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將我帶回了家,用她幼小的身軀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裡,並用她的體溫來給我取暖,或許是因爲我是異能者的關係,體質異於常人,感受到溫暖後我逐漸清醒了過來。”
說到這虛影虛影吁了口氣,道:“當我醒來後,發現她一絲不掛的摟着我,沉沉的睡着,手中拿着洋娃娃,我沒有打擾她,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我知道她累了…….”
楊成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聽着虛影虛影的敘述。
“後來我們被一對撿垃圾的夫婦所收養,夫婦二人很淳樸也很善良,他們沒有兒女,夫婦二人對我們也很好,他們供我們上學,當時日子過得也不算太好,但好歹那也是個家,中午回家有熱乎的飯菜,冷了有人會提醒你加衣服,生病了會有人照顧你,關心你,那段日子是我和她最開心的時光,只是好景不長,在我和她上高一的時候,夫婦二人在一次意外中身亡。”
虛影長出一口氣,繼續道:“當這個噩耗傳來時,她直接昏倒在地,我將她弄醒,她抱着我整整哭了一夜,之後我們將夫婦二人的房子賣了,給他們買了一個小墓地,並將二人合葬在一起。”
“夫婦二人死了,我們又成了孤兒,不過還好他們陪我們度過了最艱難的童年時光,只是日後的日子該怎們過,我和她都很迷茫,因爲我們很清楚,我們只能有一個人繼續上學。”
“她很懂事,提出讓我去上學,我當時極力反對,她的性格很倔,我不去上學,她就絕食,最終我拗不過她,只得去上學,而她則是找了一份飯店的工作,選擇了工作,其實她的學習成績比我好,每次考試都是全級第一名。”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年,她很能幹,飯店老闆也很照顧她,所以這一年很平靜,我上我的學,她上她的班。”
接下來虛影卻苦笑了一聲說:“誰的青春沒有悸動過,我在高二的時候認識了一位女孩,她很漂亮,人也很好,和我很聊得來,一來二去,我們對彼此漸漸地產生了感情,就這樣她做了我的女朋友。”
“這件事她也知道,女孩也見過她,一直以來我都是將她當做是一個小妹妹一樣的去呵護,從未想過要和她怎麼樣,當時見面,她很高興,並親切地稱呼她嫂子,然而我卻沒有注意到,她看向我的眼神。”
“談戀愛嘛,有時雙方送點小禮物也很正常,每次給女孩挑選禮物她都會自告奮勇的和我去挑選,有時她也會提醒我,讓我給她買禮物。”
“又是半個學期過去了,班上來了一位很帥的小夥子,他家庭條件不錯,人也很開朗,很容易接觸,通過一段時間的瞭解與接觸,我和他成了很要好的朋友,當我第一次帶他去見女孩時,他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當時我也沒有太過在意。”
“後來女孩的父親得了染上了重病,需要錢做手術,他對她伸出了援手,條件就是和我分手,女孩猶豫了,可當她看見病牀上臉色蒼白的父親時,她還是做出了選擇。”
“就這樣我們分了手,我當時好恨我自己,恨我爲什麼沒有錢,恨我爲什麼是孤兒,那天我喝了很多酒,她下班回來見我喝得酩酊大醉爛醉如泥,她過去將我默默的扶起。”
“我看見是她,就向她吼,滾,別管我!都是你!都是你不好好工作,家裡沒錢,她才離開我的!滾!”
“那天她嚇壞了,因爲長這麼大,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吼她,她不停地對我說,哥,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工作。我求你別這樣了,好不好……”
“從那天以後,她換了工作,在一家很豪華的KTV當起了售酒小姐。”
“我當時因爲失戀而變得墮落,每天酗酒,抽菸,打架,去網吧打遊戲,時常夜不歸宿,學習也一落千丈,並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只是知道她多了很多漂亮的新衣服,收入也比以前高了很多。”
“當我知道時這一切已經晚了,那天晚上,我正在網吧打遊戲,卻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只說了一句話,你妹妹出事了,地址是……”
“我當時先是愣了一下,又問了她一句,她又說了一遍,我一下子蒙了,腦袋一片混亂,然後我扔下電話一路狂奔,一路上我回想着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她在我心中究竟有多重要,我來到了她工作的那家KTV,一名工作人員將我帶到了一間包廂前。”
“我似乎預料到將會發生什麼,我顫抖着的緩緩推開包廂的房門。”
“當我看到裡面的情景時,如遭雷劈,腦袋嗡嗡作響。”
“裡面亂糟糟的,而她正衣衫不整雙眼空洞的坐在裡面的沙發上。”
“她看見有人進來,嚇得縮了縮身子,口中不斷地重複着,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我走了過去,脫下自己的衣服,爲她披上,並將她牢牢地抱在自己懷裡,是我啊!是我!….”
“她聽見我的聲音,眼神逐漸清明,她扶在我的肩頭,輕輕地抽泣,口中不斷喃喃自語着,哥,我髒了……”
“我緊緊的摟着她,從未感覺她如此脆弱,她在我眼裡,一直是一個脾氣倔強,百折不撓的女孩,但是今天我發現我錯了,錯的很離譜。”
“那一刻,悔恨,自責,憤怒,充斥着我的胸膛,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如果有,我一定不會談女朋友,如果有,我一定不會喝那麼多酒,如果有,我一定不會衝她吼,只是,呵呵……..”
虛影的笑聲中有些苦澀和無盡的悔恨、
“後來我知道,那天欺負她的人,是地方上的一霸,勢力很大,以我們當初的力量,報仇只是一個笑話,不過我沒有放棄,欺負過她的人必須死!”
虛影的話雖然很平淡,但楊成依舊能從他話語中聽出濃濃的殺機與滿腹的仇恨。
“我爲了給她報仇,選擇了輟學,混社會,我當時也就是十六七歲,能打能拼,很快我在那個圈子裡混出了一點名堂。”
“不過他還是知道了我的事,那傢伙不是人,他派人將我和她抓了起來,當着我的面他讓他的手下欺負她….”
“我看着她被三四個人撕扯着衣服,看着她掙扎,耳中聽着她如杜鵑啼血般的慘叫,卻只能看着,聽着,什麼也做不了,那一刻我的心彷彿再被千萬只螞蟻噬咬,那種感覺,比死還要痛苦一千倍,一萬倍!”
楊成看到虛影的手在顫抖,和他的心一樣。
虛影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開始訴說:“後來她感染了HIV病毒,精神也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我爲了給她治病,開始瘋狂工作,四處湊錢。”
“可是HIV病毒就相當於一個無底洞,我四處打工得到的那些錢,真的是杯水車薪,根本連住院費都不夠,她想過自殺,我要挾她,你走了,我也定會隨你而去。”
“她見我說的堅決,纔打消了這一想法。”
“由於我們拖欠了很久的醫藥費,被醫院要求強制出院,就這樣,她中斷了治療。”
“看着她日漸消瘦的身體以及蠟黃的臉色,我心中既是痛苦又是憐惜,還有深深愧疚與無奈。”
“我只有拼命工作,才能減輕我對她的愧疚,我希望她可以重新回到醫院接受治療。”
“可是你知道嗎?人也會累,他不是機器,也有挺不住的時候,即便他精神有多亢奮,但身體還是會疲憊,終於,我病倒了。”
“那一刻,我的精神終於崩塌了,絕望,痛恨,後悔,無奈等,種種負面情緒紛至而來,充斥於我的腦海,衝擊着我的靈魂,我恨!我恨這個世界!我恨帶給我痛苦的人!我恨生我的父母!我恨這個世界的所有人!”
“也就是在那一刻,一個人出現了,他告訴我,我是異能者,具有常人所不具備的特殊能力,只要我跟他走,她就能得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治療,我也不用爲了錢而四處奔波。”
“那一刻,他彷彿就是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是黑暗中的一縷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