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都沒想到那天就因爲我過來拿一下東西,林安航和蘇茜會爆發那麼大的爭吵,我站在那裡看到自己滿手心的血暈了暈。
蘇茜把林安航推開後,兩個人吵的特別激烈,似乎完全沒有停下來的可能性,我記得以前我們吵過最激烈的一次也是我拿了個東西砸了一下他額頭,不過後來我們基本上都已經安靜了。
可我非常明白蘇茜的性格,從小到大,某些東西她一定要爭贏了纔會罷休,如果她失敗了,林安航會有罪受。
我不知道剛纔下面的老太太話裡的含義,但可以肯定,林安航和蘇茜八字不合,住在一起一定是雞飛狗跳,不然那老太太憑啥那樣感嘆,別人家的事情她憑啥爲別人去定奪哪個老婆好。
我看着兩個人吵的正不可開交,想着要不要捂着腦袋先去治療一下,林安航見我要走,衝過來就要攔住我並且揚言要送我,我真是他謝謝他老人家了。
剛想拒絕,蘇茜忽然衝上來抱住他又是哭又是鬧的說,“林安航,我是你女朋友,她是你前妻,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避嫌,你七萬塊錢說借就借,你以爲這是幾塊錢的問題嗎?!你到底還是不是人!我一定要打電話告訴你媽,你有多麼的混蛋!”
說完真的就轉身要進屋,林安航看見了當然不罷休,她一把拽住蘇茜說,“我們的事情你扯到我媽那裡算是什麼意思!蘇茜!你別不知好歹!我忍你好久了!我媽他們年紀大了你不要總是爲了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情去煩他們!”
蘇茜眼睛通紅就要掙扎開來,她說,“我憑什麼不能去找你媽!你這個兒子既然不聽話!就是他們管教無能!”
不知道是哪句話刺激到林安航了,他將蘇茜狠狠往地下一推,蘇茜摔在地下連翻了幾個跟頭,林安航也沒見想要上去扶,反而是站在那裡指着蘇茜說,“蘇茜,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少給我去煩我爸媽,以前我縱容就是因爲看在孩子的份上,那是我欠你的,可現在你已經把那孩子的面子已經看光了,要麼滾,要麼給我回屋,你要是再鬧,我們就分手。”
林安航說完便牽住我往樓下走,蘇茜哭鬧着要追下來,林安航將房門狠狠一關將她人關在裡面,蘇茜敲門聲在整棟樓裡響徹雲霄,就連下面打牌的老太太們都聽見了,等我們下樓的時候,各自都是裝模作樣的打牌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和聽到。
林安航將我拽到樓下就要去提車,我喊住了他,我說,“林安航,還是算了,我打車去醫院是一樣的,你回去哄哄蘇茜吧,她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林安航在那裡冷笑一聲說,“什麼不容易,你不明白就因爲我借你那幾萬塊錢她是日啊夜啊打電話給我媽,還當着我媽面說我對她怎麼不好,總是爲了一點雞皮蒜毛的小事就打電話給我父母,如今我媽都被氣到住院了。”
我沒想到這中間竟然還有這一層,想到全部都是我借他幾萬塊錢開始的,微微有些愧疚的說,“都是因爲我,我會把錢儘快還你的。”
林安航看了我一眼說,“你少來,她現在越發無理取鬧了,只要半點不順眼半夜十二點我們都能夠吵起來,宋文靜,有時候我真的看見她都怕了,你剛纔沒看見她那樣子整個就一潑婦,跟你比起.....”
林安航剛說到跟你比起來這地方後,忽然聲音一停頓失了音,我看着他不說話,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沒事,上車吧,我送你去醫院。”
我想了想,覺得他和蘇茜確實是需要各自安靜說不定現在回去只會將事情越鬧越大,雖說兩個人將局面鬧成這樣我應該高興,可蘇茜和我是從小到大玩了這麼久的,看見她這樣我並沒有多少幸災樂禍,只是心裡淡然而已。
林安航將我送到醫院後,醫生幫我包紮了一下,並且建議我暫時住院可能需要檢查一下,畢竟是傷到腦部。
我本來不同意,林安航執意要我做個腦部檢查,我拗不過他只能妥協,我包紮完回來後,林安航扶我到病牀上,我剛想告訴他讓他回去吧。
林安航說下去幫我交下住院費,我也不好說什麼,他離開後我掏出手機看有個許深霖的未接電話,本想給他回個過去,但轉念一想,我們之間需要適當的平靜。
便也沒多想將電話放在那裡,林安航交了住院費回來後,他在這裡蹭着不走,說要照顧我。
我坐在那裡靜靜的看着林安航,看的他有些發毛了,我纔開口說,“林安航,我要結婚了。”
林安航面目表情一頓,就那樣奇怪的看向我,他手中正拿着一個蘋果在削着皮,他表情奇怪望了我許久,忽然笑着說,“你在開什麼玩笑,和誰結。”
我說,“和許深霖結婚。”
他忽然將手中的刀往桌上重重一放說,“我不同意!”
我看着他激動的樣子,我有些不服氣了,“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
林安航說,“宋文靜,我是你前夫,我還沒結婚,你憑什麼比我早結。”
我說,“你還沒結婚,憑什麼我就不能比你先結,你是我前夫,那又怎樣?你別忘記了,從你成爲我前夫後,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半點關係,就算我明天嫁的是你樓下的乞丐你也管不着你明白?”
我色厲內荏的和他說着這段話,林安航被我這一句話說的面目表情一頓,眼睛就那樣直愣愣的,似乎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我今天和他說這翻話,只不過是想要將他心裡用來衡量我和蘇茜的天秤打亂而已,我從來沒想有一天會變成他心上的硃砂,男人總是在失去和對比下獲得美好。
如果我沒和林安航結婚,我們之間一直是爲了將就而將就,我想說,蘇茜在很多年後將會成爲他無法割捨的一個位置存在,因爲失去就意味美好,我將永遠也無法超越她的地位,這樣我就輸了一輩子。
人就是這樣貪心不足,總認爲得不到纔是最想要的。
還好我們離婚了,就算我們離婚後,我孤獨終老一輩子,我也覺得值得,至少我是贏了蘇茜的。
而且我也讓林安航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誰會在原地等他,這個世界那麼大,那麼擁擠,誰不是被人潮擁擠向各處,我也那麼多時間等他醒悟回頭,一切爲時已晚。
林安航說,“宋文靜,假如我現在我和蘇茜分手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我說,“不可能,沒那麼多的可能。”
他緊緊抓住我的手說,“文靜你不要和他結婚,我們之間並沒有非走不下去的理由,除了蘇茜,只要蘇茜沒有了,我們之間的障礙肯定全都沒有了,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文靜,你一定要原諒我。”
我想從林安航手中抽出手,可他抓地緊緊的,我覺得煩了,忽然大聲對他吼道,“林安航!你還想回到從前嗎?!你忘記從前我們吵的並不比你和蘇茜少!你不要總是這樣!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沒有誰會等你,你明白嗎?我們之間根本不是隻是蘇茜,蘇茜有什麼錯,你不過是爲了你的自私花心找藉口,蘇茜爲了你打了孩子,這一點就足以讓你對她好一輩子!你憑什麼現在揹着她和我說些這樣的話?我告訴你,林安航,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活該是你倒黴,我以前或許覺得蘇茜是對不起我,可現在想想,其實也並不完全是女人的錯,如果不是你們男人自己三心二意,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多數不清的慘案嗎?”
我說了一大串,語調漸漸低了下來,有些累的說了一句,“我已經不想和你過了,一點也不想。”
林安航被我吼的回不來嘴,或許他覺得自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還想和我回到從前,我真是被以前的日子嚇怕了,我現在想到自己的孩子就覺得心裡無端冒了一股寒氣。
雖然是我自己主動引產的,可如果不是他做的太過,他讓我對他絕望,孩子根本不會死的那麼慘。
我坐在牀上,林安航忽然將我抱住,臉埋在我小腹處痛哭了出來,他反反覆覆說着對不起,那些淚打溼了衣服。
我卻沒有給他一句安慰,只是麻木的看着他,看着這個和我同牀共枕五年的男人,忽然覺得,我到底是喜歡他哪點,才讓我迷戀了他五年之久。
林安航從我身上擡起頭來,他眼睛仍舊紅紅的,我剛想說什麼,感覺門口有個影子閃了一下,我將林安航推開起身去看。
許深霖就那樣面目冷清的站在那裡,我剛意識到什麼,許深霖身後的蘇茜忽然一下衝了過來,唰的一下就狠狠給了我一耳光,目光陰冷說了一句,“賤人,宋文靜,離婚前你說的那樣灑脫,我以爲是我對不起你,可現在看來我根本無需要對你愧疚,你不過是假惺惺,又是借錢又是找相冊,你還有什麼手段沒有使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