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2年,作爲雷雲之子“基本單位”的羅波(37歲),被打發到奧多去宣傳共和理念。胡努修奇元讓羅波離開芬蘇恩,一是讓羅波出去避風頭,二是派身爲創始124人的羅波,顯得雷雲之子對奧多的重視。
奧多是什麼?在哪裡?是位於小諾斯島的自治城市。
馬錫人很早就從一些馬柔佛人部落的傳說中,聽到海對岸有新的大陸。
在德芬提洛王朝輝煌的年代,曾經根據這個傳說嘗試着派遣過艦隊,最終成功在1368年發現了小諾斯島,而德芬提洛王朝也將這次發現當做自己的功績,來證明自己對馬錫的統治是功勳卓著,是順應天命的。
小諾斯島雖然從1368年開始就被馬錫所熟知,開船前往小諾斯島調查也成了馬錫學院一項熱門的畢業修行,但是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馬錫都沒有在小諾斯島殖民的慾望,島上始終只有一些短期的漁民居住據點。
之所以會這樣,一是由於馬錫不重視海洋,船業弱後;二是周邊還有大量可擴張土地的原因。
但是等到暴雷亂世的持續時間越發長以後,跑到小諾斯島躲避戰亂,成了一項很有誘惑力的選項。要知道在亂世中,不管你逃到馬錫原有土地的那一個角落,在那裡都會有軍閥把你抓去徵糧亦或者填溝渠,而小諾斯島沒有,那裡是無拘無束的土地。
最早是“抗稅刁民”先乘着船跑過去,接着連老實的平民乃至小貴族都跑過去了,他們蜂擁朝着小諾斯島前去,體驗不用納稅的生活。
他們能跑那麼多過去,也與小諾斯島與大諾斯島隔得相當近有所關聯,兩島之間的距離和茂菟島與中土大陸那一條大河大致相當,比起波旁島的海況更加優良。因此憑藉着馬錫原始的航海技術,都能運過去大批的殖民者。
在小諾斯島上,移民要面對的不過是天災、魔獸、蠻人與饑荒罷了,這些磨難雖然恐怖,但是想想看吧,沒有稅吏與徵兵官,沒有盤踞在頭上的傲慢貴族,這真是地上天國一般的生活!
雖然渡海而去的殖民者中,十分之一會死在航海途中,而有一半的殖民據點在第一個冬天時,就因爲饑荒或者蠻人襲擊而被毀,另外三分之一又是因爲各據點之間的混戰而死,小諾斯島的馬錫人殖民點仍不可阻攔的勢頭擴張開來。
慢慢的,小諾斯島的蠻人馬夾灣人不再是他們的威脅,魔獸也被迫退到山區與密林,於是人類再一次征服了自然。因此在1537年,小諾斯島的第一座主城奧多的建立,被神界認證通過。
奧多是馬錫人在小諾斯島的第一座主城,而奧多能成爲第一座主城,也與他的地理環境有着莫大的關係。
別看小諾斯島與大諾斯島離得近,但是小諾斯島沿海的大部分地區,不是鹽鹼灘塗就是高聳的山脈,根本不適合登陸,只有里納多對面的奧多所在地區,是一塊平坦且適合開拓的平原,奧多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
當奧多成爲主城以後,很快就吸引到馬錫其他勢力的窺視,畢竟作爲一座主城,可以提供很多的稅收與兵源。北區軍閥遠在黑尼米以北,根本干涉不了奧多,所以能對奧多動手的,就只有佔據了里納多的莫斯安鐸家族。
莫斯安鐸家族決定對奧多動手以後,派遣使者過來,要求奧多給自己提供稅收與兵源,而奧多就能得到莫斯安鐸家族的庇護。
其實當時奧多已經實行了類似共和的制度,因爲殖民奧多的不是窮鬼就是小貴族,誰也不服誰,只能實行共和制度。面對莫斯安鐸家族的使者,奧多各個掌權者態度也不一,這就給了莫斯安鐸家族可乘之機。
隨着最後通牒的時機已到,莫斯安鐸家族就在大曆1564年對奧多發動了渡海遠征,被後世稱爲第一次奧多戰爭。
在第一次奧多戰爭中,激烈抵抗莫斯安鐸家族的地區並不多,因爲當時奧多大多數人都認爲應該哪個大貴族統治才行,他們現在的狀態是非法的,只能躲在角落的,莫斯安鐸如今是在恢復正道。
由於這一種想法盛行奧多的上層,因此第一次奧多戰爭不到半年就結束了,奧多成爲莫斯安鐸家族治下的一座主城,只不過在海外而已。
奧多的上層很快就對今日的妥協感到後悔,因爲莫斯安鐸家族根本沒將奧多原有的上層放在眼裡,從里納多派去的新官員很快擠佔了奧多的高層,而他們來可不是爲了更好的造福人民,在徵稅的同時也中飽私囊,對奧多進行了兇狠的剝削。
暴雷亂世,莫斯安鐸家族每一年都需要進行戰爭,不是打不打仗的問題,只是打不打大戰的問題。所以自從莫斯安鐸家族統治了奧多以後,每一年都要從奧多徵收走大筆的糧食,拉走大筆的青壯,而能回來的,十不存一。
因此奧多當地人對莫斯安鐸家族的態度,很快就轉變爲全面的惡意,就等着爆發的一天,而時機很快就到來。
大曆1572年,“狂人之禍”爆發,“狂人”次奧科文攻進勐臘哈,罷黜德芬提洛家族,自稱從今往後侍奉長將由自己的家族當任。
這就搞笑了,德芬提洛家族雖然衰頹了,但是看在他百年積威的份上,大家還勉強認一認侍奉長,聽不聽話是另一回事,可你一個帕爾馬家族算個球?於是反次奧科文包圍網很快就形成,而莫斯安鐸家族也參與了這次包圍網。
由於要進行一場大規模作戰,莫斯安鐸家族又開始在奧多徵稅。今年的稅收已經徵收過一次,卻又要再徵收一次,以這一事件爲起點,第二次奧多戰爭開始了,而這一次除了幾個沒退路的家族以外,其他家族會不會再抱着妥協的態度。
第二次奧多戰爭從1573年打到1579年,莫斯安鐸家族一邊參與圍攻“狂人”次奧科文,一邊對奧多派出遠征軍,即使這樣分心,莫斯安鐸家族也仍然贏了,奧多再次被莫斯安鐸家族掌控,僅剩下少部分不願意服從莫斯安鐸家族的殖民者逃到了內陸的阿萊辛。
莫斯安鐸家族不是沒有想斬草除根,但是他們在奧多人緣極差,深入內地完全是一頭霧水,根本玩不過在這待了幾百年的殖民者,因此也就算了。
阿萊辛的殖民者等待了11年,在1590年以名將路易斯流亭的帶領下拉開反攻的序幕,開啓“第三次奧多戰爭”。
路易斯流亭此人指揮能力相當出色,在這一次戰爭中路易斯流亭敏銳的以阿萊辛爲基點,不斷騷擾奧多的莫斯安鐸駐兵,並且得到當地人的大力相助,獲取到比以往更加出色的成就。
並且莫斯安鐸家族已經不是三十年前的莫斯安鐸家族,還要面對本土其他軍閥的競爭,隨着戰爭曠日持久,莫斯安鐸家族漸漸無法承受。
最終,雙方在1601年達成妥協,奧多成爲自治領,只需要每年給莫斯安鐸家族上繳自治費,就可以維持自治權。
即使在幾年後莫斯安鐸家族被其他軍閥趕出里納多,新佔據里納多的軍閥仍然與奧多維持了這個妥協,雙方友好交流,至此奧多終於獲得了自治權力。
當羅波秘密通過里納多到達奧多的時候,這裡已經離獲得自治權已經過去21年了,新一代的青年成長起來。
來到奧多這裡沒幾天,羅波驚喜的發現,在奧多這片土地,共和制度居然非常有號召力,能被青年所接受,羅波一無所掛,只帶着長子與2個僕人來到奧多,沒到一個月就因爲宣傳共和混的風生水起。
羅波的口才怎麼樣,這麼多年過來自己也心中有術,但是就憑自己這並不出色的口才,居然被奧多學員們引以爲天人,在這裡受到了他們的熱烈歡迎,羅波還被邀請進學院參加演講。
在演講上,一個學員問道:“羅波閣下,請問你在雷雲之子中是什麼地位?”
基本單位或者閒雜人等吧,這個念頭只是在心中一閃而過,而面對學員們,羅波則是大言不慚毫不臉紅的說道:
“最早建立雷雲之子的,是創始124人,這124人中有一些人如今已經背棄了理想,但是我還堅持着信念。如今被派到奧多來宣傳共和,要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是馬錫人在小諾斯島的第一座主城,你說我地位如何。”
又和學員扯皮了一會兒,到時間了,於是羅波就下臺回宿舍,結果在半路卻遇見了奧多與阿萊辛的治長華斯恩頓,華斯恩頓叫羅波過來聊天。
既然是奧多與阿萊辛的治長,還是在奧多居住了幾百年的貴族,羅波自然不能不給對方面子,於是過去和他扯皮,結果沒聊幾句,華斯恩頓就語出驚人:“羅波閣下,你這麼聰慧的人,願意屈就奧多學院長這個職位嗎?”
一聽這話,羅波沒感到喜悅,而是警覺起來:“作爲一個異鄉人,能受到如此禮遇,自然是非常高興的,可是我何德何能啊?”
學院長,是一個貴族學院的學院長,這份職責可了不得,涉及的關係千絲萬縷,各種好處更是拿到手軟。但就是這麼一份好職位,怎麼都輪不到異鄉來的,除了嘴皮子以外毫無根據的羅波來當任啊。
華斯恩頓嘆了一聲:“唉,你一定知道路易斯流亭這個人吧。”
“當然聽說過,他是個非常出色的指揮官,十幾年前如果不是他出色的指揮,恐怕奧多仍然要被莫斯安鐸家族統治,因此他被成爲奧多自治之父,”羅波謹慎的用奧多流行的說法回答華斯恩頓,“那麼路易斯流亭又怎麼了?”
華斯恩頓再次嘆了口氣:“唉,就是因爲他擁有這份功勞,才這樣橫行無忌,試圖讓奧多治長被他的家族壟斷。難道我們趕走了莫斯安鐸家族,就又要迎來路易斯流亭家族嗎?那這樣父輩的流血不就白費了嗎?”
接着,華斯恩頓就開始訴苦,陳述路易斯流亭的罪狀,最後做出總結:“於是奧多的議會對路易斯流亭的醜聞忍無可忍,只能將他的政府職位全部開除作爲懲罰,這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聽到華斯恩頓的描述,羅波稱讚了一番對方的鐵面無私,當然身爲貴族的羅波自然清楚,這所謂的一堆醜聞,真正可信的能有多少。
“然而路易斯流亭在被趕下臺以後,仍然賊心不死,糾結了一小撮試圖世襲治長位置的貴族,在各處搞風搞雨。如今奧多學院長快退了,他們試圖將他們的人扶上學院長位置,來蠱惑稚嫩的學員們,這可非常不好。”
“那你們推薦我,可以通過嗎?”聽到路易斯流亭那羣人支持世襲,羅波就心道不妙,自己一直宣傳共和,肯定早就惹怒了他們那一派,如今再不抱緊華斯恩頓的大腿,恐怕哪天自己就要偶然時疫不治而亡了啊。
“你呢,是外鄉人,清清白白,議會信得過,那些中立派爲了避免我們兩派鬥爭在一起,肯定會支持你的。”
華斯恩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羅波還能怎麼辦?只能點頭稱是了。
在接受參加學院長這份職位以後,羅波道了聲謝就準備走,突然華斯恩頓又將羅波叫住,露出一份“友善”的笑容:“不知羅波閣下的子嗣,是否有婚配啊?”
經過短暫的思考,羅波就抓住了這根橄欖枝:“我的長子伊安斯琪還沒有婚配,不知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