業哦。”小洛把臉湊過來說。
“他……在你們學校?”我小聲的問。
“莫黎,你有完沒完,幹嘛一提起他你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啊!他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久了還對人家念念不忘,人家可沒記得你,都有女朋友了。”小洛恨鐵不成鋼地說。
“我也有一個帥哥男朋友啦。”我故意一字一頓慢吞吞吞地說。
“真的啊,那太好啦,快說說是怎麼樣的白馬王子俘獲了我們莫黎的芳心。”
“不用吧,安小洛小姐,你就讓我站着給你講我的故事啊。也不怕過來一輛車撞着我,就這麼招待我啊。”我不滿地說。
“哎,瞧我一聽說你有了歸宿別提多興奮了,好了,去我家再說吧,我爸媽這幾天出差,家裡就我一個人。”
“你爸媽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忙的都不着家啊?”
“我也沒辦法啊。”小洛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我們邊說邊走出車站找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小洛家。
覈銷落在一塊兒一下子就找回了當年的感覺,一塊兒在街上溜達,誇張的對每一個新開的商店指指點點。剛纔還經過了我們的初中,門口那個我們經常去的大臺北奶茶店還在呢。只是原來我們都是壓馬路的,現在全都想約定好了似的招手打的,貌似我們並沒有掙錢還比以前花好多啊。實在想不通這個質變的誘因是什麼。總之,看到安小洛就是兩個字:開心。和安小洛一起玩兒的歲月那真叫一個幸福啊。
還在車上,我手機便響了,又是一個陌生號。
“喂,你好,哪位?”我疑惑的接了。
“是莫黎吧,我是趙蓉啊。大家都好久沒見了,我們班說要聚會,去年都沒找到你,今年一定要來哦。”
“哈哈,你太會趕時間了,我剛剛回來呢,你說時間地點吧,我有空就去。”我爽快地說。
“明天晚上8點悅賓酒樓見。”
“好的,拜拜,見面再聊。”掛了電話已經到了小洛家了。
“哎,不一樣啊,初中的聚會不參加,高中的這麼積極。”小羅故意長嘆一口氣說。
“那當然了,初中有你在,我當然不想去啦,可是明天……你不會跟着我去了吧?”我依然很喜歡和小洛鬥嘴,現在有些想不起來我們這兩個都很堅持自我的人是怎麼成爲朋友的了,反正從我見到這傢伙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是朋友了。還是得說一句:“緣份啊!”
“好了,現在該說說你的白馬王子是何許人也了吧?”小洛一到家就迫不及到地說。
“他叫嚴冬,我們學校音樂系的,大二的。”我簡單地說。
“這就完啦?長得帥不?”小洛意猶未盡地說。
“恩,還不錯啦。”正說着,我的手機響了。
一看,是嚴冬的短信“小黎,想你了,在家幹嘛呢?”小洛和我一塊兒看的,看完便說:“可以啊,看來他很愛你哦。”
我沒理她給嚴冬回完短信才說:“你呢?一定不會是孤家寡人,對吧?”
“恩,回答正確,我男朋友呢是學經濟的,以後說不定會是個富翁哦。”
“不錯,是個潛力股,你這傢伙挺有經濟頭腦啊。”我笑她道。
“別把你姐們兒看得那麼見錢眼開好不?我可是真心愛他的,我的初戀哦。”小洛甜蜜地說。
“恩,我有些想象不出你這對感情遲鈍的傢伙是怎麼談戀愛的,是他追的你?”我問。
“喂,不要低估我的魅力好不?你覺得我遲鈍是因爲你是情聖啊。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啊,初中就開始談戀愛。哎,早戀啊!終究是苦澀的。”她竟然吟起詩來了,我實在受不了了,大喊:“停,別污染我的耳朵。”
“知道我爲什麼總是很苦楚嗎?因爲在你面前我總顯得那麼的懷才不遇,我是千里馬,而你,確實砍柴的馬伕。”小洛愈加妄爲了。
“對不起,安小姐,我想問一下爲什麼馬伕會去砍柴呢?”這個問題確實是個很難解的哲學命題。
“因爲她笨,沒有識得千里馬的眼力唄,哎,說你是,你還真配合,你和那狗熊啊,死因相同。”
“安小洛啊,你能不能不跟我貧啊,什麼叫和狗熊死因相同啊,直接說我笨就得了唄,還轉彎抹角。別迴避我問題,快老實交代怎麼誘拐的經濟學高材生。”這孩子不說她還愈演愈烈了。
“恩,這回用詞準確。難道你對我的Lang漫史早有耳聞,可是我並不曾走漏風聲啊。”
“小洛同學,請說人話。”
“收到,其實還真是誘拐,是我對他一見鍾情然後便想方設法和他巧遇,憑我的智慧怎麼會讓他從這一次次的邂逅中落網啊。”
我哈哈大笑:“什麼叫邂逅啊,應該是撒網。”
“不管是什麼,我捕到魚了你就該服了吧。”
“恩,是的。”不知道聊了多久我們倆就那樣睡着了,夢中或許還鬥了幾回嘴。
第二天和小洛到街上四處逛逛,發現兩年不來,這個城市變化好大。以前愛逛的一些店有些已經消失了,到處都增加了好多好多房子,曾經走過的街道也有些陌生了。如果不是和小洛在一塊兒我肯定要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