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大戰。
慕容傑,舞動着手中的紫旗,紫光如洶涌潮水,涌入蒼茫高天,隨旗舞動,激盪出無盡神光。紫旗,搖碎了雲,搖碎了風,搖碎了天空,漫天星光也被攪碎。
琴音迴盪,繞樑三日。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跳動,似柔美的精靈,青色的漣漪以瓊英爲中心,緩緩地盪漾而出。神秘的力量,柔似水,堅如鋼,讓整個空間都回蕩起波紋。
遙遙而立,縱使對面衆神相遇,魔刀也無所畏懼。寒光霍霍,那彌天殺氣,幾近凝固,似一隻只無形的箭,卻又真實地刺在每個人的心裡。死亡的絕望,讓好多人物理面對。
秦豫扶着夙緣,神光流轉在他們身上,勉強阻隔一些實質性的殺意。不過,此刻秦豫已然是臉色蒼白,紫色的嘴脣不自主的顫抖着。寒風刺骨,好像真的可以涼透心間。
“魔臨世間,天地更位。”
魔魂冷笑連連。狂傲地看着衆神神色凝固!那是他希望看到的事,上紀元的偉業,今生再度輪迴。他要魔吞天下,他要天淪爲九重魔天。傲然怒意,驚天魔力,讓天地變冷。
慕容傑動了,舞動着手中的紫旗,揮動着無匹的神力,遮天蔽日,攏括星宇,天地顫抖。一腳踏出,風碎雲裂,驚雷撕碎了天地,暗黑色的天地間,風雲**。
驚天魔力,宛如宙宇大爆炸,迸發出天地失色的無偉之力。魔刀橫空,驚如天塹,有着神魔都無法逾越的無限高度。一柄魔刀,彷彿千世鮮血祭奠,萬世冤魂鍛造,可怕,讓所有的人都心涼透底。
一刀劈下,魔力撕碎了天地,莫名的惡魔聲在裂縫中吟唱。寒光森森,似乎連天地無形的空間都可以冰封,紫光迎刀而上,無匹神力透發着天地秩序的力量,正神的力量在這一刻完全的爆發了。
鋪天蓋地的紫光湮滅了魔刀。浩蕩的神光和驚天的魔力,讓蒼天陷入毀滅與再生的輪迴。神光破魔力,一道神光宛如穿天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魔刀洞穿了一個小口;魔力碎神光,刀刃之下,天地都分開,神魔皆動容,縱使燦燦神光,也直接崩碎。
“咚咚……”
瓊英第一個跳入紫光彌散的天地中,《青碑曲》的音符,在瑤琴上跳動,青色的漣漪再也不是隨處激盪,而是圍繞着那柄駭世魔刀,慢慢迴旋。
“瞞天過海”
方致第二個跳入那方隨時崩碎的世界。怒吼之聲,在天空中迴盪,激動人心。昂揚的鬥志,誓死的決心,踏上徵魔路,無怨無悔。虛門演變,天地無常,時間好像在倒流,空間好似在扭轉。特別是那柄魔刀處,虛空居然在慢慢模糊,最後徹底消失。
“等等我。畫個圈圈詛咒你。”
糟老頭咋咋呼呼地加入了瓊英他們的戰鬥。銀亮的手指,華彩熠熠,神秘的光芒充滿了詛咒的韻味。銀色的光圈,圈圈點點,圈住了魔刀,圈住了四散的魔力。那方空間都似乎禁錮了。
“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
魔魂森然而道。腳下一震,血祭臺即刻血光滔天,蒼天顫抖,萬物驚恐,虛空斷裂,混陰陽,亂經緯,萬千魔兵揮舞着手中的魔刀,在血光中肆無忌憚的奸笑,那是末日的絕唱。
“生命讚歌。”
牧師雙手奉天,懷抱上蒼,虔誠地說道。天地之間,黃光像來自遙遠星空,瞬間鋪滿天空,古箏,風笛,鳥語花香,山澗的流水,古林的微風,那是生命的呼喚,生機盎然。
“天門……”
天機子仰天一吼,宛如蒼龍震天,聲勢浩大。茶色的光芒在天機子的身上燃燒,跳動的茶色火焰,滲透着一股異時空的可怕靈力。天機子的雙手好似在燃燒,締結着神秘的印記,一團茶色雲朵奇異般的出現在異變的上空。
一扇古老的石門,滄桑洪荒,時間在上面打磨出難以磨滅的印記。灰暗色的石門,古井無波,感覺不到任何的力量,可是當它出現的時候,連魔魂都驚動了!
“上蒼之門?傳說此門可越洪荒,穿未來,也可將事物打入莫名空間,永世不得回還。”
凝視着那扇天門,魔魂回憶萬千。雖然未曾見識過真的上蒼之門,但那偉偉傳言卻是響徹古今。有個傳言,那上蒼之門,便是古老天界的南天門,被天帝祭奠出如今的可怕神物。
天門一開,時而魔音陣陣,時而仙樂鳴耳,那是神魔兩重天,那是善邪兩天地,正邪之力,陰陽之氣,攪動着天門內的世界,就像是一架高速飛轉的絞肉機。茶色的光芒宛如烈風,吹蕩在血光之中,惡魔在嘶鳴着,被吸入了未知的空間。
“封——”
一揮蒲袖,魔氣滔天。一團可怕的魔氣,凝聚着無匹魔力,重重地擊打在天門之上。雖沒有迸濺出毀天滅地的力量,但天門卻在緩緩地關閉,可怕至極。天機子,口吐鮮血,面色蒼白。
教父宛如下山的猛虎,浩蕩着偏神的無邊威力衝入了魔兵之中。秦豫驚訝了,半仙級別的教父陡然之間迸發偏神級別的力量,是頓悟還是原本的隱蔽?不僅僅是秦豫,就連劉燁也呆住了。
“這還是我的教父麼?”劉燁疑惑地說道。雖然氣勢完全不同,可是臉面完全的一樣,就連所用的**都如出一轍。可修爲之間的差距,讓兩人陷入了無盡疑惑中。
兩柄雙槍,穿天刺地,揮灑出攝天神力。雙槍老太婆,雙槍破天地,碎虛空,那些魔兵在雙槍之下,形神俱滅。瘋癲的老人,此刻異常的威猛,絲毫沒有女子的柔嫩,巾幗不讓鬚眉。
所有的偏神,都揮盪出自己最強大的神力,或投入魔兵中,破關斬將,或陷入紫天中,封困魔刀。
天地之間,無風無雲,卻又狂風似刀。漫天風雪下,神魔相峙。魔魂,負手而立,凝視着那些爲生存而戰的衆神們,揚起了詭異的笑容,有傲然天地的豪氣,有劫後重生的興奮,有偉業重現的激動。
雪花變成了紅色,衆神們,個個神色疲憊,臉色蒼白,嘴角處掛着鮮血的血絲,卻又赴湯蹈火,生死無懼。
“不好,魔刀要破除封印了。”
“我們再加把力,一定要封住魔刀。”
“封印鬆動了!”
越來越緊張,被深度封印的魔刀在拼命地掙扎。衆神的神力加上神秘玄法,也只是勉強封印魔刀,魔氣在慢慢的侵蝕着封印,魔力四處亂撞,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
慕容傑丟下紫旗,然後孤身破空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魔魂身旁。揮拳,天地失色,風起雲動,透着無法直視的可怕力量,好像一柄天錘,錘碎了地,也錘碎了空。
一個扭身提掌,魔魂輕鬆地躲開了慕容傑突如其來的一拳。接着一個倒戈反向,揮掌而出,驚天的魔力,似萬兵相鬥,金戈鐵馬聲,滲人心魄。
一場曠古爍今的可怕之戰。惡魔臨世,天變地動。
魔魂和慕容傑,突破了空間的桎梏,崩碎了虛空,再度沒入蒼穹之上。神光異彩,魔氣滔天,雲層之上,時而魔雲滾滾,時而神氣彌顯,時而空間斷裂,時而淪陷黑洞。
“轟……”
魔刀崩碎了封印,積聚的魔氣直接崩碎了一位偏神的身軀,黑氣中,一道神光迅速逃離,神識在岌岌可危之時逃了出來。可此時也已經受到了魔氣的侵蝕,顯得虛弱至極。
“轟……”
又是一聲巨響,雲空被撕裂,魔氣浩蕩,慕容傑再度被打了下來。此刻的他,已經面如死灰,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好像停屍房中被冷凍的屍體。
“螻蟻們,玩樂已經結束,我該送你們離開了!”
魔魂再度站在血祭臺上。森然的語氣,寒冷刺骨,每個人的周圍都好像有具冰冷沒有半點熱氣的死屍在飄蕩。所有的人都感覺身陷冰窖,涼了身,更加冷了心。
“彈起《青碑曲》,崩碎你我身,重塑青碑,震魔魂。”
慕容傑朗聲而道。方致向着瓊英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千百年的追求,此刻終於有了終點,曾以爲有打動芳心的時刻,曾以爲有可以與子偕老,可此刻一切都將成爲過去。
“不,我不要。剛剛邁入偏神的境界,又怎能死去?我不要——”
有個偏神驚恐了!想着曾經的幻想,甜美的生活,世人敬畏,突破人身的最終桎梏,邁入天地之中。又怎麼捨得此時此刻就死去呢?破碎了虛空,偏神消失了。
“沒有你選擇的餘地。”
慕容傑怒吼道。一掌揮出,天地變色。
“啊——”
虛空中一陣悽慘的嘶鳴。那個偏神死了,就這般死了!當慕容傑的手掌回來的時候,偏神的神識被緊緊地握在手中,然後冷眼地看着大家,示意他們,如果逃走,這便是下場。
“碑在人在,碑毀人亡。”
偏神門異口同聲地朗聲而道。隨即聲聲巨響,那些偏神們崩碎了自己的身體,除了瓊英,沒有哪個偏神可以逃脫。神血染紅了蒼天,碎肉鋪滿了天地,最終被慕容傑用紫旗捲入其中。
“彈吧!”
慕容傑對着瓊英點頭說道。
“咚咚……”
須彌的天音,加上了無盡的悲傷,透着滅世的滄桑。那是神佛在哭泣,那是萬物在流血,天地同悲,古老的天音,唱出世間的悲哀,淒涼的雨蕩盡無數的心。每個人的眼角掛上了淚珠。
慕容傑將紫旗融入了身體,然後燃起熊熊大火,焚燒了自己。頂天立地,火焰之中的慕容傑,殺身成仁,視死如歸,望着蒼涼的遠方,似乎看到了老友們在嬉笑,也看到了長輩們的愁容。
“爹——”遙遠的呼喚,慕容山莊另一位沉睡中的偏神,緊閉的雙眼留下了淚。
“孩子,繼續睡。浩劫未至,他**邁入正神時,要勇敢面對。縱使身死也無懼。”
轉臉望着那曾經的故土,想着未來之戰,慕容傑淚眼婆娑。淒涼無力,也許時間真的奪取了他年輕時的昂揚鬥志,至此他才發現他真的老了。
“碑在人在,碑毀人亡。”
熊熊烈火中,偏神們毅然地唱出了心中的呼喚。唱破了天,唱碎了心,古老的佛音,昭示着英雄們的豪情,天音瀰瀰,萬物靜匿。
青色的漣漪,在慕容傑的身體四周盤旋,召喚着破碎的青碑。細細點點地印跡,突破時空的禁錮,在青色漣漪裡迴旋。慕容傑化爲了驚天巨魂,龐大的魂力震動古今。
“滅——”
青碑凝聚時,一股博大天威,從九重蒼天中透然而發,讓魔魂心中產生了恐懼。回想曾經被青碑鎮壓無數載時,魔魂再也按捺不住,向着那座若隱若現的青碑發起了致命一擊。
魔氣刺破蒼穹,震動天地,浩蕩着無盡毀滅之力,向着青碑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