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的東西幾乎都被繳空了,尹淺夏看了看,只剩了一卷紙巾和那個水晶擺臺,就連她的錢包以及裡面的身份證件都被收走了。
她也還記得,電話裡的那個人曾經說過,她離開之後,會以一個全新的身份生活,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霍司琛根本不可能再依靠身份信息來找她。
而是要早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這恐怕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看着車慢慢的駛離這座城市,尹淺夏將視線從窗外收起,看了看車裡的兩個男子,都肌肉精壯,像是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保鏢一般。
尹淺夏知道從他們的嘴裡恐怕是沒有辦法得知他們老大的任何消息,因爲上車這麼久,這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交流,一直都安安靜靜的。
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兩個人,身上也沒有什麼特徵,穿的衣服也都是很普通的服飾,沒有任何的象徵異議。
車並沒有直接開到機場,而是去到了荒地,坐的是私人直升機。
沒有人告訴她要去什麼地方,她也沒有問,只是知道,她正在離霍司琛越來越遠。
不知道飛機落停在了哪個城市,周圍不在是熟悉的東方面孔,不知道是哪個國家,說得也都是她聽不懂的語言。
“這是你的身份證和登機牌,到了那邊會有人接應你。”
尹淺夏伸手接過來,看着手裡陌生的身份證,一個完全不屬於她的名字和信息。
拽着這個新的身份,尹淺夏獨自過了安檢。
機場很小,應該是一個不算大的城市,周圍很少有華人,噼裡啪啦說的都是她不熟悉的語言。
飛機很快起飛,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尹淺夏有些疲倦的闔上眸子,將頭靠在窗戶上,眼淚在眼睛合上的瞬間,無聲的滑落。
……
“這是雲光新修改的方案,你再審一審吧,今晚約了時間,沒什麼問題就把事情定下來。”阿耀將手裡的文件夾遞給了霍司琛。
霍司琛擰着眉頭,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桌面示意他放下,隨即問道:“你今晚是不是要去談盧氏的合作?”
“對。”
“那把雲光的推遲一下,我今晚有事。”
一整天聯繫不上尹淺夏,也不知道她是出門把手機落家裡了還是怎麼回事,公司沒來,電話也打不通,讓他有些擔心。
紀餘耀聞言道:“雲光的行程都定下來了,方案我看了覺得沒什麼問題,你過去籤個字,其餘的事可以交給張經理去辦。”
霍司琛深吸了一口氣,視線總是不經意的朝着一旁的手機掃過去,而手機那頭卻沒有傳來任何的消息。
“小玥呢?”
聽到這個名字,紀餘耀就頓了頓,隨即纔回答說:“恩恩生病了,她請假在醫院照顧孩子。”
得到這樣的答覆,霍司琛想安排的事也只好作罷,沉默了一會才說:“打電話過去推遲一個小時,我回家一趟。”
他說着,就已經拿起車鑰匙和椅背上的外套,快步朝着門外走了過去。
車徑直開到了家樓下,將車子開到了車庫裡,注意了一下尹淺夏平時愛開的那輛車,並沒有動過的樣子。
不確定她今天是不是有出門,因爲最近在忙着婚禮的事,她沒事的時候會一個人去街上逛逛,但鮮少有這個點還沒消息的。
一般她的電話都是暢通的,而且平時她晚上都會按時到公司找他吃晚飯。
刻不容緩的上樓,推開房門就喚着她的名字:“夏夏?”
“夏夏?”
鞋子都顧不上換,走進屋子裡每個房間挨着找,卻沒有任何迴應。
哪怕是她生病了在牀上睡了一天都好,可是大牀上被子整整齊齊的疊着,到處都是她平時待過的痕跡,可卻哪裡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又試着撥打她的號碼,一直都打不通,他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這段時間跟他過得好好的,也沒出什麼事,她大概只是出去玩一玩,晚點就回來了。
心裡雖然這樣安慰着自己,可下樓的時候還是擔心的打了好幾個電話,把她關係比較親近的朋友都問了個遍,就連蕭羽塵也沒有忽略。
而且他的心裡也覺得她最可能更蕭羽塵在一塊,商量結婚上的事情,可電話裡頭蕭羽塵卻說尹淺夏今天並沒有去找過他。
她的那些朋友也都說今天沒跟她聯繫過,她的圈子並不大,認識的人也就這麼幾個,平時都是自己在家裡畫畫,跟外界都沒什麼接觸,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推遲之後的時間,也快耗盡了,霍司琛一邊擔心着,一邊將車開到了約定的地點。
時間是臨時更改的,對方的人早都到了,霍司琛失約遲到了,也沒有人有半句怨言,對於他的到來,依舊錶現得有些激動。
顧夏作爲對方的代表,第一個站起身子對霍司琛表示歡迎。
而霍司琛不但沒有賠不是,臉色還不怎麼好看,面對顧夏伸過來的手,他連禮貌性的握一下都沒有,只是徑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顧夏笑了笑,並沒有過多的尷尬,只是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意味深長的笑着,看着霍司琛臉上的情緒。
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應該是意識到了什麼吧?
尹淺夏的不辭而別,不知道這個男人有能等得了多久。
失去孩子的痛苦,愛人的消失,面對這樣的打擊,她只需要稍微花點心思去陪他,應該很快就會走進他的心裡吧?
想到事情朝着自己計劃的方向一步一步的發展,顧夏臉上的笑容就不由加深。
嘴上說着:“這次我們針對上一次的方案作出了很多改善,我想霍總你們也看過新的方案了,不知道對這次的改善還有什麼意見呢?”
顧夏的視線沒有從霍司琛的身上移開,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明顯是對着霍司琛在問。
然而回答問題的,卻是霍司琛手下的一個一位中年男子。
霍司琛手下的人,幾乎都是挑選過無數次的精英,對於這一次的方案做了很透徹的分析,並且也還在盡力爲己方爭取利益。
兩邊的人各自說着自己的看法,而作爲核心人物的霍司琛,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從進門的那一刻就手機不離手,像是在等誰的電話一般。
而顧夏清楚的明白霍司琛此刻的焦急,卻還裝作不自知的樣子,把話題拋給了霍司琛,說:“霍總您怎麼看呢?”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了過來,關注着霍司琛的意見,卻不想他只是一眼不發的拿起筆,直接在合同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即簡單的跟自己的人交代了連句就站起身離開。
在座的人都愣怔了兩秒,等到霍司琛都消失在門外了,這纔回過神來,繼續說着剛纔的事。
顧夏轉動着手裡的鋼筆,並沒跟着霍司琛一起出去。
現在還不能太着急,太過於刻意的接近他,容易引起懷疑。
……
尹淺夏不知道飛機開了多久,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空姐用着當地的語言將她叫醒。
渾渾噩噩的跟着人羣下了飛機,不知道是睏倦還是什麼,感覺頭重腳輕很不舒服。
此刻外面的天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幾點,只是感覺夜挺深的,穿着夏季的裙子顯得有些冷。
跟隨着箭頭的指示走出了機場,有些茫然的站在大廳張望,不知道自該去找誰。
在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度,身上沒有一分錢,也沒有可以跟外界聯繫的工具,這一刻她格外的想念霍司琛,想念他陪在她身邊時那一種安心的感覺。
茫然無措的讓她有點想哭,這種感覺就連當年離開他的時候都沒有過。
感覺自己真的而被霍司琛寵壞了,變得嬌氣膽小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該如何去面對眼前這些未知的麻煩和圈套。
“米婭小姐?”身後響起一個蹩腳的中文,叫着一個陌生的名字。
尹淺夏只是下意識的回過了頭,發現一個白人青年看着她,又重複問了一遍:“你就是米婭小姐吧?”
反應了一下,尹淺夏才恍然大悟了過來,記起她的新身份確實是一個叫做米婭的人。
對方看起來很禮貌,長得也文質彬彬的,西方人的年紀尹淺夏猜不準,但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很年輕,笑容也很有禮貌。
竟然讓她放鬆了警惕,點了點頭:“對。”
“請跟我來。”
遲疑了一秒纔跟在男子後頭往前走,邊走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即便是凌晨,機場也是來來往往的人,在人羣之中並沒有發生什麼異樣,就好像她只是過來這邊旅遊的一般,好像她辦完事,還可以隨時選擇回去。
跟着男子上了車,不知道車子在夜色裡開了多久,尹淺夏在車裡試探着問了一下這邊的情況,男子說他只是奉老闆的命令過來接一個叫米婭的東方女孩,其餘的他並不之情。
尹淺夏問他的是誰,男子也很大方的告知,說是一位叫做科林的先生。
居然讓她放鬆了警惕,點了點頭說:“請跟我來。”
尹淺夏遲疑一秒纔跟男子的身後往前走,同時用視線打量着周圍的來來往往的人,即便是凌晨,機場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