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荒唐!實在是荒唐!”莫丞相聽着李管家說着今日莫嫣然在世子府發生的事情,臉色一僵,鬍鬚一顫一顫,面容怒極,手中的柺杖狠狠地擲在地上。
“他夜君凌實在是太荒唐,竟然欺負我的嫣然,這全天乾上下誰不知道她是我莫尚捧在手心的明珠,他吃了一百個豹子膽了!”一手掃過茶几上所有的茶具,玻璃碰碎的聲音尖銳刺耳。莫尚面色通紅,青筋暴怒。
一旁的李管家見莫尚氣喘長吁短嘆,氣急而上氣不接下氣,連忙用手一下接着一下順着他的胸口,莫尚在李管家的梳理下,才緩緩的喘過氣來。
“這夜君凌是天御臨那一派,而這天涵郡主是衛國遺骨,指不定是那個人的族人……”莫尚顫巍巍的扶在椅子上,朝廷中的格局已然了明,四皇子這一派實爲不利,最近他又在天御臨手下吃了虧……
“那……丞相是否有什麼計策?”李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揣摩着他的心理,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惹着眼前這位怒髮衝冠的老者。莫丞相微眯雙眸,狡詐的光芒一閃而過,冷哼一聲。
如果那天涵真的是巫神族後代,那麼這一切對他,對四皇子來說是大大的不利。如今的情局一切都需要他各方警惕,夜君凌娶了天涵郡主,就相當於得到了明帝的支持,而他又是六皇子一派的,朝堂的整個局面已經明顯的偏向了一方。現在必須主動出擊,而絕對不是坐以待斃。
“然兒,這一次,爺爺只能夠以你爲籌碼了……”
閨房之中,莫嫣然趴在牀榻上一聲一聲的抽泣,淚水沾溼了枕頭,回想起夜君凌那一番絕情的話語,她就忍不住的心痛。爲什麼那個天涵郡主命就那麼好,無緣無故從一個乞丐當上了一國郡主,而且還能夠嫁給夜君凌做世子妃,爲什麼她這麼好運!
而她苦苦追求了幾年,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不公平!這對她來講不公平!
一屋子丫鬟嬤嬤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夠呆呆的站在一旁。知道看見門口突然出現的身影,各個面上都是一驚,繼而低眉順目的行禮道:“丞相。”
莫尚揮了揮手,讓她們都出去。待到屋內就餘留爺孫二人時,莫尚看着趴在榻上痛哭的女子,蹙了蹙眉間,聲音沉肅,“哭什麼哭,快坐起來。”
莫嫣然一聽,哭的更大聲了。
畢竟是捧在掌心長大的孫女,不稍一會兒莫丞相便心軟了下來,他坐到莫嫣然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背,沉肅的面容有了些許柔和。
“怎麼了,丫頭,委屈了?”
莫嫣然埋在被褥裡的頭點了點。
“怎麼還埋在被子裡,難道嬤嬤交給你的禮儀就是這樣嗎,快起來。”
莫嫣然此刻才緩緩起身,拿過腰間別的帕子拭去了遺留在臉頰上的淚水,一副嬌好的面容哭的梨花帶雨,好不楚楚可憐。
“爺爺……難道,難道真的沒辦法嫁給世子嗎。”猶豫了半會兒,嫣然終於把這句話問出來,待她看到莫尚越來越肅穆的神色,心裡咯噔一涼,淚水又不斷的從眼眶內留了出來,一滴一滴似斷了線的珍珠。
“嫣然,你已經長大了,莫要再像一個孩童一般這麼不解人情。爺爺是支持四皇子的,而那夜君凌是支持六皇子一派,你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嫁給夜君凌。”
一句決絕的話,徹底斷消了她的殘存的念頭。她搖了搖頭,並非不是不知道,而是她一直都相信,只要她堅持,不論什麼都阻擋不了她。可是現實卻是如此殘酷,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如她所願,而莫尚的一句話,硬生生的將她打落在谷底。
“唉……”莫尚嘆了一口氣,“嫣然,這世上的男子並非只有夜君凌,他不過救了你一命罷了,何必再苦苦執着於他。”
莫嫣然搖了搖頭,雙眸含淚道:“不……他對我的意義很大,沒有任何人能夠比得上他。”
“糊塗。”莫尚怒斥一聲,“你就是太執着,太單純。那夜君凌從未傾心於你,甚至連一眼正眼都沒有瞧上你,你那所謂的意義已經崩塌,已經不復存在!你到底在傾慕他什麼?”
“我……”莫嫣然被莫尚接連幾句話震的啞口無言,平時做事隨性的她此刻也不由得開始思考,是啊,她苦苦傾慕他多年,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的意義還在哪兒?
見一句話讓莫嫣然開始有了動搖,莫尚緊接着將她一步步的繞到自己的計策裡,他雙眸盯着嫣然,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女子最大的歸宿,莫過於找一個男子,依靠他的地位存活,這纔是明智的選擇。哪怕你能夠嫁給夜君凌,但天涵郡主始終是郡主,是正一品,而你,只是丞相府的小姐,又怎能斗的過她?”
莫尚一字一句如雷貫耳,莫嫣然一陣激靈。她本是聰明,不過是被情給矇蔽了雙眸,現在莫尚如此一層一層的爲她分析,她又怎能不明白?
是啊,她毫無品級,頂多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但是這又有什麼用?
見莫嫣然的神色漸漸冷靜下來,莫尚方纔嘆了一口氣,見時機已到,便直接開口道:“嫣然,爺爺已然替你找了個好歸宿,這樣,你就不用再怕任何事情了。”
“歸宿?”莫嫣然疑惑的問出聲,多年的習慣已經讓她不自覺的形成了一切唯莫尚爲主的理念,此刻哪怕是莫尚令她做些危險的事,她也許也是不假思索。
“嗯,讓你做四皇子的側妃。”莫尚說罷,靜靜的看着莫嫣然的神色。果然,莫嫣然聽到四皇子時眼眸一亮,他可是名副其實的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乃是京中小姐另一個傾慕的對象,聽到此時心頭一蕩。但是聽到側妃二字時,卻蹙起了秀眉,不滿的開口到:“側妃?爺爺,爲什麼我要當側妃,不行,我要當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