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誰家姑娘藏在井底。”突然之間,幽怨清婉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聞聲,村長打了個激靈。
瞎了一隻眼睛的老頭,連忙從牀上爬起來,走出窗外。
“誰!”
“給老頭子我滾出來!”
聲音,從四面八方襲來,瞎眼老頭雙拳緊握,徑直的走向自己家中,隨後,拎着一柄長背大砍刀,站在村子中心。
“少在我面前裝神弄鬼,老頭子我這一輩子,殺的人比殺的雞都多。”
“就算你是鬼,我也一樣殺!”雖然年邁,可腰板挺得筆直,聲如洪鐘,站在那裡,氣勢斐然。
倒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滾出來!”他這一聲怒喝剛剛落下,就見到旁邊有一些響動。
一具屍體突然從房檐滾落,脖子上繫着繩索,落下來的那一刻,正好繩子收緊,整個人被掛在上面,就像鐘擺一樣,不停地搖晃。
“老塢!”
瞎眼老頭見狀,睚眥欲裂,手中的刀攥的更緊。
“冤無頭,債無主,所有人都要死!”聲音突然變的極爲淒厲。
暴雨,
轟然而至。
瞎眼老頭站在雨中,橫眉怒目。
直到聲音消失不見,他憤怒的舉起刀劈在地上。
“讓我抓到,一定撕了你。”他沒有理會掛在那裡老塢的屍體,而是直奔村長家走去。
秦遠很清楚的見到,
瞎眼老頭在村長家門口,呆滯住了。
“是誰,到底是誰!”他轉過身我,環顧四周,村長出事了,秦遠微眯着眼睛,他盲猜了一下,村長應該被吊死在家裡,而且還是剛剛死去。
“到底是誰。”瞎眼老頭呼吸起伏不定。
閃電劃破長空,突然幾聲雷鳴般巨響,下一刻,又是七八具屍體從房樑上滾落,懸掛在房檐上。
“……”
這些個留在村子裡的老人除了瞎眼老頭,全部被吊死在房樑上。
“冤無頭,債無主。”
“所有人,都得死。”
聲音伴隨雷聲出現,秦遠見到了一個女人,他站在村子的另一頭穿着紅色的嫁衣,翩翩起舞。
爲什麼她不對瞎眼老頭動手呢?
或許,
是她害怕吧。
秦遠咧起嘴,露出整齊的牙齒,在黑暗的房間中,笑了。
瞎眼老頭拎着刀,一步步走向她。
就在離她不遠的時候,女人突然縱深躍入井中,見狀瞎眼老頭連忙跑了幾步,井中的水面極爲平靜。
他握緊了拳頭,拎着刀離開了村子,向山裡走去。
見到瞎眼老頭離開,秦遠從房子走出來到井邊向井下望去,透過水麪,他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精緻漂亮,那是一張毫無瑕疵絕美的臉龐。
四目相對。
“A。”秦遠坐在井沿,輕笑着說道。
“你猜活到最後的人,會是誰?”從井中,傳來了她的聲音。
“是誰都無所謂,當然是我更好。”秦遠笑容溫和,語氣輕柔,漫不經心的用指尖撥弄着從井沿長出來的草葉。
“你怕他對嗎?”秦遠歪過頭笑了笑。
“他會死,不過別得意,你也會死。”下一刻,井中的人臉消失不見,看樣子A不想與秦遠做過多的交流,也許是因爲秦遠的話,戳中了她的心。
秦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望向村子的深處。
那裡是一片黑暗。
他沿着村路走過去,見到了一座廟,這就是村路的盡頭,秦遠略作沉思後,走進廟中,環顧四周。
封天村三廟鎮谷,廟中不奉神佛反奉鬼怪……這裡面有蹊蹺。
神佛不庇大奸大惡之人。
鬼怪則鎮壓冤魂,在傳統習俗當中,凡奉鬼怪之廟,周遭定有天冤,所行之事,也必是極惡,與鬼同途。
秦遠在供奉人偶的桌子角落,發現了一些時常被挪動過的痕跡。
他將桌子挪開。
暗格……打開後,是一條通往地下的小路,惡臭鋪面而來,秦遠眉頭輕蹙,用手掩住口鼻,走進地下,好在兩側有些微弱的燭光能夠照亮前方。
路很短,盡頭是一個類似牢房的房間。
牆壁上掛着油燈,秦遠將燈取下後,照亮了四周的景色。
房間中,有一個囚籠,籠內掛着一些繩子,上面有斑駁的血跡,他輕輕的閉上眼睛,有一個人,四肢被捆在籠子上,他激烈的掙扎,抗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人看慣着她,甚至,連死。
都成爲了一種奢望。
籠子裡有一撮新土,應該是留着給他排泄。
裝着水的盆和食物的盆,放在籠子外面,這是把人,當狗在養。
秦遠慢慢睜開眼睛,神色清明。
整個封天村,男丁無數,可女人卻寥寥無幾,他只見過一個,也就是那個婦女,還有就是四姑娘,一直都略有耳聞,卻從沒見過。
井……
“A跳入井中後,瞎眼老頭就直接離開村子,他在恐懼那口井,也許裡面藏着什麼東西也說不定?”想到這秦遠離開了這間牢房,回到井口旁,因爲大雨的原因,那些青年被暫時的困在山上。
瞎眼老頭離開村子後,也走進山中。
短時間內,未必能夠回來。
秦遠將水桶放了下去,沒一會就灌滿了水,水桶沉底。
“這個距離……”應該是落在了屍體的身上,他搖擺着水桶,水桶再次落下,終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秦遠在井中撈出一具屍體。
是個女人,剛死不久。
屍體身上,有明顯的撕咬痕跡,全身赤裸,傷痕密佈。
生前,曾經遭受過非人般的折磨,而且,被強姦過……還不止一次。
她應該就是所謂的四姑娘,廟下囚室,關的人也是她,這個女人面容姣好,皮膚光滑,不像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極有可能是他們從外面綁回來或者買回來的。
四姑娘……
難道說井裡還有三具屍體嗎?
秦遠略作猶豫後,沒有選擇繼續打撈屍體,因爲他相信那個瞎眼老頭,會替他做的。
他蹲在四姑娘的屍體身旁,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道:“你還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做吧,你很想復仇,你手腕上的傷痕很深,你一定曾經非常激烈的掙扎過,你的舌頭上有明顯的咬痕,險些斷裂,在口腔裡還有些許的棉絲。”
“你嘗試過咬舌自盡,但是被他們發現了,堵住了你嘴。”
“你身體上的傷痕,最久的是差不多七年左右,是什麼支撐着你活下去?兩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