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分開了？”
帝雲灝伸手拿過了桌子上酒杯，一口喝到底，狹長的桃花眼泛動着漓光，一瞬不轉的盯着眼前的段曉晴。
段曉晴的眼裡還盪漾着難以忘懷的傷痛，嘴角卻勾起了一絲勉強的笑意，“分開了就是分開了，爲什麼還重要嗎？”
“當然重要！”他冷冷的一句，斥的段曉晴渾身一顫，擡眸看向了剛纔還好好的帝雲灝。
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會讓他一瞬間就大發雷霆。
“如果還相愛，爲什麼要分開？”下一秒，他就冰冷的補上了一句，“除非已經不愛了……不，是從來沒有愛過……”
“啊？”再一次，段曉晴又被他的言論給驚到了。
愣愣的看着他說完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烈酒，眼也不眨的就灌了下去，突然之間，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其實分開的理由有千萬種，就算最後沒有在一起，也不代表沒有愛過。”
垂眸深深的凝望了一眼眼前想要一醉解千愁的帝雲灝，段曉晴突然靠近了幾步，交錯在身前的小手攔住了他想要繼續往杯子裡倒酒的動作。
認真的接了一句。
此話一出，帝雲灝整個人就愣住了。
眸子露出一絲欣喜，“真的嗎？”
可欣喜還持續不到三秒，腦海裡就閃過沐汐面無表情跟他提離婚的畫面，狠狠地揮開了段曉晴擋住酒瓶的手。
脫口怒吼：“如果愛，爲什麼還要分開？”他還要自欺欺人麼？
不知道是因爲喝多了，還是因爲胸口積壓的疼痛太過厚重，他的子瞳突然之間就變得鬼魅起來。
眸子露出惱怒的火光，揚手就拿起酒瓶砸了出去。
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深陷在沙發裡的身軀剛硬的如同出自地獄的殺神，嚇得離他不遠的段曉晴縮成了一團。
那明明狠戾的舉動，卻透着一股莫名的哀傷，讓觸目的人心疼。
段曉晴看着眼前抓狂了男子，突然之間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反覆調整了幾次呼吸之後，才鼓足了勇氣重新看向了帝雲灝。
“你知道嗎，在我爸重症住院的時候，我以爲會一直陪伴我的那個人，也離開了我，我還記得他離開我的時候，我也曾經覺得生不如死，有多愛，就有多恨……”
沒有起伏的嗓音緩緩地響起，透着無盡的悲涼。
剛纔還膽小怯懦的身子朝着帝雲灝靠近了幾分。
他突然擡起頭掃了她一眼的視線讓她單薄的身子縮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後退。
“我爸患的是癌症，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要不斷的化療才能維持性命，可是費用真的很昂貴，我一直以爲他是害怕我身上的負擔，不願意陪我一起面對纔會離開，所以恨了他很久、很久……”
彷彿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段曉晴臉上的神色突然就變得平靜了下來。
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平靜。
從小的青梅竹馬，她曾經以爲會攜手一輩子的人一夕之間就消失不見的那種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