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議書——”千黎徹底愣住了,這幾個字猶如晴天霹靂,她不敢置信的拿起文件,看清上面的字後才僵硬着將文件放下,重新看向金律師。“這是衛城的意思?”
“對,財產合同上寫明,衛少名下的房子有你一半,而且願意支付你十個億。”金律師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十個億——”她膝上的手猛然握緊,此刻想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如果千黎小姐嫌少的話,我想衛少是願意再加的,畢竟衛家錢這麼多。”金律師說話帶着一點幽默,但她確實笑不出來。
“離婚協議書我可以籤。但在此之前我想看看衛城。”她不相信衛城會突來提出這種要求。
金律師表情頗有些爲難,最後還是無奈的妥協。“衛少很忙,湊空見你比較難,不如你跟他打個電話也行。”
金律師得到千黎的認可,便起身撥打衛城的電話。千黎坐在一邊靜靜看着金律師的一舉一動,只覺得好笑,自己也打過好幾次電話給衛城,但基本上都打不通,他竟這麼討厭自己。
“嗯,好!”金律師在一邊點頭說話,然後走近千黎放了免提,衛城的話被很清楚的放大。
“我不想見她,讓她簽了文件就走。”衛城冰冷的聲音透過手機話筒傳出來。
千黎臉色一變,剛要說話,便被金律師一隻手攔住。只能看着金律師跟衛城又說了點什麼,然後才見金律師走過來。
金律師臉上依舊是剛纔那副斯文的表情,但她的心境卻已經完全不同。“能不能把字簽了?”
“我說過,如果是他讓我走,那我絕不糾纏。離婚協議書我可以籤,但你說的財產,抱歉我不能要。因爲我從未爲他做過什麼,要的難以心安。”她說到這,從桌上重新拿起鋼筆跟文件。
握着冰涼的鋼筆,她的手開始微微發抖,不是鋼筆太涼,只是衛城瞬息萬變的性格讓她心寒。
鼻尖此刻有些泛酸,她握着鋼筆的手緊了緊,在合同末端快速簽上名字。名字一落下,她便激動的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千黎小姐。”金律師大步追過來,手中還拿着那份財產合同。“你這個沒簽。”
“它不屬於我!”千黎慌忙的繞開金律師,快步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從左手的無名指上摘下戒指交到金律師的手中,強擠出意思笑意。“這戒指也不是我的,有勞你還給他。”
她話一說完,急急忙忙走出去,一走出酒店會場的大門,她強忍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原本想着跟衛城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但她怎麼都沒想到,衛城卻要她一張紙。
她擦了擦眼淚不多的眼淚,失魂落魄的乘坐電梯出來。走出酒店的大轉門,因爲走的匆忙,加上沒習慣穿高跟鞋,一下子狠狠跌在地上。
擦傷從她膝蓋上清楚傳來,她咬牙忍着想站起來。面前卻多了一隻大手,她欣喜的擡起頭,卻對上顏策那雙含情脈脈的眼。“去扶你起來。”
“謝謝。”千黎沙啞着喉嚨,艱難的藉着他力度站起來。
顏策一眼看到她修長筆直的腿上,留下了鮮血淋漓的擦傷。“我帶你去醫院。”
“這是小傷,不礙事。”儘管千黎拒絕,但還是被顏策揹着上了車,送去了醫院。
不遠處的白色西貝爾上,他狹長的丹鳳眼直直的凝視着剛纔門口的一幕。看到千黎摔倒,他本想去扶,卻被顏策先了一步。
耳朵上的耳機還有着千黎跟金律師對話的聲音,千黎不會知道,她跟金律師的對話,他就在酒店外面的車上,因爲竊聽器,他一字一句都聽得非常清,但他卻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車子一路跟到了醫院,只差沒有跟着他們緊醫務室了。他站在醫務室門口,透過門縫看到裡面的情形。
只見顏策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膝蓋上的受傷處。“你怎麼走的那麼急?”
“我是想到一些事情。”她此刻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平靜的聲音讓一般人聽不出多大變化。
“我來。”護手走過來,從顏策手中接過藥棉,在她膝蓋上輕輕擦拭。
“不用了,護士小姐來就行了。”千黎笑望着護士小姐朝自己走過來。
護士看着顏策定定愣了幾秒,臉色竟然紅了起來。
“護士小姐,有勞。”千黎輕咳一聲,護士小姐不好意思,忙低下頭看她的傷,道:“只是擦傷,沒什麼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