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南從神風學院返回客棧後,快速收拾東西離開了那裡,而後住進了另一家客棧。
在他離開後的第二天,東方鳳凰和小公主率領六、七個美貌的少女闖進了那家客棧。這些人將辰南原先住的那間屋子包圍後紛紛施展魔法,閃電、風刃、火焰……瘋狂肆虐,那間房屋瞬間便轟然倒塌。
客棧的老闆和夥計嚇的戰戰兢兢,不知道這批神風學院的這些學生爲何如此憤怒。
當東方鳳凰發現屋中並沒有人時,氣的臉色鐵青,她問小公主道:「小麻煩你不是說他住在這裡嗎?」
聽到「小麻煩」三個字,小公主不高興的道:「不要叫我小麻煩,我討厭這個名字。他以前確實住在這裡,誰知道這個傢伙居然這麼狡猾,竟然先一步逃了。」
旁邊的幾個女孩聞言,紛紛露出了笑意,小公主的名字太有個性了,況且已經名揚在外。一個女孩道:「小麻煩你是不是怕你哥捱揍,提前給他送信,讓他逃掉了?」
小公主尖叫道:「那個敗類纔不是我哥,我恨死那個傢伙了,要不然也不會和鳳凰姐姐一起來收拾他。還有,我不叫小麻煩,你們可以叫我小姐姐。」
令小公主懊惱的是所有女孩都嬌笑不已,其中一個女孩笑道:「才十六歲就想給人家當姐姐?呵呵,我覺得小麻煩很好聽,況且學院誰都知道你這個名字,想改也改不掉了。」
衆女沒有發現辰南,只能無奈的賠償客棧老闆一定數額的金幣後撤離。
當天的下午,當辰南來這裡「觀測敵情」時,看到眼前的景象後,他不禁擦了一把冷汗,道:「女人真是可怕,幸虧我有先見之明。」
皓月當空,清輝漫灑。
如水的月光令整個罪惡之城朦朦朧朧,遠遠望去像是披了一層輕紗一般。
夜深人靜,辰南卻無絲毫睡意,他推門而出,輕輕躍上了房頂,他將涼蓆鋪在瓦片之上,而後躺在上面仰望月空。
在這個月圓之夜,他心中隱隱有一股不安的感覺,他對自己的這種靈覺一直深信不疑,開始時他以爲將有兇險發生,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否定了那種猜測。
與其說是不安的感覺,不如說是來自心靈的震顫,若有若無間辰南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他,是那種呼喚和他的心靈發生了共鳴,讓他感覺魂不守舍。
隨着時間的推移,那種呼喚越來越強烈,他吃驚的發現,他身上竟然發出了淡淡的光芒,散發着一股神聖的氣息。
這決不是他的家傳玄功運轉時透體而出的金色真氣,反到類似古神手骨散發着的淡淡聖光,這股聖潔的光輝令辰南感覺渾身舒泰無比,但他的心卻越來越難以平靜。
此時他已清晰的感應到了那股呼喚,赫然是來自城北的方向,是神戰遺蹟那個方向!
辰南感覺心中很亂,他的身體竟然散發出神秘的「聖光」,直覺告訴他這聖潔的光輝和神骨散發出的光芒完全一樣,他隱隱覺得這似乎和他從遠古神魔墓地復活而出有關。
一個時辰過去了,辰南心中經過一番激烈的掙扎,再難以忍耐,他騰身而起向城北的方向趕去。
當他運起家傳玄功時,他發現身上的「聖光」消失了,但那若有若無的呼喚依舊繚繞於他心間。
出城之後,辰南步入山林,此時山中很靜,只有夜鳥偶爾啼鳴,夜風輕輕拂動,花草的香氣在林中瀰漫。
他細心感應着那絲呼喚,在山中飛快穿行,林中棲息的鳥獸不時被他驚跑。
半個時辰後,辰南來到了神戰遺蹟,在這裡他放緩了腳步。本來這裡人跡罕至,但近來由於神手傳聞,附近方圓三十里每日都會有修煉者出沒,只有晚間這裡才最爲安寧。
辰南翻過一座座被古神擊斷的山峰,來到了那個乾涸的湖谷,河流已經改道,原本的湖泊變成了低谷。
谷內沒有高大的林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花草。令辰南感覺心神不寧的呼喚正是源於這裡,他站在谷中央一動不動,放開身心,使自己融入這片天地,聖潔的光輝再次從他身體透發而出。
月光如水,萬籟具寂,一條發光的人影獨自靜立在谷中央。
在這一刻辰南心中空靈無比,他閉着雙眼卻能夠感覺到附近的一草一木。他看到兩隻鳥兒在一棵樹上交頸而眠,他看到一隻山鼠從洞中探出了頭,他看到一隻野狐正在暗中警惕的注視着他……
雖然他在閉着眼,但附近的景物卻真真切切傳入了他的腦中,在極靜中他融入了這片天地,附近的一切都能夠被他所感應。
最後他終於發現了呼喚的根源,赫然來自他的腳下,一絲微弱的波動從地下傳來,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呼喊:「我……要……重……見……天……日……」
辰南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當他再仔細捕捉那絲飄渺的聲音時卻已無任何聲響,只有若有若無的波動傳入他的心中。
「地下……那絲波動竟然是來自地下!」他低頭自語道。
辰南拔出背後的長刀,集全身功力於刀身,在月色朦朧中,長刀泛出耀眼的光芒,宛若一輪驕陽般璀璨奪目,他用力向地面劈了下去。
一聲大響,沙石飛揚,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現在谷地正中央。突然一道清泉從裂痕中衝出地表兩米多高,清冽的水花自空中灑落地面。
辰南一驚,急忙後退,然而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面。
被他用長刀劈出的巨大裂痕在慢慢擴大,附近的土層正在向下陷落,谷內似乎發生了地震一般,整個地表都開始震動,辰南大吃一驚,飛快向谷外跑去。
他立在山谷的邊緣,吃驚的望着谷內的變化。整片谷地在慢慢破碎,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裂痕出現在谷中,碎裂的土層不斷向下塌陷,泉水自那些裂痕不斷涌出地表。
辰南仔細觀察之下發現地表之下竟然是斷岩層,斷岩層五尺之下竟然是一個地下湖。他一刀之威爲地下湖破開了一個缺口,令下面的水涌了上來,使附近的斷岩層和泥土跟着塌陷,造成了連鎖反應,使地下湖上方的斷岩層徹底碎裂塌陷下去。
短短片刻工夫,乾涸的湖谷變成了湖泊,且水位不斷上長,附近棲息的鳥獸驚慌逃竄。
辰南看了看不遠處那條改道的河流已然明瞭,地下湖一定是在河水改道後的數千年中形成的,河流必然有暗道和地下湖相通。
半個時辰之後,湖中水位不在上漲,慢慢平靜了下來,一個美麗的小湖出現在原來的谷地。湖平如鏡,月華如水,清風夾雜着絲絲野花的芬芳輕輕拂動,在這一刻山林寧靜而又幽美。
辰南心中一陣激動,呼喚源自湖底!
湖水最深處散發着一團聖潔的光輝,朦朧間可以看到那淡淡的光芒似乎是從一段白玉發出。他知道那是衆多修煉者苦苦搜尋多日的古神左手,呼喚他至此的必是古神左手中的神秘寶物!
小湖到底有多深辰南無法目測,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安然潛入到湖底。古神手中的神秘物件的確吸引人,但暗黑無光的湖底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令他不敢輕易跳入湖中。
他將一塊巨石投進了湖裡,巨石濺起大片水花,蕩起層層漣漪,但湖水中沒有任何動靜。他還有些不放心,想到附近抓一隻山獸投進湖中,但剛纔湖谷斷石層下沉時的巨大的響動早已驚跑了附近的鳥獸,他轉了一圈沒有絲毫收穫。
望着漆黑的湖底,辰南猶豫了一下,最後他脫掉了身上的外衣,將長刀也摘下來放在了地上,他手中握着兩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跳進了湖中。
湖水冰涼無比,湖中光線很暗,他只能依稀看到三、四丈範圍內的景物,好在湖底的神骨在散發着淡淡的光芒,使他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辰南努力下潛,很快他便來到了原來湖谷和地下湖的交界處。到這裡水深已有六丈,雖然他已感覺到了一些壓力,但身體並無大礙。
進入地下湖後他依稀看到了附近的景物,這裡竟然是一個地下溶洞,裡面充滿了鐘乳石、石筍、石柱、石花、石幔、石瀑等岩溶堆積物,千姿百態,瑰麗神奇。
在這裡辰南心神一跳,他感覺危險正在接近自己,但水中漆黑朦朧一片,很難發現有什麼異常。
古神斷落的左手並沒有沉在湖底,而是掛在一片離湖底一丈多高的石花之上,將他從罪惡之城引出的波動正是從那裡傳出。
辰南費力向下潛去,當他離古神手骨不足半丈距離時,他感覺身體一陣發寒,藉着神骨發出的光芒他看清了湖底的景象。
原先湖谷掉落的那些岩層、土石上方爬滿了水蛇,還有更多的水蛇從那些土石中向外遊動,無數條水蛇在湖底舞動,像亂草一般密密麻麻。
水中此情此景令辰南看的心驚膽戰,儘管他知道水蛇不會主動攻擊人,但若是自己不小心遊到水蛇羣中去後果難以想象。
溶洞大概有五丈多深,當他小心翼翼的游到那片石花處時,他已經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神骨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在漆黑的湖底顯得有些詭異。潔白如玉的手骨上纏繞着一根似蠶絲般透明的細線,細線上穿着一個拇指大小的玉如意,晶瑩璀璨、光彩奪目,一望而知是極品寶玉,其上無絲毫雕琢痕跡,仿若渾然天成。
辰南輕輕將玉如意從神骨上取了下來,而後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難以抑制心中的興奮,兩個古神捨生忘死爭奪的神秘寶玉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想將神骨一起取走,但想到人人得知古神遺寶和它在一起,若是被人發現他找到了這塊神骨,那麼他將面對永無止境的追殺,遂沒有動它。
正在這時一股強烈不安的感覺襲上了他的心間,他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機感。
在這一瞬間辰南發覺他頭頂上方的湖水一陣波動,他急忙擡頭觀看,只見一條似魚非魚、似蛇非蛇的水怪像箭一般快速快速朝他襲來,水怪長約一丈,頭生獨角,蛇身魚尾,正張着血盆大口向他咬來。
辰南急忙向旁閃去,水怪那鋒利如劍的牙齒與他擦身而過,但它那如蛇一般的軀體卻一下子纏上了他的腰腹。
這是他頭一次在水中作戰,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發揮。他左手匕首向迴轉而來的水怪巨口猛ci而去,右手匕首在則狠狠的斬向纏在他身上的蛇身。
血水涌動,辰南的兩把匕首都給水怪造成了致命的傷害,他左手匕首深深刺進了水怪的上齶,右手匕首則斬斷了它的軀體,血水令他眼前一陣模糊。水怪一陣劇烈扭動,向湖底沉去,眨眼間便被水蛇淹沒了。
他不敢停留,急忙向上游去。可是正在這時旁邊一叢石鐘乳背後再次出現一條水怪,這條水怪有水桶組細,長足有三丈,看起來要比剛纔那頭要兇猛許多,在黑暗的湖底水怪的雙眼如燈火一般明亮,不過看起來透着森森的寒意。
辰南不感輕舉妄動,手持雙匕冷冷的注視着它。
這頭水怪沒有向他衝來,卻張開血盆巨口噴吐出一道電光,他雖然避過了那道電光,但水中處處導電,強大的電流令渾身發麻,在剎那間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水怪扭動蛇軀,長大的尾巴狠狠的抽在了辰南的身上,將他在水中橫着抽出去三丈距離。鮮血自他的口中涌了出來,在他無法運功抵擋的情況下,這大力的甩抽令他受了嚴重的內傷。
胸腹間劇烈的疼痛令他麻痹的身體恢復了知覺,他剛要動,突然發現又有四、五條三丈多長的水怪從遠處向這裡飛快游來。
辰南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一條這樣的水怪已經令他難於應付,這麼多條簡直沒有任何戰勝的希望。
他口中向外溢着鮮血,身子一動不動,幾條水怪嗅到了血腥味後一起向他飛快衝來,均張着血盆巨口,露着森森白齒,嚇人之極。
在幾條水怪的血盆巨口即將觸到辰南身體時,他快速沉了下去,閃電般揮出了兩把匕首,鮮血狂涌,兩條水怪重傷。
在這瞬間他感覺強大的電流再次讓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同時一條巨尾狠狠的抽中了他。他的身子快速向湖底墜去,望着湖底那如草叢般的水蛇,辰南嚇得亡魂皆冒。
一陣劇烈的疼痛再次讓他的身體恢復了知覺,十幾條水蛇已經咬中了他,辰南感覺被咬中的地方一陣發麻,而且這種麻痹的感覺正在迅速蔓延向身體各處。
他知道中了劇毒,他一邊吐血一邊強行運轉玄功,一層淡淡的金光自辰南身上透發而出,震掉了咬在他身上的水蛇,但隨後無數條水蛇蠕蠕而動,將他埋在了下面。
此時無論他的懷中還是手腳之間都爬滿了水蛇,辰南的身體不禁起了一層小疙瘩。雖然有護體真氣阻擋,它們已經無法再傷害他,但他心中還是泛起陣陣寒氣。
透過密密麻麻的水蛇,辰南看見幾條水怪正在嘶咬那兩條受傷的水怪,鮮血狂涌,同時又有十幾條水怪向那裡游去,黑暗中十幾雙如燈火般明亮的怪眼冷電森森,令人心悸。
短短一瞬間,那兩條受傷流血的水怪便被同伴扯裂分食了,連一根骨頭都沒有剩下。辰南看的一陣發寒,這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衰弱就意味着死亡。
那些水怪雖然不斷向湖底打量,但面對那密密麻麻,數萬條蠕蠕而動的水蛇,它們也只得怏怏退去。
過了好久湖底又恢復了平靜,辰南家傳玄功一直流轉不停,他已經將體內的毒素排了出去,只是嚴重的內傷卻無法在短時間內痊癒。他慢慢曲膝蹲到了地上,而後雙腳用力在地上一蹬,身體如一道金箭一般快速向上衝去。
十幾條水怪感覺到了水中的強烈波動,快速向他追來。辰南心中暗暗焦急,他將兩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肩頭,準備在身體失去知覺前刺痛自己,用疼痛恢復知覺。同時他將玄功運轉到了極限,令護體真氣充盈在體表。
強大的電流再次向他襲來,辰南在感應到電流的一剎那,將匕首輕輕刺進了肩頭,電流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猛烈,他知道家傳玄功散發而出的護體真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肩頭的疼痛,加之護體真氣的作用,辰南這一次沒有失去行動能力,但水怪的速度遠遠快於他,幾條水怪眨眼間便追了上來,張開血盆巨口向他咬去。
辰南沒有辦法,只能回頭和幾條水怪近距離搏鬥,兩道劍氣自兩把匕首激發而出,刺穿了兩條水怪的身體,令它們鮮血狂涌。但他也被一條水怪的巨尾結結實實抽了一記,令他感覺渾身筋骨欲斷。
幸好他被向上抽去,強大的力量令他快速衝出了地下湖,負傷的水怪再次遭到了同伴的圍攻,眨眼間骨肉不剩。
當辰南距離湖面只有一丈距離時,水怪又已尾隨而至,他用力將兩把匕首拋了出去,依稀間他看見血花涌動。水怪似乎知道他即將要逃離出湖水,這一次不再攻擊受傷的同伴,一齊向他衝去。
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剎那,辰南激發了身體內的每一分力量,此時他身體金光大盛,如熊熊燃燒的烈焰一般,他四周的湖水沸騰了起來,他的身子如金箭一般快速衝出了水面,向不遠處的岸上落去。
在他身體觸到地面的一剎那,辰南虛脫了,身上再沒有半分力量,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若是平時,他可以在水下呆上半天不用換氣,但今日生死險境中他連番受傷,加之不斷劇烈運動,過早的耗光了精力,使他差一點嗆水。
過了好久辰南才緩過氣來,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湖底竟然有這麼變態的水怪,若不是我逃的快,恐怕這次就就要成仙了!」
湖水已經恢復了平靜,神骨在漆黑的湖底散發着淡淡的光芒,那些水怪早已無影無蹤。
「XXXX……竟然害的我自殘身體……」辰南一邊咒罵,一邊包紮雙肩的傷口。
他在湖邊休息了一會兒,而後撿起地上的外衣和長刀向罪惡之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