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盛京

緩緩走近的上官雲珊在夜色之下,看不清她的神情。

上官雲珊同樣看不清坐在亭子內的二人,更不知他們二人從何時相聊一直到現在,而她此刻的心彷彿被一根線拉扯着,越拉越緊,越拉越痛。

蘇陌深眸微閃,站起身來,對已經走近了亭子內的上官雲珊,笑道:“不知郡主深夜來此見我,有何要事?”深夜來此應該爲的不是她,而是坐在她對面的男子。從上官雲珊出現在盛京時,她就已知祁墨的墨王妃之位會是屬於上官雲珊。

所以,她對祁墨,能遠就遠。

妾之位,她前生今世皆不屑,也斷然不會爲一男子而失去自我。

想到這裡,她眼底剛剛微微有的一縷暖意,已在她強大的理智中,盡數消失。

上官雲珊笑意盈盈,主動牽住了蘇陌的手一同坐下,“你過兩日就要回盛京,在邊境的日子如此短暫,而我們怕是要許久以後才能再見,想着你晚上的時候應該不會有事,便用過晚膳後就來了,想不到墨也在。”用過晚膳後,她在等待中漸漸的已經控制不住心,索性也就前來看看。

或許在還沒到客棧的時候,她會有一些期望,或許祁墨去處理要事了,並不會前來見蘇陌。

結果……

他真的在這裡,與蘇陌二人花前月下,飲茶暢談,好不快哉!

“真巧。”蘇陌清冷的聲音淡淡的說出了二字,此二字意味深遠。

上官雲珊愣了一下,怎會不知真巧二字中蘊藏着諷刺的意味,她與蘇陌算不上好友,緊緊只見過兩次面,但是在她心中,蘇陌這根釘子卻早已定在心中。若非因爲祁墨的關係,她倒是希望與蘇陌成爲好友。與聰明人成爲朋友,也可免去許多煩憂。但是,轉念一想,最不能與聰明的人交友,否則很多想要隱藏的心思會被看的一清二楚。

“墨,是我來的太過不合時宜了對嗎?”上官雲珊看向祁墨,夜色下,他的雙眸格外幽深,她看過去時有些失神,不自覺的語氣裡有着明顯的妒意和怒意。他們相識多年,她對他是全心全意,自然期待他對她也要全心全意。幾年來,他回到盛京後,有許多人往墨王府送美人兒,但是她知道,他不會多看一眼。只是,如今……她看向身邊的蘇陌,他在意蘇陌。

蘇陌眉梢微挑,起了身,對二人笑道:“我有傷勢在身,現在該是服藥的時間了,你們先聊着。”話落,她對二人施禮,然後迅速離開。

祁墨擡眸掃向站起的蘇陌,她在躲什麼?僅是片刻間,他眼中怒意騰起,她躲的是他!

上官雲珊有些意外,蘇陌趁機離開,是在表明態度,其實蘇陌不想與祁墨有瓜葛?

“雲珊,你不該來此。”祁墨聲音沉冷的說道。

“我在意你。”上官雲珊輕咬着脣瓣,幾番掙扎後,她選擇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因爲在意他,所以決定過來看看。

晚風拂面,上官雲珊忽然覺得眼中酸澀,一滴淚從眼中滴落,她迅速的擦掉,不想令人看見她此時的軟弱。

祁墨微微愣住,他盯着上官雲珊良久,最後說道:“雲珊,有些事情你不懂,也無需懂,但屬於你的始終都會屬於你,她不會撼動你的位置。”

上官雲珊性子要強,也未曾軟弱過,特別是在他的面前,可此刻聽到了他的承諾後,她破涕爲笑,“恩,我知道的。”

“蘇陌……她出現的有些例外。”祁墨半眯着眸子,輕聲說道。

上官雲珊緊抿着脣,輕咬着貝齒,“她有何例外之處?”

有些原因,其實她心中也清楚,因爲蘇陌的性子不似很多女子一般柔弱,相反蘇陌是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總是能夠應對許多他人無法面對的困境,又能不卑不昂,她曾在暗中打量過,蘇陌也並非是從小就這個性子,而是後來在監牢五年中漸漸形成的,或許也是老天厚待蘇陌,有人暗中買通獄卒要欺辱她們姐妹,當輪到她的時候,趙五公子適時的出現了,同時,他也出現了。

“你回王府吧。”祁墨沉聲命令道。

上官雲珊自嘲冷笑,帶着氣憤站起了身,眼中帶淚的望着他,艱難的從口中吐出一個字,“好!”從小到大,她都認爲他在世上不會對其他女子好,只會對她一人好。可如今,他的目光在追隨着另外一個女子。

走出幾步後,上官雲珊停下來,回過頭看向他,“墨,你有沒有想過會傷害我?”

她等了半響,等待他的回覆。

只是,等到的回覆卻是他殘忍的揭穿真相,“雲珊,你知道結局如何,也知道該如何抉擇。”

上官雲珊神色微變,踉蹌退了半步,而後揚起頭眼中的淚已消失,高傲而優雅的離開。她的確知道結局如何,他身邊能夠與他長長久久之人是她,或許是他們從小到大的情誼,也或者是彼此間的利益,反正,已經綁在了一起,他沒想過解開,她也不能強求他的專心。

這是她早就知道的!

只是此刻面臨蘇陌時,她曾經沒有想過的事情,此刻以她無法忽視的姿態出現在眼前,她不能接受他眼中有其他人,她更奢求他能夠像爹一樣,即使娘病逝了,他也沒有納妾。以前她有足夠的把握,他與她的情誼不同一般,所以她無需去害怕哪一天會失去他,她曾不屑浪費心思去討他的歡心,更不屑去束縛他。可如今,她亂了陣腳,怕徹底的失去他。所以,晚膳過後,她即使喝了整整一杯熱茶仍舊是不能平靜,後來竟是一路趕來。

她究竟在哪一步走錯了?

還是,她應該一如既往,無需去走,因爲結局不會有絲毫變化。

……

蘇陌將藥服了後,又重新前來客棧後院。掐算着時間,祁墨和上官雲珊即使有話相聊,現在也差不多時間聊完了。

當見到亭子裡並無上官雲珊的身影時,蘇陌眉梢挑起。

“時候不早了,墨王不回去?”蘇陌並未入座,而是看向對面的祁墨輕聲提醒道。

此時客棧的人大部分已經入睡了,她剛纔回房間的時候正好碰見了鄭昊,他因擔憂她,所以一直在她房門口等着,她安撫了兩句後,鄭昊在安心回去休息。

“蘇陌,你到底怕什麼?”祁墨漆黑的眼眸灼熱的盯着她,不容許她逃離。

答案,此刻,他想要知道的是答案。

蘇陌微楞,緊接着揚起脣角明媚的淺笑,“我怕的是你。”她懼怕的是帶着陰謀的情,披着情意的外衣,裡面都是陰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不怕鋪天蓋地的算計,不怕受重傷忍受疼痛,唯獨怕的是還害人命的情。

情會擾亂理智。

她今後要嫁的人必須簡簡單單,給予她的情意也必須簡簡單單。

唯有簡簡單單的愛,纔不會被陰謀壞了初心,毀了結局。

更何況,她不是那棒打鴛鴦之人。

“墨王,以後莫要再輕薄民女了,民女不抗拒的確是因爲掙扎無用,但也在其中體會了一個一生不變的道理。”蘇陌壓低聲音,緩緩的說道。

她的聲音裡,似乎卷着迷離般的誘惑。

“什麼道理?”

“對墨王無情意。”

“……”

祁墨身子僵硬,面黑如鐵,沉冷壓迫的氣息瀰漫着四周。

幽深的夜,清冷的風,黑夜下的樹,氣氛壓的令人喘息困難。

蘇陌彎下身子,施禮,“民女告退。”

蘇陌走出甚遠,身影就要淹沒在黑夜裡。

“即使如此,你還欠爺一個條件。”祁墨冰冷的聲音在蘇陌的身後響起。

助她的二姐遠離盛京,此事,她記得。

蘇陌側眸。

須臾。

只聞身後輕輕的嘆息一聲,“也罷,回盛京後再說。”

蘇陌輕蹙着眉,輕聲回道:“好。”

盛京……

一個大染缸,身在其中,誰也乾淨不了。

……

翌日。

一則驚天傳聞,令邊境的小鎮子上炸開了鍋。

是爲何事?

昨日無人知曉,今日已經天翻地覆。

“你聽說了嗎?高副將家中出事了!”

“當然聽說了!真是丟死人了。高副將仗着深受鎮南王重用,就做下了如此騙人的事情!”

“是啊!明明高二小姐是個石女,不能爲人妻爲人母,看高副將仍舊是答應了穆公子的婚事!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啊!”

“有什麼難以置信的,高二小姐既然是石女,日後就是不能嫁人的,高副將豈不是白養了一個女兒,若非今日爆出此事,那將來穆公子迎娶了高二小姐後,得知高二小姐是石女更是不能對他人說,只能是任命吃了啞巴虧!”

“傳言準確嗎?”有人疑問道。“許是有人故意陷害高二小姐。”

“絕不可能是假!聽說是高副將家中的婢女,那婢女經常受高二小姐的責罰,差點兒打個半死,然後還被髮賣出去了。那婢女不甘,纔會說出這一實情。”

“你們見過那婢女?”

“我見過,就在前面不遠處的街頭上,她從人牙子手中逃出來的,心有不甘纔想要報復,一看就特別令人憐惜,此事絕對不可能是假。”

“原來如此!”

“是啊!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你們看吧,高家現在肯定是亂成一團了!”

有人聽了傳言,就去街頭看去,想見見那被高二小姐虐待的婢女,去了之後只看到在牆邊掛着的血書,血書的字跡潦草,一看字體就知道絕非是常年練字的人所寫,偶爾還有錯別字在其中。血書上主要是控訴高雪荷天生石女,暗中去各地看過不少郎中大夫,都是無能爲力,因爲有此隱疾,高雪荷性子極爲暴戾,對待下人就如同對待螻蟻一般,輕則打罵,重則打死,甚至是府中新買來的婢女,頗有幾分姿色的話,都被她暗中賣給人牙子,令人牙子賣入妓院。

衆人看到血書之後,體諒了此婢女,怪不得此婢女會出賣曾經的主子,實在是高雪荷欺人太甚了!

外面的傳言越來越不堪入耳。

高雪荷午膳剛剛用完,就聽了下人的稟報,面色立馬大變,她本想着今日去見鄭昊,給他銀子堵住他的嘴,可沒想到還未出去,結果是她曾經賣出去的婢女出賣了她!其實只要是她院子裡的婢女,稍微用些心就能察覺到她的異樣,所以她總是想方設法的讓身邊的婢女帶在身邊不足一年就賣出去,爲的就是即使那些婢女有所察覺,可還沒有知道太多的時候賣出去,她的秘密就能保住了。飛

果然是,東牆還未補好,西牆又露了!

實情她的確就是石女!

本就心虛,現在面對突然間就鋪天蓋地的傳聞,她更是無措。

高副將原本還在自己院子裡練劍,聽聞傳言過後他自然不信,他的女兒怎麼可能是石女?而且傳言多半都是假的,或許有人是嫉妒雪荷的親事,所以纔會在外面亂傳言。

可是,當下人說是高雪荷曾經身邊的女子所言時,高副將狐疑了,他擦了擦練劍時出的汗,就去找高夫人。沒想到高夫人面色發白,驚慌失措,他頓時明白,傳言是真的!

他的老臉都丟盡了!

客棧。

鄭昊敲了幾聲門後,就進了屋。

蘇陌此時正在洗臉。

“陌兒姑娘,外面的傳言是你……”鄭昊和七娘青兒一同在下面吃午飯的時候,聽見了客棧內的人都在議論關於高雪荷是石女一事。他聽聞此事也是爲之一愣,沒有想到是高雪荷身邊的婢女沒有守住秘密,可轉念一想,這幾年被高雪荷打罵的婢女不少,可怎麼偏偏在此時被人爆出了秘密?

他突然猜測到,或許是她所爲。

蘇陌用心洗臉,終於將臉洗淨後纔拿起一側的帕子擦乾臉,然後看向鄭昊,“恩,是我。”她不想欺騙他,今日一清早她便開始着手準備,爲自己輕微易容,她雖然不會將自己易容成男子,或者更爲迥異的容貌,可卻能夠改變一些容貌,再加上她特意的僞裝,想必就是相熟的人也會不認識她,即使覺得熟悉。但是對於陌生人而言,她則無需顧忌。

出門時她帶了斗笠,自然不會被人認出,歸來後也直接就上了樓,自然不會被人發現。

她之所以要僞裝成高家曾經發賣出去的婢女,是因爲這樣的身份最不會令人起疑。

“你怎麼會如此有把握?”鄭昊追問。若是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揭穿,她單獨行事,難道就不怕有危險?他當然知道她是爲了保護他們一家人。

蘇陌輕笑出聲,“自然有把握,一個天生有隱疾的人,能夠對你狠下殺手,便已說明她絕非心存善意之人。爲了能夠守住秘密,她身邊伺候的婢女必定不會長久。她爲了泄憤,自然會苛責下人,被她發賣過的婢女下場可想而知極爲悲慘,她必定心虛。”她與高雪荷見過三兩次面,從高雪荷的言談之中,也可斷定高雪荷是一個怎樣的人。

什麼樣的傳言能夠令高雪荷自亂陣腳,那麼就是這樣有着真憑實據的傳言。

所以,高雪荷現在心虛了。

心虛之下,就算是解釋都是心虛。

蘇陌脣角輕揚,高雪荷能夠堅持多久呢?

“陌兒姑娘,謝謝。”鄭昊猶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能說一聲謝謝。他定是上輩子積了福才讓他救了她,然後今日她救了他,也救了青兒,他的家纔沒有散!

“莫要言謝。”蘇陌笑道。“今晚我們就走。”

“什麼?這麼突然?”鄭昊有些意外,原本定於過兩日等事情再平息一些然後再走,也等着一切事情安排好後再走,怎麼蘇陌會突然決定就走了?

蘇陌點頭,神情莫測,“今晚正是很多人慌亂顧及不多之時,我們離開正是時機。”同時她也是在防備上官雲珊,有些人爲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傷害他人,昨晚上官雲珊突然出現在客棧,此舉動令她不得不防。同時,高家現在正是慌不折路之時。

鄭昊沉思片刻,回道:“好。稍後我就告知娘和青兒準備準備,是否告知陳若風?”

“無需。臨走時給掌櫃留信轉交給劉若風便可。”蘇陌道。

鄭昊不再多言,心想着雖然決定現在就離開有些令人措手不及,但是他也必須做好準備,路上所需的東西都要備好。

蘇陌則是陷入沉思,按照她的估算,高家得知傳言的同時,穆齊淵也必定會得知消息,對於任何一名男子而言,即將過門的妻子是石女,又被高家矇騙,絕對不會忍受,一定會尋上門去,而高雪荷雖然是天生就有隱疾,可又是極其愛面子高傲之人,若婚事被退,傳言更不堪時,她唯一的出路和選擇就是……自殺。

高家或許不會太過追究此事,畢竟不是個能夠擺在顏面上的事情,過多追究只會讓高家更無顏面。

但是,上官雲珊……定會察覺到端倪。

她不得不防。

……

高家亂成一團。

高副將狠狠的打了一掌高雪荷。

“你個孽種!明知自己身有隱疾,竟不告知於我!害的我顏面盡失!還未你定下親事!王爺定會追究我隱瞞之罪!”高副將氣憤不已,得知實情後,他整個人都發暈,這親事可是他用了些心機和手段得來的,可沒想到最後差錯是出在自己女兒身上!

現在外面肯定是對他笑掉了大牙!

高雪荷被打的滿嘴是血,一陣發懵,她哭喊着回道:“爹,此事又怎能怪我?!”難道她願意自己是石女?難道她不想自己只是普通人?

“既然知道自己是石女,爲何還要苛責下人?結果現在被下人泄露了你的事情,你可知現在外面的傳言有多麼的不堪入耳?你讓爹的顏面盡失!”高副將怒罵道。

高雪荷痛哭流涕,驚恐不已,“爹,只要我們不承認,就一定還有辦法解決的!”對,只要不承認,就一定可以解決!不要讓她知道是哪個賤人泄露她的秘密,還要讓整個鎮子上的人都知道,否則,她一定要讓那賤人生不如死!對,只要不承認,其他人又有什麼法子。

高副將聽到高雪荷的話後,沒有半分的高興,反而更是怒火中燒,“你個孽種!如此愚笨!你當鎮南王府的人都是傻子?只要用心查就能查到真相!”怪只怪他知道實情太晚,被妻女糊弄,若非今日知道了實情,日後穆公子和雪荷成親後,知道雪荷是石女,又該如何?

他一世英名,沒想到竟養了個如此愚鈍不堪的女兒!娶了一個打算瞞天過海的妻子!這種事情豈能隱瞞一輩子?遲早會被人知曉!若是讓他早一點兒知道,他必定不會答應親事,而且會在前兩年就將雪荷安頓在他處。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老爺!小姐!穆公子來了!”

下人驚慌的在門外稟告道。

整個高家上下雞飛狗跳,畢竟高雪荷的這件事情不是小事啊!

高副將一聽,收起怒氣,穩了穩心神,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如何面對穆公子,他命令下人道:“請穆公子進來。”

下人一聽,爲難的回道:“老爺,穆公子只是送了一封信,然後就走了。”

“信?什麼信?”高雪荷大驚。

高副將一把就奪過下人手中的信,結果看到最上面的三個字時,面色一下就黑了。他咬牙切齒道:“退婚書!”

高雪荷眼前一黑,爲什麼爲什麼穆公子不給她一次解釋的機會?

“如今,你只有一個方法能夠平復穆公子的怒氣,以及讓王爺重新信任於我。”高副將重新冷靜,他看向高雪荷,面無表情冷聲道。

高雪荷眼前仍舊一片黑,她面無血色的問道:“爹,什麼方法?”

“自殺謝罪。”

高雪荷渾身一顫,無比絕望!

……

一個時辰後。

鎮南王府。

上官雲珊午睡醒來時,又聽下人說起高雪荷一事。

原以爲不過是小事一樁,或許是外面人的傳聞。可現在再聽此事,便知事情絕非傳聞如此簡單,高雪荷是真的如傳言所說乃是石女。緊接着又得知穆齊淵已經親自前去送了退婚書。

“郡主,現在外面傳言極爲難聽,怕高二小姐一時間撐不住,穆公子也親自送去了退婚書,王爺也因此震怒,直言高副將妄想瞞天過海,小鎮上,不平靜了。”上官雲珊的貼身婢女筱筱低聲說道。

上官雲珊輕點了下頭,意味深長的說道:“雪荷惹到了她無法應對的人。”

“郡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害高二小姐?莫非傳言是假的?”筱筱吃驚。

現在外面的傳聞似真似假實在是有些讓人搞不懂了。

“是真。”上官雲珊低聲道。高雪荷一直想要隱瞞的就是此事,爲了這件事不惜要除掉知道秘密的鄭昊,而鄭昊是蘇陌的救命恩人,蘇陌絕對不可能放任此事不管。而高雪荷雖然也是聰明之人,但是與蘇陌相比還是相差十萬八千里,與蘇陌交手從一開始就註定高雪荷是失敗告終。

筱筱嘆息,“其實高二小姐也是個可憐之人。”現在幾乎鎮子上所有人都知道高雪荷乃是石女一事,而且傳言大多不堪入耳,現在穆公子又因爲此事而退婚,可想而知現在高雪荷是什麼樣的處境。她看向上官雲珊,有些好奇郡主會如此處理此事,畢竟高雪荷是郡主的好友。

“此事已經成了定局不可更改。”上官雲珊神情冷漠,聲音無情。不是她不想雪中送炭,而是現在的情況想要挽救,難!當初她對高雪荷的所說的話絕非是危言聳聽,同樣的事情,同樣的手段,有些人做起來是低端的,極其被人察覺的,而蘇陌做的,便是天衣無縫,從高雪荷打算害死鄭昊時,今日的結局就已經不可更改。

“高二小姐以後該如何見人呢?聽外面傳聞,高二小姐多年來苛責下人,有幾次還打死過下人,不過也沒有人在意。可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個婢女突然跑出來說出了高兒小姐的秘密。”筱筱小心翼翼的說道。其實高二小姐也就是在郡主的面前乖巧溫柔,好相處,但是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不可一世的,高家的下人都怕她。

所以,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怕是高家很多的下人都在暗地裡慶祝了?

筱筱知道,其實郡主早就知道高雪荷是什麼人。

上官雲珊擡眸掃了一眼筱筱,“待今日傳言平復一些,明日你前去高府一趟,爲我向她傳口信吧。”

“郡主請吩咐。”

上官雲珊擡起頭,喝下一口茶,目光冷冽,“自盡謝罪。”

“什麼?”筱筱大驚失色,小姐竟然讓高二小姐自尋短見!

上官雲珊冷笑一聲,“她別無選擇,若不自盡,必定會連累高副將,更連累整個高家,犧牲她一人可保整個高家。”其實高雪荷可以有其他選擇的,知道石女無藥可救之時,就該另尋後路,而不是打算在衆人視線下瞞天過海,此舉只會是自掘墳墓,就算是蘇陌不動手,日後穆齊淵怕是也不會容忍此侮辱的存在。

一名下人小跑前來,遞上一帖子,“郡主,是高二小姐命人送來的帖子,說是十萬火急。”

筱筱立即接過遞給上官雲珊。

上官雲珊接過來後,大概看了一眼。

是高雪荷的求救信,原來高副將的解決方法與她一樣,讓高雪荷自盡謝罪。高雪荷終究是怕死,爲了躲避死,她命人送來信,希望上官雲珊能夠幫助她。

“實在是可惜,不是我不助你,而是愛莫能助。”上官雲珊將信交給筱筱,目光幽深的沉聲道。此事已成定局,如若強行更改局面,只能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想盡辦法留下蘇陌,做好與蘇陌撕破臉皮的準備,同時,她無法保證留下蘇陌的後果,一,祁墨會相助於蘇陌。二,蘇陌詭計多端。到了最後,或許會兩敗俱傷。爲了高雪荷這麼做,不值。

高雪荷註定是棄子。

“郡主,怕是高二小姐現在還在等着回覆呢。”筱筱提醒道。

“看在她與我曾經交好的份上,告訴她,我會讓高副將將她厚葬,也明確告知她,她沒有其他的選擇。”上官雲珊冷聲回道。

筱筱立即應道,“是。”

“等一下,告知她,其實她的敵人是同一個人。”上官雲珊忽然叫停筱筱,眼眸裡的光芒忽明忽暗,令站在眼前等候命令的筱筱有了懼意。

一個時辰後。

從白天等到了黑夜,高雪荷一直癱坐在冰涼的青石磚上,失魂落魄,六神無主。

父親的命令仍舊在耳邊,她聽得真切,也記的真切。

他竟然叫她死。

以死謝罪!

如此才能平了穆齊淵的怒氣,王爺的怒氣。

到了現在,爲什麼她會輸的如此徹徹底底?

“那該死的婢女!該死的婢女!”她當初就不該讓那賤人活着離開,就該殺了那賤人!

“上官雲珊,我多年來討好你,如今我遇難了,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嗎?”高雪荷充滿期待的自言自語。這幾年來她可是煞費苦心的與上官雲珊交好,爲的就是日後可以得到上官雲珊的幫助,如今這一天到了,相信上官雲珊一定會幫她的。這麼一點兒小事兒,上官雲珊一定能夠想到方法幫她解決。

她絕對不會如此輕易被打倒的!

可結果。

當筱筱到了,傳了上官雲珊的口信後,高雪荷面色慘變!

爲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

上官雲珊選擇坐視不管!而且告知她唯有死纔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否則就會連累爹,連累高家!

等等!

上官雲珊話中之意是,她的敵人始終都是一個人?

都是一個人?

那是誰?

突然,高雪荷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名字,蘇陌!

難道是蘇陌搞出來的鬼?!

上官雲珊曾經說過她不能招惹蘇陌,因爲她不是蘇陌的對手,她當初不以爲意,現在想起來,身上一陣冷汗!不行,她就算死也不能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她要去找蘇陌問個清楚!

客棧。

陳若風晚上偷偷跑出來,打算來見鄭昊。

他今日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畢竟失去了心上人,和知道永遠都不可能與陌兒姑娘在一起,他傷心了整整一個晚上和一個白天,直到這會兒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但是他不改初衷,還是決定送陌兒姑娘回盛京。

最重要的是,他聽了外面的傳言,才知道原來爲什麼高雪荷要害鄭昊,是高雪荷恩將仇報,鄭昊不止一次爲她瞧病,原以爲是什麼大病,沒想到是這件事,虧鄭昊一直守口如瓶,結果到了最後高雪荷翻臉不認人!

“客官等一下,你是要見鄭大夫嗎?”

“是啊,怎麼了?”陳若風愣了一下,前兩日他隨意進來,怎麼今日會忽然將他攔住了?

掌櫃的立即從袖中拿出一封密封的信,“這是鄭大夫臨走時讓我轉交給客官的信。”

“臨走?什麼?你說鄭大哥走了?什麼時候的事兒?”陳若風大吃一驚,他不過就是白天沒有來,怎麼鄭昊就走了?“還有,與鄭大夫一起住在這裡的姑娘也走了嗎?”

“是的,就在一個時辰前走了。”掌櫃回道。

陳若風連忙拆開信,信是鄭昊所寫。

信上所寫很簡單,鄭昊怕再有事情發生,所以儘快離開。而陌兒姑娘也一同走了。

信上說,有緣日後再見。

日後,還能再見嗎?

鄭昊怕是日湖再也不會回來邊境了。

至於陌兒姑娘,原本就不是這裡的人,自然要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

陳若風眼眶微紅,站在原地拿着信一陣失神,沒想到昨晚一別,竟是永別。

“鄭昊!蘇陌!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身後有一女子瘋狂的叫喊着。

陳若風聽聞聲響,立即收起信,然後看向來人。

來人正是高雪荷!

客棧中的人開始對高雪荷指手畫腳,有幾人是見過高雪荷的,今日還聽了關於高雪荷的傳言,所以此時見到高雪荷時,頓時議論紛紛。

高雪荷已經顧及不了這麼多,她紅着眼,滿臉的仇恨直接就要衝上樓去。

“高二小姐,鄭大夫已經退房離開了。”掌櫃和店小二同時前去攔住發瘋的高雪荷。

高雪荷震驚,慘白的面色更爲蒼白,“離開?走了?”逃的如此快,怕是已經預料到她會來找他們吧!果然是他們做的好事!就是要害她的性命啊!

陳若風看着高雪荷,在其身後冷聲道:“高二小姐,您還是儘快離開此地吧,否則又要引他人議論。”此事明明是高雪荷自作自受,若非往日裡欺人太甚,怎會現在有人報復?這是老天在懲罰她!誰讓她欺負陷害好人!罪有應得!

高雪荷僵硬的轉過頭看向陳若風,突然發瘋的去抓住陳若風,“他們去哪兒了?”

“高二小姐你欺人太甚,若是繼續留下來豈不是要沒命?自然是遠走高飛!”陳若風滿臉嘲諷,冷笑回道。

“她是不是真的瘋了?現在竟然還想來害鄭大夫。鄭大夫可是難得一見的好人啊,前段時間她可是陷害鄭大夫入獄呢!”

“是啊,被她害的人不少,又何止鄭大夫一人,爆出她醜事的人不就是她身邊的婢女!”

高雪荷聽見客棧內的那些人議論她,她更是癲狂,放開陳若風后,就跑上樓,踢開每個房間,結果都沒有蘇陌和鄭昊的影子,她紅了雙眼,鄭昊和蘇陌跑了!她就是說破嘴皮也無人能相信她了。她一下渾身癱軟的躺在地上,耳邊所有人的議論聲都如轟鳴雷聲一樣,震的她再無求生慾望。

當天晚上,高雪荷就在自己房間中,留下可以爲高副將,高家找回點兒顏面的信件後,懸樑自盡。

此事在第二天便傳遍了,世人皆唏噓,若是高雪荷能夠不苛責下人,或許也不會落得這下場。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

晚上上官雲珊得到高雪荷已經懸樑自盡的消息時,同時也得知高雪荷前去客棧撲了空,蘇陌一行人已經在很多人沒來得及察覺的時候已經離開了!

“走了,竟這麼走了。”上官雲珊喃喃自語。

蘇陌到底求的是什麼?爲什麼可以如此瀟灑的離去?

“郡主,現在該做些什麼?”筱筱沉聲問道。

上官雲珊擺了擺手令筱筱退下,然後她一人獨自沉思冥想。

今日關於高雪荷的傳聞一定是出自蘇陌之手,而蘇陌如此快的離開,莫非是算計到了她會提醒高雪荷?

想到這裡,上官雲珊一身冷汗,這一切蘇陌都算計到了?所以無聲無息今日離去?

又或者,蘇陌只是在試探她,是否敵人對手?

莫非,她陷入了蘇陌的算計中?

“蘇陌,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我真的是被你算計了嗎?”上官雲珊喃喃自問,想的有些失神,燭光忽明忽暗,正如此刻她的心,也忽明忽暗。

她已得知蘇陌離開,那麼,祁墨現在也必定知曉。

她立即起身,前去找祁墨。

結果剛走到假山旁的亭子一側時,見到了坐在亭子裡獨自飲酒的祁墨!

他竟然沒有去找蘇陌,而是在此獨自飲酒。

酒香四溢,上官雲珊卻無意於酒香,她走進亭子,輕聲問道:“沒有去找她嗎?”

她,是蘇陌。

上官雲珊低眸看向眼前的一罈酒,已經見底。

他都喝了!

再看石桌之上,一封書信,信已經拆開。

夜色下,她看不清信上寫的是什麼。大概,或許,是蘇陌送來的吧。所以,他纔沒有去找蘇陌。她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或許祁墨會執意留下蘇陌,等待一切事情處理完後,他帶着蘇陌一同回盛京。

她放下手中的青燈籠,坐了下來。

祁墨的沉默,是壓抑的,令人有些無法喘息的,更是讓她膽戰心驚的。

“一個月後,我回盛京。”祁墨沉聲道。

上官雲珊心跳了一下,“一個月後回去?是因爲蘇陌,你才改變了計劃?”他難道忘記了計劃,定下最少一年,最多兩年的期限,是爲了他的大計,可如今他卻要打亂計劃!

祁墨沒有迴應。

上官雲珊眼眸內劃過悲傷,蘇陌的離開,到底是讓他更加上了心。

“那麼,我可以提出一個條件嗎?”上官雲珊斂下眼眸,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問道。到了此刻,她不能騙自己,更不能爲他尋找理由騙自己。

一切,已經不是幾年前,他們還是孩童時那麼單純了。

他們都要爲自己着想。

同時,他們還有共同的事情要去完成。

有時候,有些輸贏是暫時的,他,是暫時迷離了雙眼。

“回盛京後,就娶我吧。”上官雲珊低聲道。她以前太過自負,認爲她纔是他一生最在乎的人,所以私心想着,其實早就已經成定局的事情,她還想拖一拖,要讓他明白娶她進門是多麼不易的,從此以後更加的在意她,可如今,她不能自負,也沒有辦法再自負。

……

靜幽小道上,一輛馬車快速前行。

此道並非是官道,也並非是回盛京最近的路,而是有些繞遠。

一路之上,只有這一輛馬車穿行。

因爲小路有一些顛簸,鄭昊就放慢了些速度,畢竟現在天色已晚,只能依靠月光看着前面的路,速度太快也是不行。

因爲鄭昊多年來在外採藥行走,對四周都極爲熟悉,所以也不怕走錯了路。

他估摸着似乎應該快到一個村子了,便對馬車內的人道:“娘,陌兒姑娘,你們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村子了。村子裡有我認識的人,可以暫時住一夜。”

“好!”七娘有些睏乏,仍舊堅持着。

青兒一直抱着蘇陌,打着哈欠,道:“陌兒姐姐,你累了嗎?”

蘇陌微笑搖頭,“不累。”

“你這孩子,怎麼越發的喜歡纏着陌兒姑娘了?陌兒姑娘有傷在身,這兩日又極爲操勞,肯定已經乏了,讓陌兒姑娘好好休息休息。”七娘笑着訓斥青兒。

青兒嘿嘿笑了兩聲,“娘,過些日子我們就要與陌兒姐姐分開了,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再見。現在我纏着陌兒姐姐,以後就沒有機會纏着呢。”話落,青兒又覺得有些傷感,因爲沒有幾日了,他就要與陌兒姐姐分開了。

是啊,沒有幾日他們就分開了,馬車外的鄭昊嘆息一聲,他希望回到盛京的她,一定能夠順順利利解決所有事情。

蘇陌淡淡一笑,溫柔的撫摸着青兒的頭,笑道:“以後還會再見的。”話落,她深潭般莫測的眼眸望向外面漆黑的夜晚,盛京……盛京的那些人,一個月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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