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
蘇堇華睨了眼身旁的韓沐嘴巴噘了起來,喃喃地說:“我好不容易砍價砍到四十二塊,你幹嘛不要找的零錢。”
聽到她的嘟囔聲,韓沐轉頭看着她,英俊的臉上泛起淡淡的淺笑。
“人家不是說小本生意?”
“可我好不容易砍下去的價……”
“不要跟窮苦老百姓爲了一點小錢計較。”
“……”
他說那個水果攤的老闆娘是窮苦老百姓……
這比喻……
或許在他眼裡,比他窮的都是窮苦老百姓。
蘇堇華苦哈哈一笑,難得韓沐善心大發,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她就不計較了。
車子駛到醫院,蘇堇華直奔住院部,她的兩條小腿跑得飛快,韓沐拎着水果跟在後面,竟被她落下幾米遠。
他加快腳步貼身跟上去,到了住院部,蘇堇華急切地推開門走進去,卻是看到任曉曉坐在病牀上,兩手揪着文楠的衣襟,重要的是兩人的脣是緊緊貼在一起的。
她被這畫面驚得愣住,韓沐隨後跟進來,也被這一幕驚得微愣了下。
發現病房裡進來了人,任曉曉慌里慌張地鬆開文楠,故作鎮定地順了順耳後的長髮,整張臉紅得如同熟透的蕃茄。
文楠後知後覺地韓沐和蘇堇華來了,身子僵硬地站起來,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上此刻也是染上了一抹緋紅。
“韓總,蘇小姐請坐。”
他語氣硬邦邦的,向兩人示意沙發的方向。
韓沐將水果放在茶几上,十分慵懶地往沙發上一坐,大長腿愜意交疊,一隻胳膊隨意搭在沙發的扶手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文楠。
看文楠目光閃躲的樣子,顯然是被任曉曉那一個吻搞得三魂丟了兩個半。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要對文楠刮目相看了,這纔在醫院守了幾天,這麼快就撩上了妹子。
據他所知文楠有個女朋友……
“那個,Joni你身體好了啊?”任曉曉故作鎮定地打破病房裡的尷尬氣氛。
蘇堇華笑了笑,直接在牀邊坐下說:“好的差不多了,你呢,你怎麼還住院了?”
任曉曉視線一轉,朝文楠瞥了眼,剛要開口說實話就被文楠搶先一步:“重感冒發燒。”
任曉曉瞠目結舌。
“好好的,怎麼發燒了?”蘇堇華嘀咕一句。
任曉曉發現文楠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忙笑着跟蘇堇華打哈哈:“沒事,小毛病,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你可一定小心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你放心吧。”
兩個女人在病房裡聊天,韓沐起身和文楠走到病房外面,之前安排的兩個保鏢守在門口十分盡職盡責。
兩人在走廊上站定,視線對上的一瞬文楠快速垂下了眸子,神情有些尷尬地說:“任曉曉的身體恢復情況很不錯,這週末就可以出院。”
“嗯。”
韓沐兩手插在褲兜裡,目光審視地打量着他,想了想,問道:“你不是有女朋友?”
“分了。”
韓沐眉頭一挑,笑問:“什麼時候?”
“三年前。”
“……”
文楠三年前和女友分手可他卻沒有發現文楠有過半點反常。
“那這個任曉曉……”
“剛剛那個吻是意外。”文楠擡起頭來,身姿站得筆挺,梗着脖子搶着解釋。
那個吻的確是意外,是任曉曉忽然之間抓住他的衣服將他一把拉過去,然後在他還沒有回神的時候就吻住了他。
巧就巧在那一幕正好被韓沐和蘇堇華看到,他的老臉丟光了。
韓沐無奈一笑:“我說什麼了?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我只是闡述事實。”
“我看任曉曉不錯,都敢替你擋刀子,你不如……”
“韓總,這是兩碼事。”
韓沐笑笑,沒再繼續提起任曉曉這個名字,不過文楠跟着他這麼多年,快四十的人了還沒家室,這一點他的確有點替文楠着急。
想了想,他說:“等堇華的毒、癮戒掉,我給你安排幾個好的……”
“韓總不用爲我的事情操心。”
話還沒說完,又被文楠搶了拍。
韓沐眉頭蹙了下,有意想替文楠安排幾個相親反而遭到拒絕,面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行,你不急的話就先打着光棍。”
“……”
這一次換文楠目瞪口呆。
在醫院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兩人走出住院部的時候聞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喊聲,是在叫蘇堇華。
蘇堇華聞聲回頭,卻見安美琪和韓臣一前一後走過來。
她吃驚不小,但細細一想,不由地笑了。
顯然安美琪是和韓臣合好如初了,來醫院自然是做婦產檢查的。
她腳步頓住,等着兩人走過來,她停下來,韓沐的腳步也跟着停下。
安美琪加快腳步,臉上堆着笑,激動地走上前來,兩手親暱地挽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說:“緣份啊,在這裡都能碰上你。”
“員工住院,過來看看。”
“誰啊?”
“曉曉。”
“她沒事吧?”
蘇堇華笑着搖了搖頭,目光在韓臣的身上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跟韓沐真有幾分相似,無論高大的身材和還是俊朗的面容,尤其那雙眼睛非常神似。
這是她失憶後第一次見到韓臣,他和韓沐站在一起很容易能辯識出兩人是兄弟,大概是那雙黑亮的眼睛太過相似了。
“哥,她是……”韓臣的目光在蘇堇華臉上停留,雖知道蘇堇華整容失憶的事,不過當真見到她本人,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你大嫂。”韓沐介紹。
韓臣瞳孔微張,看着蘇堇華那張陌生的臉消化了一會兒,還是恭敬地喊了聲大嫂。
蘇堇華衝他微微一笑,跟安美琪率先走在前面,兩個男人慢條斯理地在後面跟着。
天已經暗了下來,街燈亮起,各色霓虹燈也開始閃爍起來。
車子停在路對面,四個人兩兩同行。
“最近在忙什麼,聽說你有時不去公司。”韓沐忍不住發問。
韓臣沉默兩秒,壓低了嗓音說:“有個朋友去世,張羅她的葬禮耽誤了。”
“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