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嫣這才瞪着梨花帶雨的眼睛,明亮的眸子看着父親。
“你說的是真的?”
那目光明明像是抓着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李父便知道這孩子大概是真的喜歡那個陳以柯了,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也忍不住擔心。
“你也不想想,陳家是什麼人家,是任誰都能跟陳以柯結婚的嗎?現在不是已經風平浪靜了嗎?那種女人說點錢也就打發了,這件事情總的說來,是在白家宣佈取消婚約的時候纔有的轉機,你以爲只有我把你接回來了嗎?你以爲只有我在這樣打算嗎?只不過是我們例假除了白家之外,站在了比較靠前的位置上率先被陳家採用了,別的像是沈家,張家,甚至是賀家,也都躍躍欲試等待着這個機會呢,你還有什麼好焦心的,你最起碼在他們前面了。”
“可是他已經拒絕我了,而且很明確的說了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這纔是讓李雨嫣最爲傷心地地方。
李父舒了一口氣,拍了拍李雨嫣的肩膀。
“這件事既然是陳母有意向把我們列入了花名冊,那就不能全聽陳以柯的,我們得看看陳母的打算,聽聽陳母的說法不是?彆着急,我已經把你畫展的請帖給陳母送過去了。”
李雨嫣這纔不哭了,又擔心又激動地等待着結果。
一大早的,小玲跟老陳就去了鄰市了,靳暮歌搬家,老四老三等兄弟自然是不能怠慢,來到新的住處,靳暮歌怎麼都感覺跟自己之前住的挺像的。
進門之後更是驚訝,何止是像,簡直就是。
裡面的陳設,裡面的裝潢,簡直一模一樣。
陳以柯是怎麼做到這些的,靳暮歌再納悶也知道陳以柯的能力,向來只有他不想做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還別說,進到這裡有一種親切的感覺了,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張開來了,似乎變得舒適了,人也跟着輕鬆了。
帶來的東西並不是很多,因爲這裡都已經準備好了,靳暮歌都完全不知道,陳以柯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準備的,不過纔來到這裡幾天的時間而已。
小玲帶了一些靳暮歌平常隨心的東西,看到靳暮歌,還是很激動的。
“小姐,你沒事吧,只是最近好像瘦了,吃的不習慣嗎?”
小玲一眼就看到靳暮歌那尖尖的下巴,擔心的不行,這件事情鬧得這樣大,小玲生怕靳暮歌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來着。
靳暮歌笑笑,感覺小玲來了,感覺在這個地方,纔有了一些歸屬感。
“我沒事,我好的很,聽說你進了醫院我纔是真的緊張纔是。”
小玲連忙受寵若驚的搖頭。
“沒事沒事,一點小意外而已。”
“還小意外?!”靳暮歌就抓着小玲的胳膊,指着她的腿,“你也不看看都什麼樣了,還小意外,踩踏事件可不是鬧着玩的。”
小玲尷尬的笑笑,要不是沒吃飯沒力氣,被人羣一包圍就沒了空氣眩暈過去,怎麼會被人踩踏了。
“先生真是有心啊,這個地方跟咱們住的一模一樣,我看先生是怕你不習慣才故意這麼安排的,看不出來,外面這樣清冷的人,其實心特特別的細,尤其是對小姐你。”
這樣一說,靳暮歌倒是覺得挺愧疚的,一直以來什麼都沒有爲陳以柯做過,還不停地給他惹麻煩。
“知道他這次回去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看起來挺着急的,到現在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恐怕很棘手,不知道處理的怎麼樣了?”
靳暮歌這樣類似自言自語的說話,手摘着那些菜葉子,把好的都扔進垃圾桶裡去,心已經飄遠了,飄到鄰市去,完全的心不在焉。
小玲看着這樣的靳暮歌搖頭,把她手裡的菜拿回來。
“聽說是太太病了,住進了醫院裡,所以才叫先生回去的,不過現在沒事了。”
怪不得…….
靳暮歌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怪不得這樣着急。
“如果小姐想先生了,何不給先生打個電話呢?”小玲看靳暮歌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提醒,“如果小姐能給先生打個電話,估計先生的心情能好很多呢。”
這個想法一被小玲說出來,就從靳暮歌的內心否決了。
“這個時候我還是不要打電話的好,有些人在這個時候可是不願意聽見我的電話的。”
陳母病了,自然是不願意聽見他的電話的。
“小姐,你想那麼多幹什麼,你如果想先生了,擔心他,就給他打一個電話,在乎別人怎麼想呢?也許先生現在正在疲憊着,如果接到小姐的電話,難道不是安慰嗎?”
靳暮歌還想要說什麼就沒有話了,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他們之間現在這種模糊的,不確定的,又不容分割的關係,真不知道她有什麼立場打這個電話。
難道打過電話去,詢問陳母的病情嗎?
那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抱着雙肩看着窗外的風景,雖然與別墅不同,但是感覺真的很奇妙,已經能聞見小玲在廚房裡烹飪的香味了。
他們這樣的關係,竟然能因爲陳以柯而這樣中立存在並不覺得突兀,互不相融,卻也能這樣的相處下來。
明明知道對方是跟自己不相容的,但是卻也能只能這樣。
人的關係真的是奇妙又複雜的東西,即使你恨之入骨,即使你想要逃離,卻也能因爲一個人的關係,因爲一個人的掌控,對這樣的存在不聞不問。
陳以柯或是守在醫院裡,或是去公司將脫了幾日未處理的公事處理了。
她明明知道母親此番叫他回來的用意,卻也只能這樣待下去,明明對那個女人不放心,卻也只能這樣安安靜靜的等待下去。
這在場生命的遊戲裡,他學會最多的東西大概就是等待和蟄伏了。
等待着一個合適的時機做事,蟄伏在合適的時機纔出動。
現在已經事情的中間環節,他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和閃失,他何嘗不知道,在這場相互要挾和把持的對等關係之中,他們互相都有出動和守護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