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溪垂眸,沒有說話,等着封珩的下文。
“顧小姐,過去的少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也不爲過。他的生活看似光鮮亮麗,但內裡卻空無一物。他的心裡除了深埋在他心底的那件事,再無其他。工作、應酬、娛樂都從未在他心底駐足過。”
封珩的聲音清潤沉穩,徐徐道來的語調就像是一區安神的樂曲,不由自主地引人聽下去。
“他的脾氣一直都很差,比你出現之後還要差上很多倍,每年都有不少人因爲惹怒了少爺而遭殃的,他的眼底心裡從未把誰真正的放在眼裡過,一切都只要他滿意,他高興、他樂意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因爲他根本就不在乎。”
顧景溪彎了彎脣角。
封珩不愧是封惡魔的管家,還真是把他看得很透徹。
他不就是這個樣子?
我行我素、獨裁霸道,蠻不講理。
“可是自從你來了,你有算過少爺爲你破了多少次例嗎?”封珩畫風一轉,視線定定地落在顧景溪的身上,不由讓她背脊一緊,怔忪地看向封珩。
“少爺第一次接近一個女人;第一次把一個女人帶進了別苑;第一次在生氣後不爲難那個女人,只會口頭威脅,可真要做出什麼他會第一個心疼;第一次他爲了一個女人就算毒發也不計後果地要趕去救她;第一次有人忤逆他,他輕而易舉地就放過了她……有太多的第一次,太多的破例,太多的與衆不同,他或許真的有很多缺點,可是顧小姐,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對少爺從未有過哪怕一刻的動心?”
封珩的聲音一字一句地撞擊在她的胸膛,震動得她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呼吸都紊亂了幾分。
心跳莫名的加速,顧景溪看着封珩,對於他最後的問話,竟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有力地迴應!
她竟然……遲疑了。
“封管家,你是封家的人,你也早就跟在封墨宸的身邊,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的對吧?”顧景溪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粲然的星眸定定地望着封珩,“你說他爲破例了這麼多,他爲我做了這麼多,我是感激的。但是,是他不分青紅皁白綁了我,是他不問我的意願奪了我的清白,更是他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把我綁在別苑。他就算真的喜歡我,那又怎麼樣?他有沒有問過我一句,我是怎麼想的?我喜不喜歡他?想不想跟他在一起?希望過怎樣的生活?他問過嗎?他甚至……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顧景溪的話,也讓封珩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顧景溪會說出這些話來,原本還帶着幾分怨懟的心思,也被顧景溪的倔強清透的目光望得漸漸打散了。
他承認他的心是偏在少爺這邊的。
但他也無法否認。
顧小姐的質問。
少爺的確從未考慮過這些,他甚至都沒有察覺到過自己的心意,又怎麼可能會想這些。
他理解,顧景溪因爲自己偏心的父母,被冤枉孤寂的六年,就算她裝作不在意,其實心還是孤寂得。
她最想要的,最渴望的其實還是一個有人懂她,理解她的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