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嬌 章024 去了青樓
沈晏點點頭,自然是信了他的說辭。
她很快就被即將出門的興奮給拉過去了注意力,鬆開扯着楚蒼睿袖子的手,蹦蹦跳跳地一馬當先衝在了前面。
哈哈哈!那個她好奇已久的地方,總算是可以過去看看了!
在她目光所不能及的後方,楚蒼睿悄然鬆了口氣。
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剛被她抓住的那一角衣袖,身邊的空氣似乎還有屬於她身上的馨香,楚蒼睿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到底是慶幸還是悵然。
沒辦法,只能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
楚蒼睿無語地看着面前香氣縈繞、極盡奢華的精緻建築,前方用極爲豪放狂野的字體,鐵畫銀鉤寫出了兩個大字——
青樓!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一把扯住興沖沖地準備跑進去的沈晏的衣領,將她拎了回來。
沈晏撲騰了兩下,有些不高興地瞪他:“幹什麼!”
楚蒼睿皺着眉:“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當然知道啊!青樓嘛!”
楚蒼睿想想——也是,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就算能夠偶爾出來玩玩,但是又怎麼會知道這種煙花之地呢,看她家人將她保護得好好的樣子,顯然也是不會跟她說這些事情的。
深感肩負重擔的楚蒼睿,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找個合適的說辭解釋一下這個地方的不好之處的時候。
沈晏擡手拂開他來落在自己衣領上的手,整了整衣物,眉飛色舞道:“你知道雍州第一名妓不?那個蘇如思啊,今天可是她的第一天登臺!我們明天就要啓程回京了,又怎麼能夠錯過今天的盛宴呢!”
這個消息她也是從身邊的大丫鬟那兒聽來的,立馬就拍板決定過來長長見識。
活了兩輩子,對於這位雍州第一名妓,她從來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呢!現在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又怎麼能夠放過呢?
沈晏想得可是好啊,但楚蒼睿卻是黑着臉,額頭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哪裡還有絲毫風流名士的不羈灑脫樣子?
“不行!不能進去!”他斬釘截鐵道。
“我不!我就是要進去!”沈晏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氣呼呼地瞪着楚蒼睿,漂亮的眼睛中都是不滿。
楚蒼睿伸手想將她提走,但沈晏一身底子在那兒,哪裡有這麼容易被他抓住,身子一矮便躲過了他的手,然後迅速衝了進去。
“沈晏!”楚蒼睿怒喝道,擡頭看了看頭上的匾額,咬咬牙,最後還是衝了進去。
“哎喲!公子!打哪兒來的啊?今兒個是來看我們蘇姑娘的嗎?你可來得真巧啊,現在就剩下一個位置了,表演也馬上開始了……”迎面走來一個穿着暴露豔麗的老鴇,雖然年過三十,但風韻猶存,眼角幾分媚意讓她平添姿色。
可隨着她的大幅度動作,一股濃郁的香風撲面而來,聞得楚蒼睿差點兒沒一個噴嚏直接打出來!
心裡越發不耐,楚蒼睿直接地打斷了老鴇的話:“剛剛進來的一個小姑……小少爺!他去哪兒了?”
他看了一圈兒周圍,竟然沒有發現人!
“什麼小少爺?我不知道呀!”老鴇眨了眨眼睛,無視楚蒼睿的厭惡又想要貼上去拉他,“公子今天既然來了,就好好坐下看看錶演唄。”
老鴇笑得雖然諂媚,動作也有些浮誇,但卻並不輕浮。
大概也跟這裡的性質有關。
大晉朝打開門做生意的青樓,除了一些極爲低賤的地方纔會做皮肉生意,類似於目前這個名爲“青樓”的青樓,它這裡聚集的都是一些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平時也多有達官貴人,風流才子到這裡來喝酒吟詩。
像是燕京最大的青樓,據說裡面最普通的一個清倌,也能夠出口成詩,背誦幾句詩篇名章,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偏偏楚蒼睿最討厭這種地方,在他看來,這純粹是掛羊頭賣狗肉,說着是清倌人,可說到底,也不過只是沒有跨過最後一條線,若是興起了,照樣放浪形骸,不成體統。
楚蒼睿除了年少無知的階段,被一位兄長拉着去過青樓,而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楚蒼睿這種,可以稱之爲潔癖,但是在大晉朝的這些王孫公子們眼中,楚蒼睿這就有些不正常了。又因爲他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便有好事者悄悄借這個由頭傳播楚蒼睿的流言,說他不愛女色,偏好斷袖!
爲此,不知道多少人與楚蒼睿拉遠了距離。
只是楚蒼睿自己從來都沒有在乎過。
但他貫來是有自己原則的人,從來不會爲了任何一個人踏足青樓一步,就算是他最親密的兄弟都不成!
可是現在,他進來了。
大概楚蒼睿自己也沒有發覺自己的改變,現在他就沉浸在一種抓狂感中,直接撥開遲遲不說沈晏下落的老鴇,自己擡腳邁了進去找人。
“公子,這兒也不是隨便進的地方……”
老鴇也知道楚蒼睿不是普通人,是龍是鼠,不看衣物看氣質便知。類似於她這種混跡在下九流地方的人,眼神最是毒辣,少有人及。
所以,她也只是隨口一喊,象徵性的,自己並沒有上去拉楚蒼睿。
可楚蒼睿一個眼神回來,頓時讓她怔愣在了原地,直到楚蒼睿離開許久才緩緩鬆過氣來。
“哎喲嚇死老孃了。”她拍拍白花花的胸脯,心有餘悸。
彼時,沈晏已經十分迅速地找了個位置坐下,因爲今天有蘇如思的登場,所以整個青樓可謂是爆滿,若不是她小金庫充足直接花了大價錢買下一件包房,估計現在也要待在下面和那些男人混跡在一起。
想着就厭惡地皺皺眉,趕快打開摺扇扇扇。
站在包間角落的小廝疑惑又奇怪地看着這位小公子——這天氣居然還熱?這是得有多麼……熱血沸騰啊……
小廝眼中,竟然流露出一抹羨慕的神色出來。
沈晏當然不知道,全神貫注地看着臺上,條條素色輕紗輕飄飄地垂落下來,層層紗帳後面,豆火飄搖,人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