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大吃一驚,死死的看着眼前的戚風。
戚風的眼睛裡,還有殘餘的火焰漩渦,可是他的瞳孔卻是分外的清澈,就像是赤子之眸。
一隻包裹着寒冰之氣的強力拳頭猛然間擊出,砰的一聲將昆塗擊飛數丈,砸穿了他的寶座,鑿穿了他的牆壁,竟是將他擊出大殿之外。
原本就飽受火焰燻烤的大殿,此刻就像是被壓上最後一根稻草的駱駝,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之後,轟然坍塌。
飛灰當中戚風緩步走向倒在地上的昆塗。
剛纔那一拳,他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結結實實的打中了昆塗,估計已經要了他半條命。
數十丈開外,昆塗被一堆建築廢墟掩蓋起來,塵埃在廢墟上飄蕩,經歷了最初的轟動之後,此刻廢墟上一片死寂。
距離廢墟一丈左右,戚風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盯着廢墟下的那一團行將熄滅的火苗。他知道昆塗的生命力與他的實力一樣,都十分強悍,絕對不是這麼輕易就能打倒的,因此沒有就此鬆懈。
廢墟下,傳來一聲陰冷的笑聲:“呵呵呵,呵呵……”
笑聲陰仄而寒意逼人,正是來自昆塗。
“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昆塗在廢墟中說道,“下等世界,彼蒼大陸,這樣一個盛產螻蟻的地方,居然也能出你這樣一個人物。”
“出來,是時候了斷了。”戚風可沒打算跟昆塗廢話,看得出,對方是一個十分狡詐的對手,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反敗爲勝。
“連我的昆吾幻影刀你都能破解的了,可見你精神意志力之強大。”昆塗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你知道嗎?以你目前的水準,早就可以離開彼蒼大陸,去往更繁華更適合修煉的地方了,在那裡,你一定會如魚得水的。”
昆塗這番話說的令人意外的中肯,若是拋開前面的一切不提,戚風還真要以爲對方是在給他十分貼心的建議呢。
“在那裡,你一樣會成爲王者的。”昆塗的話語中帶着蠱惑的意味,曾有那麼一瞬間,戚風甚至被說動了心思。
是啊,神動境,彼蒼大陸最高境界,雖然剛剛進入神動境不過五年,但是戚風已經邁出了一大步,在這裡繼續修煉下去,似乎陷入了停滯狀態。而停滯,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一個詞彙。
既然外面有這麼精彩的世界,自己何不出去闖蕩一番?在這一刻,戚風已經下定決心,解決了昆塗之後,一定要出去歷練。
“怎麼樣?想去麼?”昆塗在廢墟中發出淡淡的笑聲,“你們彼蒼大陸四處隱藏着不下百名神動境的強者,但是這些人都蟄伏在這裡,你可知道爲什麼?”
戚風並不搭話,昆塗只好繼續自說自話:“因爲他們找不到路,去往星域的路,只有去過的人才知道……”
“呵呵。”戚風忽然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難道以爲我在騙你麼?”昆塗有些懊惱。
“不,相反,我很相信你目前所說的話。”戚風道,“星域對我來說,無疑是更好的去處,不過在去之前,我得先把你欠我們的討回來。”
“哈哈哈,好一個尖牙俐齒,你有這本事討回來時,誰也擋不住你……”昆塗笑道,伴隨着他最後一個字吐出,就聽轟的一聲爆破鳴響,那壓住他身軀的廢墟瞬間就被高溫蒸發成氣體,而後一道水缸粗西的火焰沖天而起,在天空攪動盤旋一週之後,呼嘯着向戚風撲來。
在那一瞬間,戚風幾乎是應激性的渾身騰起一股水霧,擋住了漫天的粉塵和狂風。在火焰逼近的同時,他雙掌一翻,推出一股柔和卻不失力量的水源力,迎頭撞上那股似乎能焚盡一切的火焰。
砰!
就在他竭盡全力應付那條火焰時,一個熟悉的、細微的響聲從戚風背後傳來。他心頭微微一震,暗叫不好。
雙手一翻,戚風取出通天戰戟,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通天戰戟往身後一丟,龐大的靈念隨之而去。
轟隆!
一聲巨響之後,通天戰戟被一刀熊熊燃燒的火焰焚燒成了灰末,戚風的心一陣揪痛,這可是鄧老用了無數的黑金母礦,最精良的礦石爲他打造的聖器。雖然早在神農島一戰,通天戰戟就險些被毀掉,可依舊是戚風心頭最愛,如今眼睜睜看着它爲了自己而被燒成飛灰,怎能叫他心頭不痛惜?
然而也正是通天戰戟的毀滅,給了戚風一個不足半個呼吸的瞬間逃離兩道火焰的夾擊。他身子一斜,人便與兩道火焰擦肩而過,而後一圈水波漣漪包攏了他,瞬間將他與高溫隔絕,之後戚風毫不猶豫的點指,一道手臂粗的水箭激發出來,衝向昆塗。
“嘖嘖,窮途末路了麼?”昆塗獰笑着,“武器丟了,連招數也只能發出水箭了?嘖嘖,可惜,真是可惜!”他輕巧的一縱身,躲過水箭,而後一拳追擊過去,那水箭便是在他火焰騰騰的拳風下化爲烏有,似是對戚風的一個絕大嘲諷。
“你話太多了!”戚風冷冷道,他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昆塗的身後。
昆塗微微驚訝於他的速度,不過轉瞬便是嘲笑道:“小夥子,光有速度是不行的,你還得有力量纔是。”
“力量麼?那你覺得這個是什麼?”戚風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箭矢,一道人形的冰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射昆塗胸口。
“什麼?”昆塗震驚不已,他連結手印,火焰在他胸前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火牆,企圖阻擋戚風的威猛來勢。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
噗哧!
一聲撕裂**的響聲傳來,昆塗身體被化作冰箭的戚風穿過,他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人便已經被自己的火焰燒成了灰燼。飛灰當中,那把奇特的昆吾刀落在地上,發出噹啷一聲脆響。
“忘記告訴你,玩火者,必**。”戚風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
他保持這個冰凍的姿勢很久,才緩和回來。剛纔那致命一擊,是他發動了體內全部水源力爆發所致,若不是有昆塗火焰溫度的中和,只怕他還沒來得及殺死對手,自己就先被凍死了。
戚風緩緩回頭,一步步走到昆吾刀前,彎腰撿起了這把刀。
昆吾刀在戚風手裡顫動了一下,似乎是在掙扎,但很快就屈服於戚風的力量了。刀身遍佈斑駁痕跡,很明顯這是一把有着悠久歷史的刀,不知經歷了多少人,多少事。僅僅是上手的這一剎那,戚風便感覺到裡面所涌動的磅礴力量,那是一種稍不注意便把持不住的力量,這刀質,絕對超越了聖器。
“你毀了我的通天戰戟,卻還了我一把昆吾刀,說起來真是一報還一報。”戚風自言自語道,這話本是說給昆塗聽的,奈何昆塗已經再也聽不到了。
天空忽然陰暗起來,滾雷炸裂,暴風狂吹,驟雨傾盆而下,這老天爺的臉色,還真是變得很快。
戚風頂着暴雨,緩緩離去,在他身後,昆塗花費三年時間修建起來的奢華宮殿轟然坍塌,這樣結構巧妙建築結實的宮殿,也架不住一個半神和一個神動境強者的戰鬥衝擊。
一羣羣的僕從、宮女、侍衛逃出宮殿,被奴役欺壓的人們看到坍塌的宮殿,居然是相擁而泣,他們知道從現在起,他們已經脫離了苦海。在這些最普通最底層的人心中,戚風的名字宛若是耀眼的太陽,高高懸起。
“乖,叫爹爹。”梓潼抱着一個粉雕玉琢似的四五歲女童,指着戚風一遍一遍的教着,可那女童卻是呆呆的看着戚風,死活不肯開口。她那雙如漆般的黑眸,與戚風的一模一樣。
“不要爲難孩子了。”戚風疼愛的捏了捏女兒的臉蛋,“五年時間不見父親,叫得出來纔怪。”
“真是對不起,你沒回來之前,我都教她很多次了,她平時也說的很好的,可這一次卻不知怎麼了。”梓潼滿是愧疚的說道。
“不是你的錯,都怪我。”戚風笑道,“是我疏離你們太久了,我女兒已經快要五歲了,可我居然都不知道我又多了一個女兒。”
梓潼聽了這話,也是眼睛一紅,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
“爹爹,抱!”女兒忽然向戚風張開稚嫩的小手,奶聲奶氣的說道,她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堅定,帶着不容人回絕的意味。
戚風和梓潼一愣,而後便都是呵呵笑起來。戚風毫不猶豫的抱過女兒,親了又親,轉頭問道:“女兒叫什麼?”
“沒取名呢,你不在,我沒給她取名,只叫她丫頭。”梓潼道。
“我的女兒,怎麼可以沒有名字?”戚風道,“唔,她哥哥叫天佑,我看她就叫天靈,天佑我靈兒。”
“靈兒,好名字。”梓潼欣喜不已。
“是啊,以後可以不用丫頭丫頭的叫了。”筱月兒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而她的懷裡,亦抱着一個比靈兒小不了多少的男孩,其模樣,與戚風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哈哈,來的好!”戚風看到筱月兒懷裡抱着一個,手裡牽着一個,再看看自己懷抱裡的靈兒,心中頓時升騰起無限的滿足感,眼眶居然也是不由自主的溼潤起來。
“瞧你,五年來一家人頭一次團聚,你怎麼哭了?”筱月兒嗔道。
“不是。”戚風扭過頭去,擷去眼角沁出的淚滴,他心中其實想說:“我戚風從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到今天有兩兒一女兩個妻子,一大家人口,真是如夢似幻,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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