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樂則有點吃不消了,跟煎餅似的被男人前前後後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晚上,她現在是腰也酸背也痛,全身虛脫無力,懶懶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不願意起來。
江禹哲將她連人帶被子抱起來,輕拍她的小臉,悅耳的低沉嗓音帶着不易察覺的愉悅。
“起牀了,小懶豬,太陽甩屁股了。”
這是逗小孩呢,還是逗小孩呢,當她小蘿蔔啊!
昨晚半夜才睡,裴樂樂實在是困得不行,打開男人的手,一臉不悅。
“別煩我,我還要睡!”
有起牀氣的可不只是他。
小女人不買賬,拿臉蹭了蹭柔軟的被子,頑固不肯睜開眼睛。
江禹哲看着她,死死看着她。
都當媽的人了,性子不見成熟,反而轉回去,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江禹哲用手去撥裴樂樂的眼皮,她不想醒,他幫她睜開眼。
想睡又不能好好睡的感覺很痛苦,裴樂樂痛不欲生,恨不能把自己眼皮上作亂的那隻鹹豬手給砍掉。
在江禹哲的強制干涉下,裴樂樂被迫睜開了眼。
兩眼惺忪,神色迷茫,臉上透着濃濃的懶意,睡得緋紅的臉頰像可口的紅蘋果,嬌憨得宛如少女。
江禹哲忍不住在她紅撲撲熱騰騰的臉上親了又親。
還沒刷牙洗臉就親熱上了,裴樂樂很不習慣,推了推他。
“別,我還沒洗臉!”
江禹哲不在意,捉住女人抗拒他的小手,繼續親。
“我不嫌棄你臉髒!”
裴樂樂怒,扭頭不讓他親。
“你沒刷牙!”
哼,我嫌你口臭!
江禹哲也不生氣,只是深深看着裴樂樂,表情又是一如往常的高深莫測。
趙曼曼對於這類人這種神情的解釋,裝逼!
其實,內心很騷動。
裴樂樂可不想剛起牀就陪這正值青春期騷動的男人做晨間運動,她拉緊了被子把自己裹嚴實,趁男人不注意,從他身上跳出來,光着腳,連鞋也顧不上穿,一溜煙地奔進了浴室。
江禹哲並不打算去追,懶懶倒回牀上,胳膊枕着腦袋,嘴角輕輕翹起,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總算,春天又回來了!
還好,她沒變,他也一樣!
梳洗完畢,裴樂樂直接無視臥室裡的男人,下樓準備早餐。
她記得江禹哲和江星辰都喜歡吃番茄肉絲麪,正好冰箱裡有這幾樣,裴樂樂便煮了一大鍋面,等兄妹倆下來就可以吃了。
江星辰踩着拖鞋噠噠噠跑下樓,在樓梯口便聞到香味的她顯得格外興奮。
“哇,好香,快快快,給我盛一大碗。”
裴樂樂被江星辰搖晃得身子更不舒服了,這兄妹倆簡直是老天爺專門派來摧殘她的剋星。
尤其是這位大小姐,昨天一臉義憤,指責她不該回來,轉眼間,有了好吃的,什麼怨啊仇啊都沒了。
江星辰還沒搖兩下就被隨
後趕到的江禹哲拎着衣領扔到了一邊,男人拍了拍手,鄭重強調。
“我的那碗不要放蔥!”
“知道!”
她只是離開了一年,又不是失憶了。
兄妹倆,一個喜歡在面裡放蔥,一個聞到蔥的味道就吃不下飯。
吃完了早餐,裴樂樂鄭重跟江禹哲說,她必須回去,孩子一晚上見不到她,會哭的。
江禹哲順着她的話,很自然地接下去。
“嗯,我和你一起,把孩子接回來,他是江家下一任繼承人,不能流落在外。”
什麼叫流落在外?
裴樂樂非常不滿意這個說法。
“他和外婆媽媽生活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
“戶口本上寫着父不詳的孩子,你覺得他能幸福多久?將來孩子讀書,別人問他你爸爸呢,你叫他怎麼回答!他被班上的其他男生欺負了,哭着跑回來,你又該怎麼安慰他?告老師,讓老師出面?然後那些男生又悄悄把孩子打一頓,哼,養在婦人手裡的男孩子出息不到哪去。”
男人犀利的話堵得裴樂樂啞口無言,可又覺得不服,於是辯解了兩句。
“我會給他找個校風正風氣好的學校,讓你說的可能情況沒有機會發生,再說,你江禹哲的孩子,怎麼可能弱到被其他孩子欺負到沒有還手之力,他不欺負別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這話他愛聽!算這小女人有眼光,知道他很強很厲害!
“孩子?孩子!你們什麼時候造小孩了?”
江星辰換完衣服拎着包包下來,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大驚小怪叫起來。
江禹哲指着大門口,不冷不熱道:“約你的會,少羅嗦!”
“不,你們不說清楚,我不走!我有小侄子了,我居然不知道!”
正在這時,裴樂樂的手機響了,是燕淑琴找她。
“樂樂,江德凱派人來要孩子,我搶不過他們,只能先跟着寶寶去江家,你們趕快過來!”
燕淑琴很焦急,說話聲音也大,江禹哲站在旁邊也聽到了,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裴樂樂慌了神,對江德凱的搶孩子行爲感到非常不滿,連帶着對江禹哲也沒好語氣了。
“你爸爸要幹什麼?想看孩子可以提前告知我們,我們帶着孩子去看他,他這樣冒冒失失上門搶孩子,就不怕嚇到寶寶?”
“他無非是想逼我回去!”
江禹哲冷着臉,周身佈滿了寒霜,眸子裡透着一股決絕之色。
本來還想留點父子情面,讓彼此不太難做,既然這人想不開,非要撕破臉,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江禹哲和裴樂樂匆匆趕往江家大宅,江星辰記掛突然蹦出來的小侄子,情緒高亢,拋下約會不管,跟着哥哥他們回去。
江禹哲一路飆車,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大宅。
兩邊大門大開,管家畢恭畢敬迎上來,江禹哲毫不理會,牽着裴樂樂的手大步朝裡走。
江星辰亦步亦趨跟在後頭,爲了約會特意換上的七寸高跟鞋,此刻無疑是沉重的負擔,走路一跳一跳,連跑帶追。
“等
等我,你們等等我,管家,快去我房間把我拖鞋拿下來。”
“是,小姐!”
江德凱已經等在了大廳,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拄着沉木柺杖,臉色鬱郁。
高海瀾伴在他旁邊,雙眼紅腫,像是哭過了,素着一張臉,脂粉未施,眉眼黯淡,少了平日的盛氣凌人,看着倒讓人生出幾分憐惜。
不過,那都是裝出來的。
她剛進來時,高海瀾擡頭瞥她的那一眼,像是淬了毒,恨意十足。
江禹哲拉着裴樂樂坐到燕淑琴身邊,燕淑琴看到江禹哲,先是哼了哼,然後拉起裴樂樂的手,側過頭問她。
“他有沒有欺負你?”
裴樂樂連忙搖頭,一臉正色。
有,但是那種見不得人的欺負,說不得,說不得。
裴樂樂環顧四周,沒看到寶寶,忙問燕淑琴怎麼回事。
“他把孩子藏起來了,可惜我一人難抵衆手,不然拼死也要奪回孩子。”
燕淑琴話裡十分自責。
裴樂樂注意到她手上的擦傷,傷口還在滲血,頓時動了怒。
“這就是你們江家的待客之道,把人弄傷了不聞不問,這樣粗蠻無禮的做派,還真讓人大開眼界。”
世家名門又如何,首富又怎樣,傷了她的家人,一律是土匪流氓。
“小丫頭片子,這裡還沒你說話的份!”
江德凱沉着臉,久病的面容晦暗無光,眼中的厲色卻是一點都不改。
他輕蔑地掃了裴樂樂一眼,目光落到江禹哲身上,神態倨傲。
“這就是你自己找的妻子?不知禮數頂撞長輩,你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江禹哲冷眼反諷:“比不過你,雞鴨魚肉,葷素不忌,什麼玩意都往家裡弄,搞得家裡烏煙瘴氣,龍蛇混雜。”
話一出,高海瀾和江豐南紛紛變了臉。
江禹哲話裡罵的誰,他們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高海瀾白着臉,淚水很快浸潤了眼眶,淚眼朦朧看着江禹哲,聲聲泣訴。
“禹哲,我好歹是你繼母,你再恨我討厭我,也要爲你爸爸想想……那可是你弟弟,你親生弟弟,你怎麼狠得下心……”
說着說着,高海瀾泣不成聲,哭倒在江德凱懷裡。
江德凱大病初癒,身子正虛,高海瀾這麼一撲,他身子往後倒了倒,勉勉強強把人抱住,柺杖砰地掉落在地上。
看到年輕的嬌妻哭得這麼傷心,江德凱一陣心疼,看江禹哲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混賬東西,你還是不是人了,連你親弟弟都害。”
“親弟弟?”江禹哲勾起脣角止不住地嘲諷,“你確定就你那三天兩頭頭暈心悸的身子還能讓女人受孕,一顆沒成型的胚胎,也不知是哪個男人下的種,你願意戴綠帽子,我可不想養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平地一聲雷,江禹哲這話又狠又絕,竟是完全不顧父子情,存心給江德凱難堪。
高海瀾見江德凱臉色有變,雖然憤怒兒子說出大不孝的話,可看自己的眼神也浮上了一層探究和懷疑,心裡隱隱不安,不自覺慌了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