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盤膝而坐在雪精靈的旁邊,一隻手放在它的額頭之上,真氣運轉絲絲縷縷的通過手臂,手掌進入雪精靈的體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雪精靈。
就在楊成額頭漸漸滲出細細汗珠的時候,雪精靈終於再次悠悠轉醒,她眼眸中的紅色已是退卻不少。
一旁的雪獅見雪精靈醒了,他忙跑了過來,一臉驚喜的道:“精靈,你醒了?!”
雪精靈聽見雪獅的話後,她眼神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虛弱向雪獅問道:“雪獅,我剛剛怎麼了?他們是?”
“精靈,你被狂犬病毒感染了。”雪獅說完,又看了看楊成和宇佳道:“他們是我請來給你看病的人類朋友。”
“你好,雪精靈,我的名字叫周宇佳,這位叫楊成,是我的男朋友,也就是你們所說的伴侶。”宇佳開口介紹道。
雪精靈轉頭對宇佳,咧了咧大嘴,似乎是微笑了一下:“你們好,兩位人類朋友。”
楊成開口道:“雪獅,你先給雪精靈說一下,我要先去恢復一下,然後我們馬上開始,否則拖得時間越久機率越低。”
“這.....”雪獅倒是有些猶豫了,它倒是不是怕楊成跑了,而是擔心自己的妻子不同意楊成的辦法。
楊成見雪獅有所猶豫,他也能明白幾分雪獅心中所想,不過還是開口道:“你還是和給她說一下吧,畢竟一會還要需要雪精靈的配合。”說完他又看向宇佳道:“小妮子,我先去一會馬上回來,你先陪陪它們。”
“嗯。”宇佳點了點頭,她知道楊成是要將狀態調整到最好,來幫雪精靈將病毒轉移。
楊成意念微動,就消失在了山洞中進入了混沌珠。
雪獅見楊成突兀的消失在原地,微微一呆,隨即它想起了宇佳也是突然出現的,它也就沒怎麼在意,便給雪精靈開始解釋楊成救她的辦法,期間宇佳也會插幾句話。
只是讓雪獅和宇佳難辦的是,雪精靈聽完楊成的辦法後居然連連搖頭:“不,我不要。”她看着雪獅道:“你瘋了嗎?他是我們的孩子,你竟然用孩子的命,不,我不同意!”說着話,大滴大滴的眼淚從那雙微微發紅的藍色眼眸中滑落。
雪獅沉默良久,用幾乎咆哮的聲音向雪精靈道:“你以爲我想嗎?!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捨不得啊!但是比起孩子,我更捨不得你雪精靈!”說着說着它的眼睛也漸漸有些朦朧了。
一旁的宇佳看着這一幕心中也是非常難受,但是她也是無能爲力。
雪精靈看着雪獅咆哮的樣子,忽然目光慢慢變得溫柔了下來,悠悠的道:“這是我們在一起你第一次對我咆哮,也是第一次向我發火,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到這她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絲懷念,以及淡淡幸福的,“那年下了一場好大的雪,我被盜獵者追逐。進入了茫茫雪山,冒着寒風,漫步在雪地。”
“是啊,你當時遇見我時,你居然說你迷路了,我笑了,身爲海藍獸的我們居然還能在雪山迷路,後來我才知道,你的家被盜獵者發現不得已纔來的雪山。”雪獅接口道,他說着話的時候,眼眸中出現了和雪精靈一樣的神情。
“後來我就一直跟着你,最終有了我們的孩子。”雪精靈側頭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的小腹,臉上盡是母性的光輝,突然她轉頭,認真的對雪獅說道:“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選擇不要這個孩子。”
雪獅似乎是知道雪精靈要說什麼,他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不會離開你的。”
雪精靈用哀求的語氣說道:“我求求你了,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好不好!”她的眼淚又再一次的流了下來。
“精靈,抱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雪獅說完將頭扭到了一邊,他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雪精靈那雙懇求自己的眼眸。
宇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楊成在混沌珠中將先前壓制病毒時,所消耗的真氣恢復了一下,然後又調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從混沌珠中出來,當他出來後看見外面的情況時微微一愣。
此時宇佳坐在雪精靈的旁邊,柳眉輕皺着,她身邊的雪精靈眼中擎着淚目光滿是懇求的看着別過頭的雪獅。
楊成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宇佳聽見楊成的聲音後,她眼睛微微一亮,隨即轉頭對身邊的楊成道:“楊成哥哥,你出來了?”
“嗯,它們這是怎麼了?”楊成點了點頭,然後指着雪獅和雪精靈問道。
“雪精靈不願意傷害肚子裡的小生命,這可怎麼辦呀,難道你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宇佳看着楊成,俏臉上滿是期待。
楊成微微搖了搖頭,臉上出現了一抹苦笑,“沒有,這是我最後的辦法。”說完看了看雪精靈,又看了看雪獅,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宇佳聽見楊成的話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如果她是雪獅或者是雪精靈那自己又該如何抉擇呢?也同樣很難吧。
楊成也再思考同樣的問題,自己會爲了一個尚未謀面的小生命而放棄宇佳嗎?他微微搖了搖頭。
“楊成,我想你的把握也不高吧?”雪精靈轉頭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楊成點了一下頭,十分抱歉的說道:“你說的不錯,我的把握最多隻有三成。”
“如果失敗能不能保住我肚子裡的孩子。”雪精靈又問道。
楊成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說道:“不能。”
“嗯,我明白了。”雪精靈問完楊成,轉頭看向雪獅輕輕的對他說道:“你聽見了嗎?三成,有什麼意義嗎?”
雪獅猛地回過頭來:“即便是隻有一成我也要試,因爲我的生命裡不能沒有你!”說完這句話後,他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的從眼中滑落。
雪精靈依舊是目光溫柔的看着雪獅,緩緩道:“哭吧,哭完你依舊是雪山守護神,依舊是獒中的皇者,依舊是我心中的那個英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模糊。
“不好!”楊成突的臉色大變,他急忙伸出手放在雪精靈的額頭之上,真氣極速運轉,瘋狂涌入雪精靈的體內。
宇佳只見血精靈的眼中閃過一道紅色,接着就看見了楊成的動作,她知道這是雪精靈體內的狂犬病毒又發作了。
雪獅也發現雪精靈用有異動,他心中大驚,隨即便要上前,卻被宇佳微微擺了擺手阻止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分鐘,兩分鐘,六分鐘.......
雪獅急的在山洞走來走去,時不時地目露焦急的看一眼楊成的方向。
直到二十分鐘後,楊成終於停了下來,轉頭看着雪獅道:“你必須要馬上決定,否則母子二人都有危險,因爲我發現病毒已經慢慢向胎兒的方向擴散着,我已經用真氣阻擋住了,恐怕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所以你必須要馬上做決定,到底要怎麼辦!”他說的很快,語氣中也滿是焦急與凝重。
雪獅咬了咬牙,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雪精靈那有些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雪獅,不要做傻事,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可.....”當雪獅和雪精靈目光對視的那一剎那,他似乎從雪精靈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死氣和一抹不屈,彷彿在告訴他,如果你不同意即便是救了我,我也會死在你面前。
雪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他聲音顫抖,一字一頓道:“救小獸吧.....”
“謝謝!”雪精靈看着雪獅,眼眸微眯,似乎是在笑,而且笑的很燦爛,笑的很天真,笑的很幸福也開心。
宇佳想開口勸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應爲她覺得楊成的把握實在是有點低,如果又五成以上那自己勸起來到也有幾分底氣,可最多隻有三成,這讓她實在是有些難以開口。
楊成心中也有幾分愧疚,爲什麼自己沒有早點來,爲什麼不將天陽召出來踏劍而來呢?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想要完成將病毒轉移給胎兒,然後在用胎兒的神經修復雪精靈的神經,還是極爲困難即使是有宇佳的幫忙也超不過三成。
雪精靈似乎是察覺到了楊成和宇佳的心思,它轉頭對楊成宇佳道:“你們也沒有什麼好自責,獒命在天怨不得人,來吧,我已經沒有力氣生他了,希望你們可以幫幫我。”說完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翻了個身,將它那毛絨絨的小腹露了出來,看着楊成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如果可以,讓我看他最後一眼。”
雪精靈的語氣很平靜,眸光也是平靜無波,只是在這種平靜下又帶着幾分哀傷與解脫。
“楊成哥哥,難道連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宇佳雖然已經知道楊成已是黔驢技窮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楊成聽見宇佳的問話後唯有苦笑搖頭了。
“別猶豫了,否則我連他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我還希望可以看一眼我和雪獅的孩子究竟是像我還是像他。”雪精靈語氣帶着一絲期待和憧憬的道。
楊成看了一眼背身看着洞外的雪獅,見它一言不發,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剛想召出天陽動手時。
雪獅突然轉身,看向楊成道:“讓我來吧,我怕你弄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