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有這樣時不時地看上一眼,纔會讓他覺得這不是在做夢。
她是真的就在。
而不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儘管已經找回她有一段時間了,可這半個月,仍舊讓他好似置身夢境一般,總是恍惚間就怕再次消失不見。
他封墨宸,什麼時候害怕過?
什麼時候這般患得患失過?
可他所有的第一次,所有的不可能,所有的特例,好似全部一股腦的都給了她。
“封墨宸。”
耳邊忽地傳來她的聲音,封墨宸幾乎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恩?”
很輕很柔的一聲,透着不加掩飾的寵溺。
顧景溪不由愣了一下,定定地看了男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覺得剛纔男人的神情和語調都柔和的不像話。
一定是她的幻覺。
“有話快說。”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冷冰冰兇巴巴的聲音就再次響起,哪裡又半絲柔和?
顧景溪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可心底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什麼一點點啃噬,有點疼。
“我餓了。”她直接忽略掉心底那零星心痛的錯覺,只望靠背上一靠,懶洋洋地衝着封墨宸說道。
曾幾何時,這樣的話,他總是對她說。
現在,她才懶得再去伺候他。
封墨宸涼涼地看着她,深邃的目光看不出絲毫的喜怒,良久才緩緩擡手,玉玉蔥蔥地指尖按上電話的按鍵。
“讓人把午餐送上來。”
帝耀集團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幾乎掛斷電話沒一會兒,房門敲響,豐盛的午餐就已經端了上來。
顧景溪也不管封墨宸,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就吃。
封墨宸倒也沒走過來,反而依舊坐在辦公桌前似乎還是在忙着處理事務。
這樣挺好。
他忙他的,她忙她的。
兩個人各自互不干涉,沒有絲毫交集。
“顧景溪,這四年你過得好不好?”
忽地耳邊猛然傳來男人沉冽的聲音,很輕卻又出奇的清晰。
顧景溪拿着筷子的手一頓,有些不明所以地擡頭看向辦公桌前的男人。
這才恍然發現,原本還在辦公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顧景溪安靜半晌,只覺得封墨宸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很莫名其妙,當然也很可笑。
她回國第一天,他一點預兆都沒有闖進她的家,不由分說地就那般強佔了她……
那時候,他怎麼沒有問一句,這四年她過得到底好不好?
之後,他更是不管她的意願,再次強行的闖進她的世界,打亂她的生活,霸道地搬進她的家。
那時候,他怎麼沒有問一句,這四年她過得到底好不好?
現在都過了這麼久,他倒是忽然想起問她這四年過的好不好?
可他有什麼資格問她過得好不好?
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他賜予的,她恨他,恨透他了!
可她知道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那她躲起來,藏起來,只想忘記他,過自己的日子,但就連這一點點的奢望,他都滿足不了她。
他到底有什麼臉來問她過的好不好!
顧景溪攥着筷子的手不自禁地緊了緊,像是要把筷子生生折斷了一般。
“封墨宸,沒有你打擾的四年,我過得——”顧景溪緩緩迎上男人的視線,笑靨如花,“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