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爹,乃是發小,我叫蘇紅涯,在衆神宗主宗所在地衆神島上的一座荒山上跟隨我的師傅修煉。網與你一樣,我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乃是孤兒。”那人緩緩道來,“修煉的日子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極爲苦悶的,好在這日子裡有了個夥伴,也就不那麼苦悶了。”說到這裡,他嘴角邊是浮起微笑。
“我和你爹兩個人都是在武道一途上都是頗有天分的,所以年紀輕輕也都有了一番成就。”說起這些往事,蘇紅涯的面孔上倒也是浮現出一抹笑容,此時的他面容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又像是二十多歲,可是眼神裡卻盡是滄桑,額頭還有兩條深深的擡頭紋,着實是讓人迷惑不解,分辨不清他究竟是多大年紀。
“那個時候的衆神宗已經立於世上近千年,風頭正強勁,與邪月閣並稱當世兩大宗門。”蘇紅涯看到戚風臉上一臉的茫然和嚮往,便繼續道,“這兩大宗門彼此敵對,是爲宿敵。你父親本有着極好的前程,壞就壞在他遇到了一個令他終生爲之神魂顛倒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孃親,名字叫做洛櫻。”
“洛櫻……”這是戚風第一次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這名字就如五月櫻花,帶給他一陣驚喜和衝擊,光從這兩個字來看,其主人一定是出塵無比,優雅萬分的女子。
“雖然我一早就警告過他,但是他還是迅速**。”說到這裡,蘇紅涯的聲音也是低沉下來,“邪月閣與衆神宗,從開宗以來便是死敵,彼此互相不容,更加不允許門下弟子互相聯姻。你父親又是衆神宗的唯一繼承者,你祖父規矩森嚴,自是不容,因此幾次三番責令他斬殺你母親,俱被他嚴詞拒絕,並在我的幫助下,兩人逃離衆神島,來到了大陸內部。”
“什麼?”戚風失聲道,“我祖父?繼承者?你的意思是說,我父親是……”
“呵呵,是的,你祖父便是當時衆神宗宗主,戚南天。”蘇紅涯點頭,“一代宗師,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便是他。”說起戚南天,他一臉的崇敬,看得出他對衆神宗的宗主是充滿了愛戴,可是很快這神情便是被憤恨所取代。
“後來呢?”戚風把持不住,連連追問,同時心裡也如翻江倒海一般,不知是什麼滋味了。一個不起眼的孤兒,轉瞬間竟然成了衆神宗的傳人,這簡直就是如夢似幻一般的轉變。
“你父母在北方度過了幸福的半年光陰,之後便是被找到。(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蘇紅涯道,“你追我趕,躲躲閃閃中,你便出世了,你父親爲你取名風兒,是希望你如天地間的風一樣自由自在,可以活的不那麼束縛,而你更是天生背上便帶了五芒星圖案,是也不是?”這最後一句話,卻是求證的口吻了。
蘇紅涯定定的看着戚風,他能從戚風那年輕而朝氣蓬勃的臉孔上看到昔日友人的樣子,心中也不免有些欣慰和傷懷了。
戚風默然,他沉寂片刻,脫下了外袍和上衣,轉過身來,將自己的後背露給蘇紅涯。
“果然是你!”蘇紅涯看到戚風后背,熱淚滾滾而下。在最初看到戚風的時候,因爲其與戚振軒面容有九分相似,導致他誤以爲自己死掉,在九泉之下與好友相聚,及至後來戚風自我介紹,他的記憶之門才一點一點的打開,而如今,更是心情複雜感慨。
戚風默默的穿戴整齊,轉身與蘇紅涯重新面對面坐了。
“那麼,我的父母如今身在何處?”戚風聲音有些低沉,那是因爲他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你祖父的手段神通,舉世無雙,被他追蹤,上至九天下至黃泉,那是逃也逃不掉的。”蘇紅涯沒有正面回答,“在經歷了一番追逐打鬥之後,你父爲掩護你們母子而身受重傷,被捉了回去,聽說是廢掉了全身的功力,關在某處深山裡,我也不得而知。那段時間我師門恰好有事,我便離開了三個月,那件慘禍也正是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的,都怪我,否則事情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言語間,戚風從蘇紅涯身上感受到了頗多的自責,他不由得心頭一熱,開口道:“蘇叔叔也不必自責,我想父母若還在人間,一定也會感激你的。”
“呵呵。”蘇紅涯無奈的苦笑,“雖然你父親竭盡全力的反抗,但是邪月閣和衆神宗兩大宗門合力圍剿下,他們小兩口的力量就顯得很微薄了。”
“什麼?這裡也有邪月閣的事麼?”戚風大爲吃驚。
“是的。”蘇紅涯點頭,“兩大宗門互爲對頭,你母親又是下任閣主繼承人,現宰她背叛師門,裡通外敵,自然是不被邪月閣所容了,是以當時邪月閣也是傾力追殺。也幸好有她們參與進來,你父母才得以在夾縫當中多存了三五個月,等的你出世了。”
聽到這裡,戚風終於是忍不住,他已經在腦海中想象出了那樣一個風雨飄搖的歲月,一對年輕的夫妻如何帶着幼小的孩子在兩大宗門的合力圍剿下艱難的生存着。
“事情極爲複雜,許多細節我都不太瞭解。”蘇紅涯道,“總之我後來闖進衆神宗,仗着師傅與你祖父之間的一點交情,希望他手下留情,可他卻跟我說,已經把你父親幽禁起來,而你母親也快被處死,當時你已經和你母親被關押起來了。”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卻收到你父親的親信傳來的信息,說求我無論如何把你們兩母子救出來。”蘇紅涯聲音沉沉如悶雷,語氣遑遑如泣血,已是悲憤至極,“你祖父……你祖父不念骨血之情,堅持要把你殺死以正家門,無奈之下我只好劫獄。剛好那時你母親的師姐也來救她,我兩個聯手,大鬧衆神島,終於是將你們救了出來。只是最後寡不敵衆,在上船之前又被追到,你母親爲了救你,留下斷後,我則帶你逃了出來。”
戚風終於是忍不住,熱淚滾滾而落,鼻涕淚水齊發,完全不顧自己門主的身份,似乎是要將這一輩子對父母的思念都在這一刻哭訴出來。
“後來呢……”蘇紅涯說完之後,便沉默下來,戚風稍稍平穩了些情緒,便問道,他多麼希望能從蘇紅涯口中得知母親安好的消息,奈何卻是聽到他深深的、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當時情況混亂,我自己也是有傷在身,怎知後來情況呢?”蘇紅涯嘆息道,“再後來,我到了北方,力竭時找了一個看似信得過的人,將你託付給他。等我離開那裡,半道上就遭到了圍攻,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誰知再醒過來,竟已經物是人非。”
蘇紅涯嘆息過後,忽然長嘯幾聲,又仰天大笑,而後看着戚風道:“幸虧你平安無事,我也算對得住你的父母了。”
戚風握緊拳頭,心中已被憤恨填滿:“戚南天、衆神宗、邪月閣不除,此恨萬難平息!”
蘇紅涯感受着戚風身上彌散出來的無邊殺意,看着他血紅森然的眸子,嘆息道:“唉,又是一個癡兒……”
冬日的夜晚,寒風呼嘯,月華似冰霜灑落在地面上,反射着白鱗鱗的光芒。
開陽山半山腰,如今的六方門院子被分配給李壯、宗半鬼、梓潼等人居住。就在其中一個二層小樓的院子裡,一陣陣忽明忽暗的燈火跳躍閃動着,散發着詭異的氣息。
“嗷……”
一聲淒厲的吟聲衝破屋頂,頂上天穹。這聲音淒厲婉轉,如鬼如魅,讓路過巡邏的幾個弟子聽後,禁不住全身發寒。
“李師兄這又是在練哪門子功夫?最近幾天天天如此。”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咱們吶,還是少說多做。”挑着燈籠的一個弟子警告同伴。
幾個人縮了縮脖子,迅速的巡完附近,往下一處走去了。與李壯所住的院子緊挨着的便是宗半鬼的住處,還未曾走近,這幾個弟子便是感到步履維艱,每一步都是那麼艱難。
“看,那又是什麼?”一個弟子用顫抖的聲音發問,同時用手指着高牆大院內。
其他人舉目一看,乖乖,在這院子裡瀰漫着黑騰騰的煙霧瀰漫,煙霧當中鬼氣森森,無數的透明的鬼頭正在這煙霧當中遊蕩着,發出一聲賽過一聲的鬼哭狼嚎。冬日本就寒冷,宗半鬼的院子外更是凜冽,地上滿是凝霜,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唉,六方門真是高手如雲,李師兄、宗師兄,他們兩個居然都是修煉的邪門功法,比起咱們以前的師門,六方門好像是強大太多了。”另一個弟子嘆息道。
“快走,宗師兄陰沉不定,我每次看到他都要打個寒顫。”之前那人道。
原來這幾個弟子是自開陽宗降過來的,重新投到六方門門下做弟子,雖然輩分與戚風等人相平,但是實力卻是差得太遠,地位也是不高,這樣夜巡的苦差多半都是他們擔了。好在戚風對他們也是不薄,每個月的靈晶一個不少,指點修煉也是不遺餘力,這段時間以來,幾乎人人都有精進,這使得他們漸漸的對戚風和自己目前的處境都接受了,許多人甚至死心塌地的要呆在六方門。大家都在惦記好處,卻都不知道危險正悄然降臨。
自從戚風救活蘇紅涯之後,大家的生活都逐步進入了正軌。李壯日夜苦修攝魂印,宗半鬼也是白天進山獵取妖獸魂魄強大斷魂幡,夜晚就修煉自己的百鬼斷魂魔功,這兩個人雖然一個是武道,一個是黑暗武道,可是修煉的武學卻都是一個類別--鬼道。是以每一天晚上三更時分,天地之間陰煞最重的時候,便是他們院裡傳來鬼哭狼嚎的時辰,這個時候所有的弟子都儘量避免靠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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