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爲大家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們新進的會員,樓淼淼先生和許燈草先生!”隨着韓邦直的介紹,酒店頂層的旋轉餐廳裡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當然,這些掌聲都是禮貌性的。
當時填寫會員註冊表的時候,燈草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在姓名那一欄,填寫了許燈草這個名字。事後我問他,爲什麼填寫的是許燈草,而不是張燈草,趙燈草?燈草聽完很認真的回答我“因爲貧僧俗家姓許!”
許燈草這個名字很怪異,因爲它是俗姓和法號摻雜而成的。正因爲怪異,所以很快就吸引了幾個體態妖嬈,眉目含春的女性會員的注意。當然,最終得到她們青睞的其實不是許燈草這個名字,而是燈草和尚那壯碩的體格。
“許......燈草?你好,我是蘇美麗,可以坐下嗎?”一個穿着旗袍,氣質尚佳的女人搶先一步走到我和燈草旁邊自我介紹了起來。
“想坐就坐吧!”燈草是個和尚,做和尚久了也就習慣了直來直去。一個習慣直來直去,心裡對女人又沒什麼想法的和尚。他擡頭看了看身邊端着紅酒的蘇美麗,將身子往裡縮了縮,讓出一個位置來道。
“許......算了我還是叫你燈草吧!燈草,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怎麼這麼年輕就喜歡上了國畫呢?”燈草雖然體格是五大三粗的,可是臉上的稚嫩卻瞞不過任何人,尤其是這些女人。在她們看來,喜歡國畫的男人,大多是40出頭,心能靜下來,事業上也有一定成就的人。只有這種人,纔有那個條件去附庸風雅。
“他呀,哈佛在讀!沒事就跑出來四處溜達,美女你在哪裡高就啊?”燈草實在是不善於和女人打交道,憋了半天都沒憋出個屁來,情急之下我索性就替他胡謅了!至於哈佛,哈爾濱佛學院不行麼?簡稱也是哈佛嘛!反正這裡也沒人真的去刨根問底,大家相遇相識,有緣嗨皮一場,無緣相對一笑也就是了!不得不說,我是一個早熟的騷年。
“哦買噶,想不到燈草居然就讀於哈佛。”聽完我的胡謅,蘇美麗現得更熱情了。
“大家在聊什麼呢?讓我也加入進來怎麼樣?”不得不說,韓邦直這個人交際能力很出色。在場這麼多人,他硬能做到不冷落任何一個人。端着一杯酒穿梭在那些男女之間,面帶微笑的和人交談着。見我們似乎談得比較投入,徑直就參與到話題裡面來了。
“隨便聊聊,韓社長不會感興趣的!”出乎意料的是,蘇美麗對於韓邦直的到來,似乎並不歡迎。這已經是第二個女人流露出對韓邦直的厭惡了,第一個,是我在酒店過道里遇見的,當時人家還勸我最好不要加入丹青社。
“呵呵,那小樓啊,你們聊。我過去那邊招呼一下客人。”韓邦直聞言也不發惱,甚至臉上連半點尷尬都沒有流露出來。反而很隨和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才轉身離去。這個男人,在我心裡愈發現得神秘了起來。
“你們別看他現在人模狗樣的,背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齷齪事!告訴你們啊,他說的任何話,你們都只能聽聽。”等韓邦直走遠了之後,蘇美麗舉杯抿了一口酒,輕嘆了一聲對我們說道。
“爲什麼這麼說?”我很好奇,一個人有人說他壞話不奇怪。可是連續有人說他的壞話,那麼這個人要麼是爲人方面有問題,要麼就是他真的不是個東西。以我對韓邦直的印象,這個人還是很會做人的。
“以前,丹青剛開的時候,我就和幾個要好的姐妹一起加入進來了。想讓自己的繪畫水平得到提高是一方面,同時也是想自己能夠多認識一些朋友。剛開始,我和你們一樣,對韓邦直的印象很好。覺得他是一個完美的男人。”蘇美麗輕笑了一下,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緩緩回憶道。
“那後來?”我感覺,後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眼前這個女人徹底看清了韓邦直。
“後來,有一天我起得很早。拉開窗簾的時候,看見我最好的姐妹蹲在我家樓下的草坪上。就那麼蹲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蘇美麗眼角滑落下兩滴淚水。我知道她沉浸到往事裡面去了,同時也在組織語言,準備接下來的敘述。所以我和燈草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出言打斷她。甚至連燈芯,此刻都很安靜的窩在座椅上。
“我把好姐妹帶上樓,進了家門我就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說看錯了韓邦直,他是個魔鬼,然後就昏迷了過去。醒來之後的她,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不管我問什麼,她只是搖頭不語。不久,我那個朋友就出國了。走得很匆忙,甚至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蘇美麗伸手拿起我們桌上的紅酒,自顧自的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道。可以看出,她對於閨蜜的不告而別,感覺很傷心。
“那,你們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接過酒瓶,幫蘇美麗又續了一杯問她道。
“沒有,連她出國的消息,都是她父母告訴我的。本來我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查清楚,韓邦直到底對我的好姐妹做過什麼。以至於,她不得不逃避到國外去。”蘇美麗將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噴着酒氣在那裡說道。
“可是,你跟我們說這些,就不怕我們把這些話告訴韓邦直?”我放下手裡的刀叉,擡頭問蘇美麗道。我不明白,這個女人爲什麼乍一見面,就跟我們如此掏心掏腹。
“其實,燈草是個和尚是不是?一個和尚,怎麼會穿着阿瑪尼西裝來入什麼國畫社?這難道不讓人感覺很怪異麼?所以我覺得吧,你們兩加入進來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既然你們也是對丹青社抱有目的而來,我們或許可以合作也不一定呢?”蘇美麗眼裡氾濫着一種得意,看着燈草吃吃說道。
“你是怎麼發現,他是一個和尚的?”我心裡一緊,緊接着問這個女人道。燈草是個和尚,這個事情如果傳到韓邦直耳朵裡,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會前功盡棄。
“他身上,有一股廟裡的味道,檀香味!”蘇美麗眯起眼睛,將鼻子湊近燈草的身體,從上而下的聞着。半晌之後,很是陶醉的道。
“而我媽媽信佛,終日裡在家唸經禮佛。漸漸的我對這種焚香的味道,很敏感,也很喜歡!”蘇美麗半眯着眼睛,伸出手指來在燈草的光頭上滑動着道。
“你就不怕,我們殺人滅口?”燈草伸手將女人在他頭頂滑動的手指打落,金剛怒目般問她道。
“不怕!從你們看我的眼神裡,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把我怎麼樣。合作吧,你們初來乍到,韓邦直肯定會防着你們一手。而我不同,我在這裡已經待了不短的時間了。而且,你們沒發現韓邦直對我有點興趣麼?只要我點點頭,就能獲得一些你們永遠不可能知道的信息。”蘇美麗看着燈草緩緩搖頭道!
“你這麼做,有可能會失敗,失敗的代價,或許會是你的生命!爲了一個朋友,你這麼做值得麼?”我看着蘇美麗,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
“值得,因爲我愛她!”隨後蘇美麗給了一個讓我瞠目結舌的理由!
事情,就這麼往下進行着。蘇美麗在和我們達成了協議之後,就扭動着水蛇腰離開了。而幾分鐘之後,我和燈草就看見她端着酒杯,站在韓邦直身邊和他打得火熱。兩個人談笑風生着,如同熱戀中的情人一般。
“成了,今晚他約我來丹青社!你們若是有興趣,就跟着來看看吧!說不定能有什麼意外的收穫也不一定呢?”宴會散去之後,趁着大家在等電梯的時候,蘇美麗站在我們身後輕聲說道。
“幾點?”我沒有回頭,只是擡頭看着電梯門口輕聲問道!
“午夜12點!”蘇美麗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這個你拿着,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撕開它!”我從褲袋裡摸出一隻用黃表紙摺疊成的紙鶴,反手塞進了蘇美麗的掌心裡說道。
這是一張符,一張我花費了一晚上時間,才畫好的六丁護身符。本來是想留着自己危急的時候用的,可是我隱約覺得,似乎蘇美麗今晚會遇到什麼危險,她比我更需要這張符。
“你塞什麼東西給那女人了?”走出了酒店的大門,燈芯問我。
“一張符而已,或許在關鍵時刻能夠救她一命!我總覺得,韓邦直沒有那麼簡單。或許靜香身上潛伏的那個東西,根源就在他身上。”我回頭看了看站在馬路邊上伸手攔車的蘇美麗,對燈草說道。
“善哉!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師兄,你功德無量!”燈草聽完,雙手合十對我誦道。只是,白色阿瑪尼西裝,配上燈草那滿面的寶相莊嚴,我特麼越看越覺得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回去準備準備,今晚就讓我們看看這個韓邦直真正的面目吧!”伸手攔了一輛的士,我對燈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