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小心地望着外頭。
慕容慬道：“還有什麼事，你說罷？”
“白霓說……就算太子妃醒來，恐怕往後再不能生。”
“袁東珠也說不能生，可聖醫能讓她康復。”
“殿下，袁東珠是身子有損，用藥調養可康復。
天聖女受傷中毒，若在三日內尋到兩縷藥氣，許會無礙，毒氣唯有藥氣可化解。
藥氣是通過修煉聖醫術而生，毒氣是用靈草、各種毒蟲煉製成毒，進入身體，吸入人體的精氣化成毒氣。
藥氣難得，毒氣易生，故而藥氣比毒氣更爲珍貴。
‘心神亂’的毒氣太子殿下也知道，唯有藥氣可化解，今日天聖女體內的毒氣，非藥氣化解不可，不用太多，只需兩縷。這比昔日，太子殿下讓天聖女折損的八縷可少多了。”
元芸在苦笑。
慕容慬瞧在眼裡，這便是對他的譏諷。
他要裝友好兄弟的好人，卻害了自己的妻兒。
陳蘅雖未死，再不能生兒育女。
“我會盡快尋到藥氣。”
“好，我會等着太子殿下傳來佳訊。”
無論如何他亦要尋到兩縷藥氣，只要兩縷，就能化解陳蘅體內的毒氣。
慕容慬去了帝月山莊尋行雲、飛虎。
行雲正立在帝月山莊的寢院前，韓姬從裡頭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兩天了，怎麼還不生？
行雲氣得頭髮都快白了，時不時停下來，張望着產房方向。
一個弟子進來，揖手道：“左護法，太子殿下有請！”
行雲看了看韓姬的產房，對侍女道：“若是夫人生了，記得來稟。”
“諾——”
大殿上，慕容慬負手而立。
飛虎正在追問陳蘅的事，“聽說天聖女遇刺了，現在可好？”
“母子均安，只是……”慕容慬凝了一下，“你們能尋到體內修煉出藥氣之人？”
飛虎面露異色，“我聽白雯說過，整個醫族只有天聖女、大祭司能修出藥氣，就連元誠祭司，他亦只得半縷，僅這半縷就是個引子，潛心修煉，必能修出更多。”
“元誠有半縷，其他人當真沒了？”
“殿下以爲這東西容易修煉出來？這可是要悟《聖醫心經》，整個醫族，能悟心經的人也只三人，聽聞副掌殿大祭司在修煉心經，是否產生藥氣便不得而知。
藥氣能促進修爲更能保命，一縷藥氣就是一條命，就算是心臟中劍，只需將藥氣移到心臟，便可保命。在上古時候，醫族聖醫的一縷藥氣可是珍貴非凡。”
藥氣如此珍貴，他卻迫陳蘅耗掉了所有的藥氣。
她雖諒解了他，可他卻過不了自己心上這道坎。
陳蘅昏睡之中，靈魂又進入凰女境。
她能感覺到靈魂的衰弱，盤腿坐在鳳花樹下修煉，依舊不能恢復精神，靈魂虛弱，就連身體更是痠軟無力。
她的身體有毒氣！
確定這件事，陳蘅只能將毒氣鎖在傷口處，只是受傷的地方是小腹，那個小孩子刺中她的腹部，因毒氣的存在，傷口久久不能癒合。
鎖住了毒氣，她方能修煉，靈魂亦恢復了強壯，身體的痠軟亦點點消散。
她恢復了強壯的靈魂後，又想喚想身體，可靈魂與身體契合，毒氣又傷及到靈魂，這樣反覆兩次，陳蘅便明白，這毒氣頗是怪異，就似特意爲了害她纔出現的。
她只得放棄甦醒，讓靈魂繼續回到凰女境修煉。
三天了，整整三天，慕容慬都在尋找藥氣。
然而，問了無數的人，就連御醫也問過，依舊沒找到半縷。
御醫們好奇地問：“藥氣？這是醫族的東西？”
慕容慬道：“御醫也是醫者，你們就沒有修煉出藥氣。”
一位年長的醫正揖手道：“殿下所說的藥氣，老臣聽人提過，聽說整個醫族只有天聖女與大祭司修煉出藥氣，甚是奇特，這藥氣有解毒、治病的奇效。”
陳蘅傷口上的毒氣太過厲害，若再尋不到，她今生就不會有孕育兒女的能力。
雖然他們有兒子，可對於一個太子來說，一個孩子是遠遠不夠的。
沒有，太醫院也沒人有藥氣。
慕容慬又憶起昔日，他逼着陳蘅給十二皇子解毒。
沉思片刻，他折身前往皇子所。
慕容懷令宮人給慕容慬斟來茶水。
慕容慬捧着茶，看似無波，卻在斟別是否有毒。
他雖信慕容懷，那是曾經，自那次在冷宮聽到對話後，他就開始防備蕭靜妃。因爲防備，也因他聽了陳蘅的話，這一徹查，牽出了拜仙教。
“十二皇弟與拜仙教的人很熟吧？”
慕容懷的手一顫，玉杯跌到地上，摔缺了一塊。
慕容慬道：“太子妃從你身上吸走的毒氣多不勝數，除了‘心神亂’還有其他不知名的毒，也正是爲了救你，她在遇刺之後，無法保全自己的命。”
他定定地看着慕容懷，他救了慕容懷，卻害了自己的妻子。
陳蘅的自私是對的。
慕容懷哪有陳蘅重要？
如果沒有她，他這一生又有什麼意義？
“十二弟的命是太子妃救的，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從拜仙教拿到解藥？”他負手而起，“一恩一報，十二弟，這是應當的吧？你的命是太子妃給的，你耗掉的數縷藥氣，每一縷都是無價之寶。就算你此生爲奴爲婢，你也報答不完欠太子妃的救命之恩。”
陳蘅救了他，他們卻怪陳蘅沒將藥氣輸入他們的體內。
如果真輸了，他就會趁陳蘅不備時出手吸取陳蘅的藥氣與靈力。
真真是狼心狗肺！
慕容慬吐了口氣，脣角溢出一絲笑，“這些日子，你每日好吃好喝，依然是皇子所最得勢的皇子，十二弟以爲，這些宮人真是看重你？他們討好你，是因爲本王看重你。只要你拿到解藥，本王會在父皇那裡求情。”
他捂嘴輕咳一聲，眼睛看了看周圍的宮人。
這裡有皇子所的管事大監，這些人都是聰明，只要他厭棄慕容懷，不用他說，就會有人爲難慕容懷。
慕容慬又道：“蕭氏在冷宮，竟比在外頭還要如魚得水，日日吃用得比皇子所的皇子們還要好，十二弟覺得這可正常？毒害父皇卻還能活得如此好，你們母子是不是將父皇與我都當成玩弄股掌間的棋子？”
慕容懷面容煞白，忙道：“四皇兄，你不要聽外人的讒言，我待四皇兄敬若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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