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想不到上天這麼照顧老夫,讓老夫佔據了這麼一個大好的軀體。‘神器’又怎麼樣?老夫只要把‘玄月斬’施展開來,照樣能贏你。”樣子雖是韓風,但軀體已被欲魔佔據的“韓風”大笑着道。
衆人見他氣勢如龍,都不禁心驚,就連那滿嘴鬍鬚的老頭,也覺得現在的欲魔,似是已經達到了頂峰時期。以“欲魔”三百多年的道行,那滿嘴鬍鬚的老頭雖已達後天境界,“神器”在手,只怕也奈何不了他。
之前並肩趕來的那兩個人正是老道和老頭,也就是“狗道士”和風百川,他們的修爲比不上滿嘴鬍鬚的老頭,眼見欲魔佔據了韓風的軀體,兩人心裡甚是着急,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忽地,“韓風”全身一震,一手按着腦袋,一臉的痛苦,嘶聲叫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五指妖尊一直在旁不動聲色的觀看,此時只道是欲魔在佔據了韓風的軀體後的後遺症發作,認爲正是自己的大好時機,遂將功訣在心裡默唸,身形一晃,化爲一隻大鷹,利嘴啄向了“韓風”的手腕,要把“玄月斬”叼走。
大鷹的出擊本來已經很快了,但就在它的利嘴即將啄到“韓風”手腕的時候,“韓風”一聲大喝,手中的“玄月斬”一劈,重重的砍在了大鷹的利嘴上。
“砰”的一聲,場中颳起一股颶風。令人駭然的是,大鷹的利嘴,居然沒有被“玄月斬”劈碎,只是流出鮮紅的血。不過,大鷹想要脫身飛出,已經不可能,“玄月斬”上發出的銀光,已將它牢牢的吸走。
大鷹掙扎了幾下,未能擺脫“玄月斬”的控制,只得拼了老命的與“玄月斬”做生死抗爭。從表面上看去,這是“玄月斬”與大鷹在爭鬥,其實,這是欲魔與五指妖尊兩個之間的較量。
以欲魔的功力和修爲,五指妖尊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但一來他要經受一股疼痛的折磨,二來五指妖尊好歹也是先天六品的高手,神通極大,拼命之下,一時之間,欲魔又怎能將五指妖尊擊殺呢?
兩人這番較量,已在四周佈下了一道氣層,除了那滿嘴鬍鬚的老頭外,其他的人,誰也不敢冒然出手。那滿嘴鬍鬚的老頭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欲魔和五指妖尊都是一代妖魔,他出手幫那一個,都是不討好的事。
過了半會之後,大鷹身上的氣勢開始變弱,正是五指妖尊不敵的跡象。又過了一會,忽聽一聲哀嚎響起,大鷹在一番掙扎以後,瞬息變回五指妖尊原來的樣兒,被“玄月斬”穿破了身子。
突然間,一縷幽光從五指妖尊體內飛出,向外逃逸。這縷幽光正是五指妖尊的“靈元”,他的“靈元”雖然比不上欲魔的“靈元”那麼大,但已經成形,小有根基。
“靈元”人人都有,但絕大多數的人死後,“靈元”會在死的那一刻消散而去,能將“靈元”修煉成形,不至於在死後消散的,至少也是先天六品。
見五指妖尊的“靈元”要逃,“韓風”面上閃過一道冷酷之色,將“玄月斬”放出,銀光一閃,便將那縷幽光擊得四散,歸爲虛無,而“玄月斬”又瞬息飛回,落在了“韓風”的手中。
這一次,五指妖尊不但肉身死掉,就算是唯一的一縷“靈元”,也被欲魔打得飛散,算是死得乾乾淨淨了。
那滿嘴鬍鬚的老頭看到這裡,忽將左手一張,之前那張出現過的“寶網”從他左手中的一枚戒指裡飛出。“韓風”起身要逃,卻被無色神尼、“狗道士”、風百川放出兵刃,將百丈來大的半空守住。
“韓風”無路可逃,突然回身,將手中的“玄月斬”放出,只聽“轟”的一聲,那張“寶網”被“玄月斬”劈成兩半。
“韓風”哈哈一聲大笑,瞬息收回“玄月斬”,身形如電,向外逃去,但就在這個當兒,那滿嘴鬍鬚的老頭一聲大吼,將手一指,那柄屬於“神器”的飛劍又復出現,後發先至,變成兩丈多長,周身發出三色光彩,將“韓風”罩住。
“韓風”擺脫不得,正要施展功法與滿嘴鬍鬚的老頭鬥上一鬥,驀地,纔剛壓制下去的那股疼痛突然襲來,而且比先前更要痛苦百倍。只聽“韓風”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撲倒在地,打起滾來。
這個情形,分明就是欲魔控制不了韓風的身子。
說時遲那時快,欲魔的那股幽光從韓風體內飛出,但就在這股幽光飛出的剎那,欲魔的“靈元”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他一身的功力和修爲,竟然沒有跟隨“靈元”一起飛出。
尚未等欲魔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會明白是怎麼回事,那把發出三色光彩的飛劍流星一般閃過,將欲魔的“靈元”擊得四散,就此徹底完蛋。
滿嘴鬍鬚的老頭將飛劍收回之後,面上微微一怔,但欲魔的情形,他沒有發現,就算髮現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爲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他只覺這麼毀掉了欲魔的“靈元”,似是有些過於輕鬆了。
方夢白見韓風在地上不停的打滾,身形一展,已然來到韓風身邊,俯身伸掌一按,施展“天神訣”,一股柔和的神力將韓風全身罩住。
春三娘隨後趕到,見方夢白已經在爲韓風壓制體內的痛苦,也就沒有出手,站在邊上,一臉擔心的看着。
那滿嘴鬍鬚的老頭來到近前,伸手撿起從韓風手中扔掉的“玄月斬”。許多人都望着他,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去與他爭搶。
“三師叔,欲魔已死,師侄這就去了。”
霜晨劍東方木葉站在遠處,朝滿嘴鬍鬚的老頭彎腰行了一禮,將身一起,轉眼消失在山中。
“無色師太,我知道你這次出來,爲的是尋找一個根骨精奇的弟子,這‘玄月斬’就交給你,以後傳給你的弟子吧。”
滿嘴鬍鬚的老頭說完,走了過去,將“玄月斬”遞給無色神尼。
無色神尼道:“阿彌陀佛,貧尼多謝辛前輩的贈予。”
正要伸手拿過“玄月斬”,忽聽那白衣少年不滿地道:“老頭,你爲什麼要把‘玄月斬’送給她?你知道本公子是誰嗎?只要你把‘玄月斬’送給本公子,你想要多少金銀珠寶,本公子都可以拿給你。”
滿嘴鬍鬚的老頭一聲大笑,說道:“黃毛丫頭,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我不但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是誰的弟子。你怪我不把‘玄月斬’送給你,那你就來追我啊。”說完,將“玄月斬”交到無色神尼手中,甩甩衣袖,大步而去。
此時,春三娘已經認出這個滿嘴鬍鬚的老頭,正是那晚在迎春院裡呼呼大睡的人。
白衣少年見滿嘴鬍鬚的老頭那般“瞧不起”自己,氣得一跺腳,施展“躡空術”,朝對方追了上去,喝道:“老頭,你別跑,有膽量的話,就跟本公子站住,本公子要好好的教訓你。”
那滿嘴鬍鬚的老頭哈哈大笑,頭也不回,腳下走得飛快。那兩個門神一般的大漢擔心“少爺”有事,急忙追了上去。
那胖的中年人見了,搖搖頭,道:“這位‘少爺’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這時,方夢白已經將韓風體內的病痛壓制住,伸手一摸額上的汗水,在韓風耳邊說道:“小兄弟,你體內的這個怪病極爲奇怪,方某無法根除,將來你有機會到京城,就來‘摘星樓’找方某,方某請人爲你根除這個怪病。”
話罷,宛如一個大哥似的,伸手在韓風肩上一拍,將身一起,躍了出去。他的三個隨從,急忙展開身法,跟了上去。
四人出了六七裡之後,那高的中年人問道:“少主,那少年有何可贊之處,竟能讓你在他肩上一拍。”
方夢白道:“那少年堅忍不拔,換成其他的人,經受那麼大的痛苦,只怕早已七竅流血而死。這樣的人,我最敬佩,值得結交。”
那矮的中年人嘆道:“少主如此看得起那少年,只可惜那少年不懂功夫,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苗子。”
那胖的中年人道:“那姓舒的人好像就是三十年前,喜歡打抱不平的一代豪俠舒智豪,那少年既然是他的親人,他爲什麼不教少年功夫呢?”
方夢白道:“這個問題,也就只有舒智豪一人知曉了。”
說話之間,四人身形加快,轉眼消失在大山之中。
“玄月斬”既然已被無色神尼拿到手,那些想搶奪的人,自是不敢向無色神尼出手。方夢白四人一去,他們也都四散離開了場上,就連無色神尼,也在向風百川和“狗道士”單手唸了一聲佛號之後,施展神通遠去。
不多時,場上就只剩下風百川、“狗道士”、薛衝、美豔女子、春三娘,以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韓風。
“狗道士”走上幾步,伸手在韓風手腕上探了一下,確定韓風已經沒事之後,說道:“韓小朋友,你體內的這個怪病,貧道也無法根除,你若是願意的話,貧道想收你爲徒,請一位老前輩給你化去這個怪病。”
韓風呆了一呆,道:“前輩,請恕晚輩不能答應你。舒伯說過,在沒有他老人家點頭之前,我都不可以拜任何人爲師。”
風百川聽了,罵道:“你這娃娃好沒道理,這樣的機會,你想求都求不到,居然還說不答應。”
薛衝在一旁說道:“韓小弟,這位前輩是有大本事的人,你拜他爲師,對你是莫大的好處,你千萬不要放過這等好時機。”
韓風當然知道“狗道士”是有大本事的人,但舒伯的話,對他來說,比聖旨還管用,就算是打死他,在沒有得到舒伯的點頭之前,他也不會拜任何人爲師的。
春三娘急了,道:“小風兒,這位前輩來頭大着呢,你拜他老人家爲師,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