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雷,如果換成那個女人,你會不會幫?”
雷子默微怔。
那個女人……
一想起那個女人,他的心還是好痛!
究竟爲什麼要這麼折磨他?
越想逃避越無法避免。
如果是她……
雷子默眸子微眯,低下頭,將所有情緒隱藏到眼底深處。
“同樣如此!記住,別爲了一個女人把整個家族都得罪了,因爲,你得罪不起!”
“所以,爲了家族,就要我犧牲女人?”
“醫生都說了那藥找到可能爲零,何必白白浪費力氣!”
顧西眼中的火光一點點熄滅,是啊,他怎麼忘了,醫生都說找到可能爲零,他再拼,能拼過命嗎?
轉身,木偶似得邁着僵硬的步子離開……
剛打開門,傳來男人淡淡的聲音,“如果沒有解藥,她還能活多久?”
“雷大少爺,她怎麼樣,你會在乎嗎?”顧西苦澀一笑。
“嗯。”雷子默從鼻中冷冷哼出一聲。
“最多一個月。”推門之際,顧西淡淡道。
醫院。
午後日光正盛,安雨柒一人坐在窗邊,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
身體還是很不舒服,感覺很久沒喝水一樣,喉嚨疼的難受,身體動一下難受要死,不過落水而已,怎麼會這樣?
胡亂想着什麼,田敏端着飯盒走了進來,眼睛紅腫,看起來剛哭過。
安雨柒蹙眉,“小敏,你怎麼了?”
田敏臉上佯裝着笑容,“沒事,可能剛剛走的急,太陽又大,有點中暑了。”
一定不能告訴她有關自己病情的事情,不然以安雨柒的性子,指不定會怎麼想。
安雨柒細細觀察着田敏的神色,她性子單純,不像雷子默那般高深,心裡想什麼一眼便能望穿。
越這樣的表情越不對,安雨柒越發細心的盯着田敏,那雙銳利的眸子似是能把人射穿。
田敏心裡本來就緊張,被安雨柒一看,頓時手指都不知道該放到哪裡,卻依舊死咬着不鬆口,“我家裡有點事,不過你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事,很快就能解決。”
“真的嗎?小敏,我今天能不能出院?在醫院躺了這麼久骨子都酥了!”安雨柒活動了下手腕,脣角揚起淺淺的笑容,陽光下,皮膚更白皙無暇,如白雪般耀眼。
“不可以,醫生說你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田敏下意識的反應,一臉嚴肅的表情,不禁讓安雨柒又開始懷疑。
總感覺哪裡不對,可是田敏不說,饒是她再聰明,怕也猜不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雨柒看着田敏,田敏重重點頭,“你纔剛醒,身體這麼虛弱不宜走動,等身體好了再走也不吃啊!”
“可是我都請假這麼長時間,公司沒有問題嗎?我現在沒有一分收入,這不是要等餓死嗎?再者,住院也是需要交住院費的懂不懂?”
“經理說了,你的工資照發,這個不用你管。”田敏重新將安雨柒按回到牀上。
安雨柒正想說什麼,一道敲門的聲音將她思緒拉了回來。
“安小姐你好,我是A市公安局偵察組分隊隊長,有人報案說你被人故意下毒,下面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田敏心情跟着莫名緊張起來,被警察打了個措手不及,本來這件事情打算守口如瓶,如今因爲警察的介入,想瞞都瞞不住了。
“故意下毒?”安雨柒錯愕。
下毒?下毒!
這場事都能發生在她身上?她這生活過的未免太曲折了些。
處於下意識的,總感覺這件事又和餘冰冰拖不了關係。
不對,她現在不是應該關心中什麼毒,怎麼樣就可以解?
真是糊塗了。
難怪身體感覺越來越差,剛剛田敏看自己的神色中多了絲緊張。
這樣一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解釋通了。
安雨柒看着警察,“抱歉,在你提問我之前,我能先問你幾個問題嗎?”
現在思緒總算清醒了些,安雨柒揉揉太陽穴,坐起身子,示意隊長劉某坐下。
“我究竟中了什麼毒?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我沒有一點印象?”
安雨柒一系列的問題讓警察亦有些愕然,她還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
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旁人如何得知?
眸子瞥向一邊的田敏,蹙眉,卻並沒有說什麼,心下卻是暗暗佩服牀上女子的適應能力。
一般人聽到自己中毒的消息不是應該慌亂?而這女子恰恰相反,鎮定自若,彷彿事情不是發生在她身上一般。
頓了頓,回答道,“安小姐,這種毒只有在傷口破裂之後,配上一種名爲生草烏的毒藥纔有效果。你仔細想想,一個星期前都喝過什麼東西?有沒有人故意或者不小心劃傷你?”
劃傷?
難道是那枚戒指?
安雨柒摸向無名指處,脣角閃過一抹苦澀。象徵着美好愛情的戒指,在他手中,不過是用來對付敵人的工具,虧她還高興了好一陣子。
想來,她也真夠傻的。
搖頭,“之前在宴會上喝過酒,其他的不記得了。”
頓了頓,又繼續道,“警察同志,如果我沒有解藥,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會,這一點還希望安小姐做好心裡準備。其中你中的這個毒是有過先例的,解毒劑在醫術中也有記載,可是解毒劑中有一種藥近幾年被列爲禁藥,缺了它就不能配置解毒劑了……”
“解藥?”安雨柒臉色一白。
也就是說,禁藥交易是犯法的,市場上和醫院都無法買到禁藥,所以說,她死定了是嗎?
看着安雨柒蒼白的臉色,田敏不禁紅了眼眶。
小柒的命怎麼這麼苦,偏偏這種事都可以讓她給碰上,如果做不成解毒劑,小柒怎麼辦?
醫生說這個毒素蔓延很快,就和病毒似的,如果一個月之內不能服用解毒劑,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咳咳……”安雨柒猛地咳嗽起來,肺部火燒火燎的,一陣陣抽痛,喉嚨裡腥甜涌出。
她咳血了!
“小柒,你忍一下,我去叫醫生。”田敏急忙扔下熱水杯,奔門外出。
安雨柒仍舊咳嗽不止,警察同志坐在原地乾着急。
肺部越來越疼,咳嗽太過頻繁,呼吸已經跟不上節奏,窒息的感覺漸漸襲來,耳邊是紛繁的腳步聲,她的胳膊上傳來一陣刺痛,應該是護士在給她注射什麼……
“安小姐,現在感覺怎麼樣了?”眼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詢問。
“好多了。”安雨柒握緊拳頭,臉上強撐着一抹笑意。
之後,醫生囑咐了一些其他注意事項,田敏一旁認真記下,安雨柒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再度沉沉睡了過去。
此間,她醒了好多次,朦朧中,好像有什麼人來過,只走其他人,站在病牀邊看着她。
很熟悉的感覺,鑑於她目前的身體狀況,沒辦法想那麼多。
再次醒來,頭頂的白熾燈散發着刺眼的光芒,安雨柒用手背遮了遮視線,才環顧房間,看到房間裡那人,頓時怔住!
“趙醫生?”安雨柒沙啞着嗓子試着開口。
是不是病糊塗了,所以眼花?
“小柒,喝點水吧。”趙煜軒從暖壺裡倒了杯水,然後走過來將她扶起來,將水杯抵在她脣邊。
安雨柒處於下意識想躲開,這個男人,還是她當初所認識的那個他嗎?
她思緒很混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突然發生的變故。
記得當初時候,煜軒連一隻小動物都不捨得傷害,在他手下,只有救活的病人,從沒有失手的手術,現在,卻爲了救自己,而把她推上絕路。
看到煜軒受傷的眼神,安雨柒頓時有些後悔。
他是她心裡愛着的男人吶,今後要共度一生的男人,瞧她剛剛乾了些什麼。
毒是他下的沒錯,可是總應該聽他解釋纔對,什麼都不說直接給男人判了死刑,未免太過殘忍。
“小柒!”趙煜軒將水杯放下,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對不起,小柒,可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你認真聽我說。”趙煜軒雙手扶着安雨柒肩膀,幾乎鼻尖對着鼻尖,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你中的毒,需要一種禁藥才能配置解毒劑,而這種解藥,雷子默有。”
“雷子默?”安雨柒驚愕。
“沒錯,現在警察在抓一名犯罪嫌疑人,警方懷疑這個人販賣禁藥,而這個人現在卻在A市人間蒸發,我懷疑是這個人現在被雷子默藏了起來,而這個人手中應該有大量禁藥,如果雷子默拿禁藥救你,警察人贓並獲,就算不能告他買賣拿禁藥,也可以告他藏匿犯人。”
“所以……你就在我身上弄了這種毒嗎?爲了抓雷子默?”安雨柒眼角澀痛,猛地咳嗽起來。
胃裡甚至五臟六腑都火辣辣的痛。
如果說剛開始聽到醫生和警察的話她只是猜測,那麼現在,她可以肯定了,的確是趙煜軒,是他趙煜軒給她下的毒,難怪他那天會對自己那麼好。
她多希望不是他,她可以想,她和顧西接觸過,也許是顧西。和雷子默接觸過,可能是雷子默。
原來早從一開始他就算計好了,讓她中毒,她還滿心歡喜的接受了那枚戒指,她以爲那是他對她的心意,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