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她輕輕的放在旁邊的地面,她只是睡着了,會醒過來的,讓她好好睡一覺,你這樣抱着她會很難受的。”
“會不會很難受?阿錦,你好好的睡,一定要醒過來。”良緣始終沒有擡頭看一眼身旁的人,他的視線一直都在懷裡人兒的身上,其他的什麼他都看不見聽不見。但是隻要聽見耳邊傳來與錦玉有關的話語,他就會下意識的用心聽,然後自言自語的詢問錦玉。
由始至終,他都沒放開她,但是抱着她的動作卻不自覺的溫柔了起來。
蕭敬軒朝已經走到良緣身後而沒被發現的厲瑾閻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厲瑾閻的用了很大的力氣,朝良緣的後腦勺打了一拳。見他就快倒在地上了,厲瑾閻趕緊去接住良緣。
蕭敬軒則負責弄出良緣緊緊抱在懷裡的錦玉。
蕭敬軒用力板着良緣的手指,費了好大的力氣,額頭已經出了很多細細的汗水了,身體也開始發熱,終於把他抱在她後背的手指搬開。
而良緣的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錦玉的右手,他的五指像是嵌進她的手一般,怎麼搬都搬不開。
蕭敬軒突然放開他的手,站起身朝厲瑾閻說:“我沒辦法了,這小子哪裡是在抱人,完全是把人家死死的掐住啊,都已經昏過去了,還這麼大力氣!怎麼弄都弄不掉,就這樣吧,好在錦玉的傷口在另一邊。”
厲瑾閻無視蕭敬軒的話,一邊扶住良緣,一邊探手查看良緣抓住錦玉的那隻手。
厲瑾閻拾起兩人的手細細看了好一會,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怎麼回事?”蕭敬軒發現厲瑾閻的臉色不對,湊過頭一看,只見良緣和錦玉的手上都是鮮血。
蕭敬軒之前一直以爲這是錦玉胸口的血,也就沒怎麼主意,現在仔細一看,良緣的手指呈爪樣,緊緊把錦玉的手握在手心,他的手指則深深地陷入手掌肉裡,緊緊把錦玉的手指包圍住,就好像要用生命守住她似的,誰也不能帶走她。
蕭敬軒臉上閃過一抹震驚,眼底夾着一片血色:“哎,我這兄弟看來已經走火入魔了。”
厲瑾閻臉色異不好看,冷冷的吐了幾個字:“鐵樹開花,你能奈何?”
—
良緣做了一個夢,夢見錦玉爲了救他,那棵子彈就那樣硬生生的穿過她的心臟。
“不要,不要,不要……”良緣嘴邊不停的喃喃着,猛的從夢裡醒來。
臉頰上額頭上滿是汗水,就連後背都冒着一層冷汗。
“阿錦…我的阿錦……”
良緣痛苦的說着,剛想起身,發現自己的右手好像被什麼固定住了,轉頭一看,手上吊着液體。
良緣想都沒想,一把扯過手上的針頭。血水立馬飛濺出來,在空中劃出一抹弧度。剛起身,才發現錦玉就躺在自己的左邊,他的左手緊緊握住她的右手。
良緣一個翻身下了牀,來到錦玉的牀頭,看着她沒有血色的臉頰,他顫抖着身體把右手指朝她鼻間探過去,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良緣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緩慢的站起身,彎下身,偷偷的在她脣腳輕輕吻了吻:“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我保證。”
“咳咳……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剛走進病房的蕭敬軒看着這一幕,趕緊用手遮住眼睛,兩秒鐘後便放了下來,當他看見良緣的手上的針管不見了後,立馬怒氣衝衝的走上前,狠狠數落:“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是不是?”
“出去!”良緣害怕蕭敬軒的聲音吵到錦玉,當即朝他一聲壓低的冷吼。
“得了,我走,你好好照顧她吧,對了,你的左手可以放開她了吧!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了,這幾天你的手指一直沒有放開過她,在不上藥,你的手可就廢了,錦玉絕對不會喜歡殘廢。自己掂量吧!”
蕭敬軒冷聲威脅道,說完,把手中的食物放在桌前,直接轉身離開。
良緣低頭看了看左手,這才發現左手好痛。
咬着牙用力醜開手指,攤開手心一看,自己的手上上有三個血洞,皮肉外翻,有的地方已經結痂了。
手一動,就很疼。
良緣本來沒覺得什麼,可是萬一手殘了怎麼辦?
阿錦會不會不喜歡?頓時變得有些驚慌,趕緊轉過身,急忙喊住已經跨出門口的蕭敬軒:“給我上藥。”
蕭敬緣脣腳彎了彎,頓住腳步折回來。
包紮的時候,蕭敬軒忍不住贊:“嘖嘖嘖,你可真狠心,對自己也能下這麼狠的手,要是在用力點,你的手掌可以穿破了。”
“比起她的痛,不算什麼。”良緣靜靜地看着還在昏迷中的錦玉,眼睛突然看向錦玉的胸口,嘴脣哆嗦了一下,一動不動的看着她胸口上的紗布,顫抖的問:“子彈穿透的什麼位置。”
“這次還算她幸運,離心臟只有幾公分。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的那時候,她的衣服上,你的身上全是血,那時,她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當時我就在想,能用自己的生命爲你擋槍,是值得你愛的,這樣的女人,有勇氣,我會拼力救下她的。而你卻緊緊抓住她不放……我只要一接近錦玉,你就把我當狼似的防備那時候,你就像一頭野獸,一頭‘狼’,好像誰都比不過你懷裡的人。”
說到這,蕭敬軒覺得喉嚨有點幹,楞了一會,繼續道:“不過還好,是厲打暈了你,我纔有辦法給錦玉做手術。”
“謝謝。”良緣轉過頭,把目光看向蕭敬軒,無比鄭重的道謝。
“哎,你說你……咱們是兄弟,你這麼客氣就不對了!”蕭白了他一眼,繼續細心的替他包紮。
良緣脣腳勾了勾,眼睛緊緊看着左手上的傷口,冷不防的吐了句:“那個……手不會留疤吧”?
“你現在才知道會留疤?”蕭敬緣擡頭就是一臭臉,氣呼呼的說。
良緣抿了抿薄脣,不語。
“OK了,你放心吧,你女人不會介意你手上有疤的!”蕭敬軒說完,擡眼看向桌上的早餐:“記得吃東西!我先出去了,有事call我。”
“嗯。”良緣點了點頭,轉身朝桌子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