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墨子風心中反感,肖振山也多次向上級反映情況,但是按照延安的統一安排,一場轟轟烈烈的純潔運動還是在鐵甲師展開了。按照上級命令,羅飛特派員留在鐵甲師擔任政治部主任,全面負責鐵甲師根據地純潔運動的深入開展。
墨子風對這些政治運動極爲反感,如果依照他的意思,純潔運動根本無法展開。肖振山是“運動健將”,心知這場純潔運動是由延安高層發起,抵抗這場運動就是與黨中央對抗。肖振山給墨子風說了半天,墨子風才答應在不損害鐵甲師官兵利益的前提下可以開展純潔運動。
由於墨子風的默許,羅飛主持的純潔運動得以進行。這天,在寬敞的飛機場,鐵甲師部分官兵席地而坐,傾聽上面關於純潔運動的指示精神。
坐在主席臺上的羅飛面對麥克風大聲說道:“同志們,鐵甲師是一支抗日武裝,在多年的戰鬥中立下了赫赫戰功,這是誰也抹煞不了的事實。可是,隨着隊伍的逐步擴大,我們的高中級指揮員身上的軍閥習氣蔓延,部隊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問題,有的同志階級成分複雜,有的同志作風粗暴,部隊中還有宗派主義、個人主義和山頭主義等壞風氣,所有這一切都不利於鐵甲師的長遠發展。遵照中央指示做精神,我們在今後一段時間要開展純潔運動,一邊整風,一邊審幹……”
坐在主席臺中央的墨子風一邊打着哈欠一說對肖振山說:“老肖,到底誰不純潔,他說的軍閥習氣是說誰?你覺得這樣搞有意思嗎”肖振山說:“你可能不知道,這是中央的統一安排,凡是**領導的軍隊都要開展純潔運動,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運動歸運動,只要不損傷鐵甲師整體利益就好,如果他傷害了鐵甲師的利益,我一定會據理力爭。”
墨子風點點頭,隨即眯上眼睛,腦海裡想起了歷史上的多次整風運動,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
純潔運動開始的一段時間,羅飛帶領抽調的政工幹部深入部隊做調查走訪,和戰士們聊天詢問情況,這讓墨子風感覺羅飛雖然討厭,工作作風還頗爲紮實。但是隨後不久部隊裡開始傳說各種謠言,有的說左令支曾經有過帶兵投奔國民黨的念頭,也有人說許濤專門剷除異己,隨時可能用斧頭殺掉不聽話的戰士,還有人說蘇雲其實就是軍統特工,一直暗中和軍統勾結,互通情報。
謠言開始的時候,墨子風只是置之一笑,毫不爲意,但是隨着謠言越來越多,他終於坐不住了。
這一天,羅飛召集開會,對墨子風和肖振山說:“部隊近段時間流傳的幾個說法你們可能也聽說了,所謂無風不起浪,根據我的調查,這幾個人卻是有問題,我們決不能等閒視之。”
肖振山說:“這些都是謠言,輕信不得!”
羅飛說:“是不是謠言我們先不要下結論,我的意見是將左令支、蘇雲、許濤隔離審查,查找問題。如果沒有問題當然最好,如果有問題我們也做到了未雨綢繆,不讓壞分子繼續混在革命隊伍裡!”
墨子風呵呵笑道:“隔離審查?你的意思是把他們關起來?我告訴你,這三位都是鐵甲師的高級指揮員,擔負着重要任務,你不能亂抓好人,我是不會同意的。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別想抓人。”
羅飛說:“子風同志,隔離審查是純潔運動的手段之一,可以更好地進行鑑別一個人的品質。你是一個黨員,不能對抗上級的決策!”
墨子風說:“上級的決策我會執行,但是他們三人的爲人我也知道。我可以向你擔保,蘇雲、左令支和許濤絕對不會是異己分子,你還是把精力發病在其他方面吧。”
羅飛說:“子風同志,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我知道你和他們三個關係密切,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夠以負責任的態度對待這件事。蘇雲和左令支本是國民黨軍官,他們投靠鐵甲師是有目的的,許濤是一個幫會分子,他的手上沾有血債,行事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人根本沒資格擔任高級指揮員,應該早日清出革命隊伍!”
墨子風說:“羅飛,我不想給你廢話!現在我正式警告你,你如果碰了這三個人,倒黴的是你自己,你好好掂量一下吧!”
羅飛氣道:“你這算什麼,威脅我麼?告訴你,我參加革命二十多年了,經歷過不少血雨腥風,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我的心裡只有黨的利益,絕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們有確切情報表明,左令支和蘇雲曾經有試圖叛變投奔國民黨的舉動。只是那次你行動快,把左令康的事情解釋清楚了,不然那次左令支就把部隊拉走了!”
墨子風說:“你他孃的少在老子的地盤擺譜,這裡是鐵甲師,老子說了算,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我的命令只說一遍,你如果服從執行,我給你留兩分面子,如果你繼續在鐵甲師狐假虎威,我就把你趕出鐵甲師,到時候老天爺也就不了你。”
羅飛哈哈笑道:“終於說出了心裡話。鐵甲師是你的地盤,也就是說鐵甲師是你墨子風的私人軍隊,與**毫無關係啦!”
肖振山插話道:“羅飛,你這話算不算栽贓陷害?墨子風是這個意思嗎,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辛苦創建的部隊受到損害。你可不要對號入座瞎聯想。這個帽子也休想扣在墨子風的頭上。”
羅飛說:“該說的我全部說了,你們自己看着辦,我會將你們兩個的態度向上級彙報。你們準備接受組織的處理吧!”
墨子風說:“請便!他孃的,嗑瓜子嗑出臭蟲來,真是他孃的什麼人都有。”
由於墨子風和肖振山的極力阻攔,羅飛準備隔離審查蘇雲、左令支、許濤的計劃落空。但是消息傳得很快,左令支三人很快就知道了詳細情況,一起找到墨子風討要說法。
左令支對墨子風說:“子風,你是不是**員我不在乎,我看中的是你的人品和智慧,所以我們纔在一起共事這麼長時間。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憑空出來個羅飛,還想審查我們,做哥哥的心裡難受。所謂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既然鐵甲師現在容不下我們,我和蘇雲在這裡礙手礙腳,也沒什麼意思,所以我想帶着全家老小離開雲州,離開鐵甲師。”
許濤說:“他孃的羅飛算是什麼東西!老子們和鬼子拼命的時候他在幹什麼?怎麼現在剛打了兩場勝仗,他****的就跑出來了,張口閉口是純潔運動。我看他孃的他是沒安好心,就是想搞亂鐵甲師。子風,我給你撂一句話,你如果聽羅飛的,給弟兄們說一聲,我帶着斧頭幫的兄弟重回上海灘,不再這裡受氣了!要是他想強行審查我,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面,我認得姓羅的,我的斧頭不認識,到時候老子一怒之下劈了他,你可不要埋怨我!”
墨子風說:“你們放心,這裡是鐵甲師,是我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還輪不到這****的在這裡指手畫腳。我今天已經警告他了,如果他繼續瞎搗鼓,我就一腳把他踢出鐵甲師,哪來的滾回哪裡去!”
肖振山說:“好了,你們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掀不起多大風浪!”
但是,事情的發展出乎墨子風和肖振山的預料。羅飛老實一段時間之後,竟然從南方局調來了一批保衛幹部,名義上是加強根據地的保衛工作,其實完全聽名於羅飛。羅飛掌握了這支武裝之後,膽氣陡增,純潔運動便有持無恐地開展起來。
這天晚上,左令支和蘇雲剛回到家中,迎面看到幾張陌生面孔。左令支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在我家裡幹什麼?”領頭的軍官說:“我們是保衛部的,奉墨子風師長的命令,請你們到政治部去一趟。”蘇雲警惕地看了這幾個人一眼,說:“子風師長在政治部?”那人說:“是的!有一件機密要事請你們前去商談。”
左令支和蘇雲隨着幾個人來到政治部會議室,卻沒有看到墨子風。蘇雲當即感覺自己上當了,剛要拔槍,一羣手持衝鋒槍的士兵圍了過來。只見羅飛站在士兵前面,厲聲喝道:“怎麼,你還要拔槍反抗嗎?快,把他們押起來!”隨即上來幾個戰士,將左令支和蘇雲扣押起來。
幾乎與此同時,許濤也受到了這樣的待遇。只是許濤身後跟着幾個斧頭幫的兄弟,眼見幫主被人家扣押,當即急紅了眼,瞬間拔出斧頭和保衛戰士對峙起來。
許濤見雙方一觸即發,對身邊的兄弟說:“趕緊通知墨子風和肖振山,就說我被他們扣押了。”說完這話,隨即被關進了審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