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一道身影騰挪翻轉,劍影重重,舞動空氣。
隨着最後一刺,劍尖沒入一塊青色巨石中,轟然一響,巨石四分五裂。
人影喘了口氣,停下身形,年輕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人影正是王淵。
從交易市場上獲得銀白寶劍之後,這幾日,王淵一直在院落中練劍,能夠隨時隨地進入完美入靜狀態中的他,領悟力堪稱逆天,在劍法一道上很快登堂入室,不出數日,劍術已成。
“不得不說,你比當年的我還要有天賦。”
樹冠下,瞧着王淵,王青衣臉上一片感慨,以前,他還以爲王淵資質廢柴,沒有繼承自己當年的絕世天賦,但是現在,他認識到,王淵的潛力比當初的自己還要恐怖。
面對王青衣的慨嘆,王淵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父親,如果我這樣一直進步下去,是不是終有一日就能見到她?”
她?
王青衣神情一滯,眉梢顫了兩下。
王青衣當然知道王淵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靜靜的看着王青衣的表情,王淵咬了咬嘴脣,斬釘截鐵的道:“我會這樣一直進步下去,終有一日,我會與她平等對話。”
王青衣搖了搖頭,苦笑道:“你能說出這種話,只能說明你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處在何等尊榮的位置,你對她不滿,我能理解,但最好不要恨她,因爲……她畢竟是你母親。”
“我永遠不會認她的,父親,她的地位究竟有多高,難道我一輩子都無法企及?”
握了握拳,王淵神色不甘道。
“她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王青衣喃喃,腦海中似乎又浮現出那個傲立九天之上的卓然身影,苦笑一聲,口中輕輕吐出四個字,然而這四個字,卻是讓王淵神色大震。
“堪比神明。”
……
“堪比神明?”
深夜,後山之上,王淵牙齒咬得緊緊,心底一直迴盪着白日裡王青衣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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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整個世間最爲尊貴的稱呼,甚至,是超越這個世間的偉大存在。
神明,衆生之上,衆生中無人可及。
他王淵的母親,竟然堪比神明?
“神明又如何?別說你只是堪比神明,就算你是真的神明,我難道就會畏懼?!你的地位越高,我超越你時,才能更加證明你的錯誤,我的奮鬥,纔會因此更有價值!”
王淵咬牙道,這是他的執念,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阻礙,他都不會退卻,不死不休!
呼出口氣,王淵閉上雙眼,任由沁涼的月亮精華滲入體內,化作一道道精純能量灌入丹田,周天運轉。
殘月漸消,東方破曉,紅日冉冉升起。
王淵站起身來,開始練劍。
“這劍?”
突然,王淵眉梢一動。
他腦中靈光閃過,又迅速消失,好像剛纔把握到了什麼,對自己很關鍵。
他拿起劍,隨意比劃了起來。
“不對,不對。”
王淵皺起眉頭,踱步思索,他覺得自己在劍法上有一個突破,但是始終邁不出最後一步。
不知不覺,他邁步來到玄冰洞附近。
“哈哈,王淵,你還敢來?”
兩道聲音響起,顯得很是興奮。
王淵循聲瞧去,只見玄冰洞洞口前,王一與王二興奮的盯着自己,眸光中掠出殘忍的笑意。
“上次在玄冰洞裡,我們一個大意竟然被你小子陰了,這次我看你小子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王一陰森森的笑着,一開始,他們是被王淵打怕了,後來轉頭一想,他們當時打不過王淵是因爲內力被限制住了,如果在洞外動手的話,王淵豈能是他們兩個的對手!
“今天,整個王家沒人能救得了你,自己跑來找死,哈哈哈!”王二也是獰聲大笑,瞧向王淵的眼光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
“王一,王二,你們兩個家奴,也想對我動手,不怕被家規懲戒嗎!還有,你們上次受的傷都忘記了嗎,還敢打我的主意?”
王淵挑眉喝道,他現在滿腦子在思索剛纔錯過的靈感,沒興趣與王一王二他們糾纏。
“你若是王軒、王安石他們,我自然不敢得罪你,但你不過一個家族的廢物,我把你打殘打廢又有誰會爲你出頭。”
王一嗤然笑道,瞧見王淵竟然用少爺身份壓他們,他覺得好笑。
王二也是冷笑着看着王淵,眸光滿是嘲諷。
“你們不知道?”
王淵略微愕然,最近他的風頭不要說王家、就算在整個青石鎮,都算得上頗盛,沒想到王一王二對自己的印象竟然還停留在以前。
“知道什麼?知道你怎麼被我們哥倆打成殘廢麼!”王二冷哼。
“你們的消息太閉塞了,不過我現在沒功夫搭理你們,不要沒事找麻煩!”
王淵斜瞥了二人一眼,語氣中有着絲絲冷意流淌。
“以爲手中有劍就能嚇唬我們哥倆?你真是白癡,正好,你手裡的劍看上去挺不錯啊,獻上來孝敬我們得了!”
王一臉上泛起獰然的笑意,腳步一踏,身形向王淵衝來。
“找死!”
王淵眸光一閃,手腕一抖,一道銀色冷鋒劃過,王一腳步一避,躲了開去。
“哈哈,原來是步入先天境界了,我說你怎麼這麼囂張了,不過哥哥我早就是先天四重修爲,不要說你拿一把劍,就算你拿十把劍也不是我的對手!”
王一冷笑說道,身形欺進王淵,一隻手掌橫切王淵手腕,欲要強行奪取王淵手中長劍。
“這種欺負弱智的好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呢?”
王二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身形一掠,加入戰團。
王淵暗罵一聲麻煩,目前他只是先天二重,對付兩個先天四重的武者着實吃力,好在憑藉更加凝練精純的內力與朝陽拳勢,倒也不至於很快落敗。
只是,王一與王二的臉上更是震驚,他們萬沒料到,王淵竟然真的有與他們交手的資本,雖然有憑仗寶劍的優勢。他們空手對長劍,自然要吃虧一些。
不過,他們短時間沒能拿下王淵,也是事實。
他們說王淵是廢物,可是他們二打一,不能迅速把王淵拿下,到底誰纔是廢物?
王一惱羞成怒,大喝道:“苦苦支撐有意思嗎,這一擊非要把你拿下!”
掌勢徒變,洶涌澎湃起來,先天四重的內力瘋狂灌入掌中,震動空氣,向王淵頭頂蓋去。
王二也是怒吼道:“廢物的命運就是被人踐踏,你還想反抗?給我躺下!”
同樣揮動雙掌擊向王淵胸前。
危急時刻,王淵潛力爆發,反而抓住了心中的那一絲靈感,他愣了一愣,臉上驀地浮現大喜之色。
“朝陽有朝陽之勢,拳有拳勢,劍亦有劍勢!萬物皆有勢,拳勢也好,劍勢也好,甚至掌勢、指勢、槍勢、刀勢,沒有區別,勢是根本,其他一切都是從勢的這一點根本上延伸而出。”
王淵心神激動,他把握到了那一點,領悟到了勢這一點,以後對他而言,朝陽拳,朝陽劍,再無區別。
一切武學,皆勢而已!
王淵嘴角含笑,面對王一、王二兩人的瘋狂攻擊,只是隨意揮出一劍。
這一劍出,王一、王二頓時臉色大變,滿是震撼!
對他們來說,這不是一柄劍向自己揮過來,而是一輪紅日,一片朝霞,一幕曦光!
如同天地大勢,蘊含自然偉力,人力難擋!
“怎麼可能!”
王一、王二整個人都傻了,這是完全超越他們武學境界的一擊,那一瞬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冒出——
擋不住!
“啪!啪!”
最後還是王淵手下留情,只用劍身拍在兩人臉龐上,印出一道紅腫的印痕。
即便如此,王一、王二依舊仰天栽倒,半邊身子都麻木了,眼眸中射出無比驚駭的神色。
“還要感謝你們兩個,不是你們,我不會這麼快領悟到勢。”
嘴角帶着一縷笑意,心情大好的王淵並沒有爲難王一、王二兩人,哼着愉快的小曲,向遠處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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