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瞪大了眼,跳上窗子就要蹦下去,手臂卻被男人拉住,探尋的看着她,低沉問道,“怎麼回事?”
“回頭再跟你解釋,我先走一步!”二白掙了掙手臂,“來不及了,快放開我!”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君燁,現在二白怕的已經不只是被明碩兄妹二人抓住。
君燁微一使力便將她拽了下來,揚脣笑道,“這是二樓,離地面有幾丈高,你若真跳下去,便真是早走一步了!”
幾個侍衛衝上來就要抓二白,君燁長眸一擡,氣勢冷冽,一拂衣袖,一股強勁的罡氣將撲上來侍衛拍飛出去。
只聽“砰砰”幾聲巨響,幾個侍衛撞在隔斷中間的屏風上,轟然倒地,捂着胸口哀嚎起來,而同時,明碩和明文璟也進了門。
明文璟最先看到房裡的人,渾身一顫,本是冷厲囂張的臉色頓時變成惶恐,磕磕巴巴的道,“大、大司馬?”
倒在門後的一個侍衛大概沒聽到明文璟的話,掙扎着爬起來,喊道,“少爺,人找到了,但有個不怕死的竟敢擋路!”
明文璟神色一慌,一腳踹在那侍衛身上,“滾!你個不長眼的蠢貨,這是大司馬大人,君公子!”
那侍衛臉色頓時變的慘白,兩眼一黑,撲通又倒在地上暈過去了。
其他人也停止了哀嚎,躺在地上裝死,一動不動,房間頓時變的安靜下來。
明文璟忙上前一步,躬身請安,“下官、見過大司馬!”
明文璟在朝中任了個振威副尉的閒職,歸君燁管轄,平時對他又敬又畏,此時在此遇到,屬下又衝撞了君燁,自然惶恐異常。
君燁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尊貴,淡淡掃他一眼,“什麼事?”
明文璟縮着肩膀不敢回話,微微轉頭瞄了明碩一眼。
明碩也不敢造次,目光一閃,上前福身恭聲道,“小女子不知司馬大人在此,冒犯之處,請大司馬海涵!”
說罷擡頭瞥了一眼二白,小心問道,“大人可認識您身後的女子?”
二白往君燁身邊靠了靠,挑眉笑道,“郡主說呢?”
明碩暗暗咬了咬牙,剛要說話,就聽門口一女子拉着藍玉臣急匆匆跑進來,“藍公子快點,我們小姐出事了!”
兩人闖進來,見到屋內情景頓時一怔。
二白看過果子帶着藍玉臣進來,心口一沉,完了,這下熱鬧了!
本靠向君燁的身體不動聲色的又往旁邊挪了挪,大神要發飆,她還是離遠點比較容易跑路。
果子看到二白臉上卻是一喜,忙跑上前,上下一番查看,激動的道,“小姐,你沒事吧?我把藍公子給找來了!”
藍玉臣一臉愣怔,驚愕的喊道,“二、白!”
明碩目光一閃,驚疑的看着藍玉臣,問道,“藍公子認識她?”
果子雙手叉腰,冷哼一聲,昂頭道,“自然認得,我們小姐是藍公子未過門的妻子,若論先來後到,你還要給我們小姐行個大禮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君燁倏然轉頭看向二白,清俊的臉剎那變的寒涼,冷沉的看着二白,“她說的,可是真的?”
二白咬着下脣,默然不語,那神情分明是默認了。
君燁胸口似了巨浪翻涌,氣血逆轉,目光漸漸變的涼薄,冷嗤一聲,脣角勾起嘲弄的笑意,百般滋味堵在胸口,讓他恨不得此時便捏碎了眼前的女人。
明碩更是不可置信的在二白和藍玉臣臉上不斷逡巡,其實藍玉臣在家裡又個未過門的妻子的事她是知曉的,藍玉臣從一開始便不曾瞞過她,是她自己相中了他,非他不嫁,又自認爲自己出身高貴,容貌上乘,藍玉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棄她選別人。
而今日見到二白,她心裡卻莫名的咯噔一聲,竟有些拿不穩了。
難過這女子今日戲耍她,原來有這麼個緣故!
明碩冷哼一聲,看向藍玉臣,等着他做抉擇。
藍玉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訥訥道,“二白,是我娘讓你來找我的?讓你們擔心了!”
不待二白回話,果子怒目憤憤的道,“藍玉臣,你太過分了,我們小姐真心待你,就連你現在身上穿的這身衣服都是我們小姐親手給你做的,你當初不是說等中了狀元要讓我們小姐做狀元夫人,你現在真的中了,卻做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攀上高枝便把我們小姐忘了是不是?”
藍玉臣身上穿着一身藍青色錦衣,袖口衣襟處皆繡着騰雲祥紋,精緻的做工合體的裁剪將他襯的愈發面如冠玉,溫文俊雅。
明碩一怔,直直看着藍玉臣,她最喜男子着藍青色衣衫,那日探花宴上他立在燈火下,一身藍青色錦服,長身而立,丰神俊朗,她便着了魔似的喜歡上了他,今日才知原來這衣服竟是他之前的未婚妻子所做,頓時覺得堵心可笑。
果子伶牙俐齒,一番話說的藍玉臣面色漲紅,訥訥道,“我、我、”
“原來,你還會做衣服!”二白頂上傳來輕輕淡淡的一聲,不如何冷厲,卻讓人毛骨悚然。
二白心頭一顫,咬着下脣,她哪裡會做什麼衣服,不過是她買了布料讓人給做的,但現在當着衆人,她如何解釋?
君燁看也不看她,緩緩上前一步,擋住了二白半個身子,涼涼的看着藍玉臣,淡聲道,“藍公子何時和二白定的親事?”
似乎此刻藍玉臣纔看到君燁,忙恭敬請安,認真的道,“見過大司馬,回司馬大人,下官、下官兩個多月以前和而二白定的親事!”
君燁回頭涼涼瞥了二白一眼,很好!
他走了一個月她就定了親!
世間可曾再有比她還涼薄絕情的女子!
枉他還一直掛念他走後她可會傷心,還想着等手上的事一了便去香蘇找她,就在剛纔還以爲她進京是爲了尋他。
原來他走不不久,她便早已將他置之腦後了!
說不上是惱怒還是嫉恨,他負手而立,戾氣隱生,清俊的眉宇間籠着一片陰鬱,淡聲道,
“本尊的丫鬟定親,我竟然不知曉,錦二白,你該不該給本尊一個解釋?”
二白乾笑了一聲,“那個、事情匆忙,沒來及給您寫信,禮金您也不用隨了!”
君燁死死的盯着她,目光冰涼如雪的在她臉上滑過,面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藍玉臣也發現君燁和二白之間似有些不對,拉了拉二白的衣袖,問道,“二白,你和司馬大人很熟?”
二白臉色虛白,不敢看君燁的臉色,輕咳了一聲,點頭笑道,“我給、大司馬做過媒,的確、很熟。”
此言一出,君燁臉色又沉了幾分,脣角卻勾出薄笑來,緩沉道,“是很熟,在本尊牀上睡了幾個月,裡裡外外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