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跟隨着仙鶴一路飛行,很快便出了吳德誠府邸,一直朝西面飛去,不多時便停留在了一府邸上空。大癡道人幾人也都停了下來,望向下方,感應到三股強大的氣息,都有着元嬰期以上的修爲,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韓魏望着這府邸,正是長史府,正是當初的藏身之處,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地,難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
“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大癡道人神色陰沉,問向衆人,心中早已決定一定要出手,否則如何得知二嗔的生死。
“肯定是殺下去,難道要灰溜溜的離開?”三戒顯得很煩躁和憤怒,只是從眼神中能看出那份擔憂,不是因爲害怕對手,而是爲了二嗔。
白冶幾人都沒有立刻回話,都在衡量着得失,那三戒忍不住惱怒道:“還想什麼,難道你們要空手而回,回去當一個笑柄……。”三戒說着臉露譏諷之意,若不是大癡道人的阻止,不知道還會說出什麼話來。
白冶、風塵、李慶孺三人的怒意一閃而過,倒是章仇冷哼道:“你是什麼輩分敢這麼說話,若有下次,不介意給你點教訓。”
“你……。”三戒話沒出口,被大癡道人拉住。
“我三弟魯莽,請諸位見諒,現在同坐一條船,萬不可因此自亂陣腳。”大癡道人向幾人賠罪,又道:“大家千里迢迢前來,難道真的甘心空手而歸?”
白冶、風塵、李慶孺三人都沉默着,章仇只是輕輕冷哼也沒有再說話。衆人自然心有不甘,可萬一出手還是什麼都得不到,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對於元嬰期修者來說,一旦受傷或者靈力受損嚴重,往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徹底恢復,而在場的幾人誰不是仇家如雲,到時肯定被人乘虛而入。
“諸位不必再猶豫,無論成與不成,每人一粒元嬰丹,算是補償之物,可好?”大癡道人一臉肉痛,神色看上去有些猙獰。
“大哥,你,你……。”三戒看着大癡道人,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元嬰丹乃元嬰期修爲才能承受的住,所以稱之爲元嬰丹,這元嬰丹服下後瞬間恢復所有靈力,修爲更是暴漲二倍,雖然事後虛弱不堪本源之氣大傷,但卻是絕對的保命聖藥,珍貴度不亞於那霹靂雷珠。
白冶幾人眼光一亮,他們本就不會真的輕易放棄,都是魔門排的上號的人,又豈會膽小如鼠,這麼做只是爲了給大癡兩兄弟施壓,不曾想大癡道人好東西如此多,竟捨得白白拿出三粒元嬰丹。
“我們又怎會不戰而退,傳揚出去我等如何在魔門中立足,大癡兄不必心疑,自當同進退。”白冶一人表態,風塵幾人並未出言反對,算是默認了。
“既如此,諸位可準備好。”大癡道人早已知道無論拿不拿出元嬰丹,都會是這個結果,只是他不想拖太久,二嗔的安危纔是他最看重的,其他一切都可以捨棄。
白冶幾人點點頭,大癡道人神識猛的朝長史府射去,將整座府邸籠罩住,一股股凌厲的殺氣席捲而去,長史府中的人驚恐的看着天空,頓時許多人四處逃竄躲避。
“玉瓊門李坤在此,何人如此放肆。”一股威嚴的氣息傳出,將那殺氣驅散,一人從後院一間廂房中走出,下一秒便出現在衆人面前,相距也不過七八米。
那李坤的速度極快,聲音中帶着強大神識,摧人心神。白冶幾人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這李坤的修爲比在場的每一位都要高,或許有着元嬰期大圓滿的修爲。
“魔門中人?”李坤眉頭緊皺,語氣中不自覺的帶着輕視、厭惡。
衆人都聽出了李坤言語中的意思,他們每一人都是魔門中有名有姓的主,平時與正道弟子也是勢不兩立,現在更是咽不下這口悶氣,脾氣最爲火爆的章仇滿臉猙獰,道:“我到以爲是誰,原來是玉瓊門小兒。”
李坤眉頭更是鎖成了一條黑線,看向那章仇,卻沒有說話。
章仇感到一絲寒意傳來,直至心扉。章仇心中震驚不已,那李坤的一個眼神就能侵入人心扉,那是何種手段。也看清楚了與對方的差距,章仇神色陰晴不定,可沒有再出去挑釁。
原本大癡道人是想借助章仇去試探對方到底實力如何,卻不曾想章仇很快便偃旗息鼓,這可不是他的性格,大癡道人雖然疑惑,卻沒有去問。沒人願意打頭陣,大癡道人知道只有靠自己。
“你們玉瓊門速速交還我二弟,此事就此作罷,否則定讓你玉瓊門雞犬不靈。”大癡道人沒有絲毫懼意,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朝李坤索要二弟。
李坤心中疑惑不已,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口中的二弟是誰,心中判斷着對方是不是隨便找個藉口來挑釁,於是冷冷道:“你等速速退去,今日饒你等性命。”李坤的言語中極度的不耐煩,那厭惡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真是不知死活,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我大癡道人在此立誓,今日若我二弟有任何損傷,定是不死不休。”大癡道人惱羞成怒,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哪怕在正道弟子中“大癡道人”這個名號,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原來是陰燭門七魔之一的大癡道人,哼,果然好大的氣場。”李坤倒是也知道大癡道人的名號,陰燭門七大弟子之一,只是李坤輕視之意更甚,此時的神情完全沒有將其放在眼裡。
“辱我大哥者,死。”三戒冷笑着,一把飛劍破空而出,直接斬向李坤,那靈力瘋狂朝飛劍中匯聚,一時間光芒四射,激起陣陣寒風。
眼看那飛劍就要落在頭上,李坤突然消失在原地,居然出現在三戒的頭上,一道靈力從手中打出,直接逼向三戒的胸膛。三戒雖然撲了個空,可很快穩住心神,第一時間感應到了李坤的位置,連連倒飛了幾十米。
那李坤並沒有追逐,又是一道靈力打出,這一次三戒無處可逃。大癡道人如何會讓三弟受傷,數十道靈力幻化的刀刃襲向李坤。原以爲李坤會稍微閃避,三戒便能躲避開那靈力,可李坤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迎着那刀刃朝三戒飛去。刀刃狠狠擊中李坤,幾聲巨大的聲響傳來,可那李坤速度絲毫未減,直逼三戒而去。
大癡道人心中一稟,雖然只用了五分修爲,可輕易便被人破掉,足以證明對方的強悍。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大癡道人祭出一把飛劍,那股邪氣將四周的靈力吞噬殆盡,發出陣陣咆哮。大癡道人從身後襲向李坤,這是圍魏救趙的計策,豈止那李坤忽然一分爲二,飛劍斬向那幻影,沒有傷到李坤分毫。
李坤右拳打在三戒肩膀上,很快化拳爲掌,一掌輕輕印在三戒胸口處,三戒擋在身前的術靈牆被拍成粉碎,整個人倒飛出五十來米才穩住身形。李坤並沒有繼續追擊,反而又退回了原地。
“三弟,你怎樣?”大癡道人撇開李坤,飛至三戒身旁,將其扶起。
“還好,還能承受的住。”三戒按着胸口,聲音也小了許多。
大癡道人神識探去,三戒體內靈力混亂不堪,連識海都在輕微顫動,連忙將靈力輸入三戒體內,很快將那騷動的靈力壓制下去,識海也恢復了平靜。
“諸位還等什麼,一齊出手。”大癡道人見識了李坤的手段,也知道憑藉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取勝,但是幾人同時出手,李坤定然招架不住。
一旁的韓魏對大癡道人嗤之以鼻,打不贏便一起上便是卑鄙無恥,對於李坤的修爲又是一陣羨慕,也帶着一絲敬佩,一人之力面對五名元嬰期修者也毫不畏懼,那是何等自信與張狂。
“你是血殺。”最沉默的李慶孺再次開口,只是神色顯得很不自然。
此話一出,大癡道人還有白冶幾人神色也變幻不定,連攻勢都散去。那血殺的名頭之盛,魔門中人沒有幾人不知,血殺生性嗜殺,有着元嬰期大圓滿的修爲,死在他手中的魔門弟子足有上千人,其中不乏元嬰期修者。魔道幾大門派也派出高手圍剿過,卻一次又一次被李坤逃脫,而且每一次損傷不少高手。
“最後給你等一個機會,滾。”李坤的神識包含其中,混合在那個“滾”字中,如轟雷一樣,震人心扉。
那一字之威讓衆人齊齊後退半步,可這半步代表着修爲的巨大差距,大癡道人神色一再變幻,白冶幾人心思各異,此時卻隱隱以大癡道人爲主。片刻後,大癡道人冷冷道:“今日記下了你血殺,這恥辱一定親手清除。”說着轉身離去,白冶幾人沒有猶豫一起跟上,衆人心中憋屈不已,滿腔的怒火似乎要將天地燃燒。
此刻最震撼的莫屬韓魏了,這纔是正道弟子的威嚴,所有邪魔退避三舍。隱隱間韓魏一陣興奮,突然有了一種追求,那是站在巔峰俾睨天下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