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後,我開始一遍遍的想我所謂的“華麗的邂逅”和“悽美的結局”。我“華麗的邂逅”真的要出現的這麼早嗎?這是我“華麗的邂逅”嗎?萬一我們的結局只悽不美怎麼辦?想着想着,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是真的喜歡他嗎?我想我是要遭遇愛情了。
不久就放寒假了,開學回去,我們的初中已只剩下了四個月。
寒假開學第一天,我早早的到了學校,我還沒坐下,便看到了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羽絨服的林璨。很奇怪我爲什麼到現在還記得他穿的是白色而且還是薄薄的羽絨服,就像我忘記了王子離開後我的感受一樣奇怪。
他依然滿眼笑意,讓人看不出是開玩笑還是真的問:“想我了嗎?”
“沒。”我冷冷的回答。因爲我決定了,既然只剩四個月就該分離,既然結局只能悽慘到沒有結局,那就讓我把這份感情埋葬掉算了。
我依然不敢擡頭迎上他深不可測的目光。
林璨開始變得奇奇怪怪。
我隔着他和他的同桌聊天,他會莫名其妙的發火,說要和我換座位讓我聊去。
我感冒了他便說要在我身上試一下他媽買的感冒藥質量到底怎麼樣。
我自行車丟了,他嬉笑着說沒事沒事,還滿臉陪笑任由我向他發火,搞的像他偷去的一樣。
他依然肆無忌憚的從我抽屜裡找零食,把橘子剝好分我一半說讓我知足,因爲他只給他奶奶剝過橘子的。
……
對於他這些奇怪的行爲,我那時從來無法解釋。對於現在的我該算作美好的回憶了吧。
關於貓魚水,我明白並非像我告訴淺水魚的那樣簡單。
六年前,當手機、網絡還不是那麼發達的時候,交筆友是我們的一大興趣。或許並非交流需要,僅僅是爲了那份神秘的刺激。我總是把我的信捂得緊緊的,生怕被林璨看到其中的任何一部分。而林璨就充分發揮他的想象力,試探的問:“是不是你的筆名是水,他的筆名是魚啊。魚離不開水對吧?”過了一會兒,他又湊到我面前幽幽的低聲補了一句:“那我就是貓,把他吃掉。”說完,林璨依然盯着我,而我並沒有做聲,因爲我想弄清這三者的關係,特別是貓和水的關係。
這麼混亂的事,我當然一下子和淺水魚說不清楚,就隨便另編了一個庸俗到憋足的故事。不過,藉由這件事,看到和貓魚水有關的故事我都會感到親切,所以當淺水魚問我“魚愛上水會怎麼樣”的時候,纔會心臟微微刺痛的回答說被貓吃掉,然後便想我的貓現在何處,會不會再因爲魚離不開水把魚吃掉。或者,貓早已忘記了這個故事的存在……
想到這裡,突然感覺些許傷感,不過,這細碎的傷感馬上就隨着劇情的發展被幸福所代替。因爲此刻我想起了我的手被刺刺到那一次,看着右手食指上那根映透到指甲上的刺時,十指連心的疼痛不禁加了一倍。林璨看着我痛苦的樣子,還是滿眼笑意地說:“把你的指甲剪掉就不痛了。”
“我纔不剪呢!”我從沒聽出過林璨的哪句話是認真的,哪句話是玩笑,所以倔強的堅持。
而林璨沒再說什麼,左手拿出了指甲鉗,右手伸過來說:“手給我。”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我突然就沒了堅持下去的勇氣,輕輕地把手伸了過去。不知是真的有用還是別的原因,手真的不疼了。
然後我告訴自己:“莫黎,你無可救藥的愛上林璨了,萬一他是你這輩子唯一愛的那個怎麼辦?難道你真的要爲了那未知的結局就把你們的愛情扼殺在萌芽狀態裡嗎?”我清楚的記得這句話,因爲它在我撕掉的第一個日記本的扉頁上清清楚楚的寫着。
於是,在林璨認認真真的說完我不瞭解他,總把他的話當成玩笑,然後用憂鬱的眼神盯着我的時候,我答應和他約會。
在我正心情無限複雜的想起我們的第一次約會的時候,袁源的鬧鐘響了。這孩子信誓旦旦地說她今天要起早點兒跑步去,因爲她發現她兩個月以來胖了3斤,不過在鬧鐘響了N次後她依然酣睡沒有動靜。我擡頭看了一下電腦,電腦早已自動變成睡眠模式。於是,我跑到袁源牀邊幫她關了鬧鐘省的把所有人都吵醒,然後就爬到自己牀上去,或許是因爲排遣了僅我一個人知道的分手紀念日的憂傷,或許是想了一夜困了,我很容易的在這個天已微亮的早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