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黎快速收拾好東西去付錢,從超市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距離午間休息只剩下一個半小時,衛城隨時可能會回來。
想到這,她加快動作拎着袋子下樓。
沉重的一個個袋子差點把她的腰壓斷,她咬牙忍着才勉強將袋子放進車裡面。就在她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忽然想起還有什麼東西沒買。她當即下車,卻看到了兩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怎麼會是她?”她疑惑地走過去,往假千黎跟金時俊的方向一點點靠近。越近她看得越清楚,原本還不怎麼確定的答案,現在看清了假千黎,心中更是納悶。
千黎站在牆角後面,露着腦袋小心翼翼地傾聽着他們的對話。遠遠看見假千黎跟金時俊在那爭論什麼,她豎着耳邊仔細傾聽着,越聽秀眉擰得越緊。
“你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假千黎甩開金時俊的手,表情冷然。
“你不怕到頭來只是一場空嗎?其實之前的那些所謂的話都只是你的藉口,你只是不甘心衛城對千黎的感情。咱們走吧,付出太多才會覺得不甘,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我雖然給不了你想要的一切,但是我會盡我所能爲你去做一切。”金時俊深情地握住她的手。
“你要的不是我想要的,你開始說支持我的。你知道的,從你把我救回來那天開始我就想着有一天把失去的都拿回來。我費勁心思在臉上動了無數刀,你清楚那種疼痛嗎?我付出了這麼多,現在你讓我收手就收手嗎?金時俊,這不可能!”假千黎決然地轉頭,一張絕美的臉上氣得蒼白。
“可你不是千黎,你是——”
金時俊話還沒說完,假千黎便一口打斷。“我現在就是千黎,這是所有人都認同的,而且衛城都這麼認爲。誰還敢說我不是,就你嗎?”
“不管是衛城,還是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所以我要得到衛城的心,只要他站在我這邊,所有的一切我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做到最好。”假千黎嘴角冷笑,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金時俊自嘲的抿起嘴角,苦笑道:“所以,我只有被你丟棄的份兒嗎?”
“我跟你從一開始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是個壞女人,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很感謝你當初救了我,但那不代表我就要用一輩子去償還。”假千黎冰冷着臉,無情的話語從她鮮豔的紅脣中吐出。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誰在那?”
假千黎低喝的聲音傳來,千黎慌忙從包裡拿出手機,手機拿出的剎那,一張紙不小心被帶了出來。她沒顧得上別的,第一反應就是跑。地上的紙在隨風輕搖,她頭也不回地往車的方向跑。
假千黎跟金時俊追出來,等金時俊追出去的時候,千黎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可惡!”金時俊低罵一聲,轉身的時候卻看到假千黎正蹲在地上撿紙,於是問:“你在幹什麼?”
假千黎攤開紙,上面病歷單上清楚寫着病人的病情還有名字。看到病例上的名字,她冷笑着把紙遞到金時俊面前。“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
“是誰?”金時俊問。
假千黎又將面前的紙往金時俊面前遞了遞。“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金時俊攤開紙,上面‘席珞’兩個字出現在他眼鏡底下,他有些詫異地握緊病例單。“是她。”
“我正想着什麼時候對她下手,這次可是她自己撞上來了,那就別怪我不近人情了。”假千黎臉上一寒,心中已經堅定了一個信念。
“你想怎麼樣?”金時俊擔憂地看着她。
“席珞原來出過車禍。”假千黎攥着病例單的手逐漸攥緊。
“那又怎樣,你想要挽回你從前的呀沒錯,但是席珞並沒有招惹你。如果你因爲衛城喜歡她而你就這樣的話,那你已經是喪心病狂了。”金時俊眼鏡後的眼睛很是無奈。
“我喪心病狂?”假千黎指着自己笑出聲,笑容只出現了兩秒便被她冰冷的眼神取代。“席珞現在已經知道我不是千黎,如果她告訴衛城,那我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而且衛城是不會放過我欺騙他的。你是要我去死,去換席珞的安全嗎?”
“我……”金時俊被假千黎弄得無話可說,他長嘆一口氣。
假千黎見他要走,立即把他拽住。“你要去哪?”
金時俊輕輕掰開她的手指,道:“我想靜一靜。”
“你不幫我沒關係,但是至少你別再管我。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我很殘忍,那你走吧,我們以後不用再見面了。”假千黎冷哼一聲,挎着包包轉身走向停車場。
金時俊回過頭,最後很無奈地看她離去。
千黎開着車急速奔馳,透過後視鏡已經看不到假千黎跟金時俊的背影。她這纔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是醫院打來的電話,她長舒一口氣,將號碼重新撥了過去。
今天是去醫院檢查的日子,要不是醫院打電話過來她幾乎都快忘了。回國之後,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差點忘了本身的自己還有一身毛病。
她來到醫院,因爲之前諾彬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她只要人來就行。
坐在椅子上,醫生看見她走進來馬上遞了一杯茶過來。像千黎這種人無論如何都是他們這些人得罪不起的,不管是現在衛城情人的身份,還是諾彬前妻的身份,又或者是席珞本身的身份。
“席小姐,帶病例資料了嗎?能給我看一下嗎?這樣的話我才能對你的病情更加了解。”中年醫生笑得很是和藹,也正是如此,纔會讓他殷勤的笑容看起來比較自然。
病例這種東西,因爲她擔心衛城看見,所以跟衛城住在一起之後一般都是放在包裡。千黎聽醫生這麼說,拿下包包就點頭。“有。”
醫生笑着坐在對面等待,千黎翻找着包,反覆找了好幾次卻都沒有找到。醫生看她臉色不對,擔憂的問:“怎麼了?”
“好像——”她努力回想着,但還是清楚記得自己明明是帶了的。
突然,她想起不久前在那裡偷聽假千黎和金時俊說話的時候。那時候一張紙掉了出來,如果時間夠的話她應該當時會撿起來,但是因爲假千黎跟金時俊就在後面追着,所以她才放棄了撿的想法,加上那只是一張紙,她怎麼都沒想到那是病例單。上面還有着她的名字,千黎想到這,臉色越來越差。
“席小姐?”中年醫生歪着腦袋,慈和地衝着她笑。
千黎啊了一聲,停下了繼續在包裡翻找的動作,其實已經不可能找到了,再找下去也是多餘。她想了一下便笑道:“抱歉,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太急,忘記了今天看病的事情。很多東西沒有準備充足,現在就複檢了,過兩天我會再聯繫你的。”千黎站起來,禮貌地跟醫生微微鞠躬。
當她走出那扇門的時候,臉上保持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如果說,假千黎當時撿到了她的病例,那也應該知道當時是她在偷聽。
她坐在車上深深閉上眼,揉着發疼的額頭臉上帶着疲憊。
車子駛入公寓,她提着兩大袋東西上樓。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假千黎站在門口,笑臉盈盈地向她走過來,看着千黎她手中還提着的袋子。“是不是我來的太唐突把你嚇着了?提怎麼多東西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千黎躲閃掉她伸來的手,徑自走到門前開了門。假千黎率先走了進去,開始參觀起這個公寓,完全將千黎拋到腦後。一邊看一邊笑道:“公寓買的真是漂亮,衛城看似冷漠還真是有心了。”
“家裡有點亂,如果你忙的話等幾天我把家裡收拾好了你再過來吧。”千黎放下東西已經開始下逐客令。
假千黎走到落地窗前,凝望着周圍聳起的高樓大廈笑了笑。“沒關係,好不容易來一趟,而且我也沒什麼好忙的。”
倆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假千黎像個女主人般的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爲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後將茶優雅地放下。“衛城愛的人是我,你不過還是一個新鮮的情人罷了。我知道你是被衛城擄來的,心裡有很多不情願,所以我願意幫你離開或者徹底擺脫掉衛城。”
“多謝,衛城的確是把我擄來的沒錯。但我也是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的,從開始到現在,我從未想過要離開他。勞你這麼費心傷神,不如你自己離開來個眼不見爲淨也未嘗不可。”千黎似笑非笑地面對着假千黎,兩人心中各自盤算着小九九。
假千黎重哼一聲,嗖地站起來。“你可別不知足,我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別弄得到時候敬酒不吃吃罰酒。”
“讓步?”千黎坐在沙發上巧笑倩兮道:“跟我說這些話的人好像不是你,讓步這兩個字更加不應該是你說出來的。衛城纔是真正的掌權者,你要是有本事就讓衛城趕我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