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起因便是母親在縣令府與莫蓉吵了幾句嘴,當日的事完了便罷了,誰知道第二天就傳出莫蓉病了,還說是被母親嚇的。”
徐若瑾很冷靜,爲嚴弘文與徐耀輝分析着這件事的始末:
“事情的鋒頭也指向了母親,也指向了我,隨後便鬧的越來越兇,然後又傳來了嚴公子到來的消息,可自始至終,除卻說莫蓉被嚇病了,險些瘋掉之外,再沒有莫家露面的訊息,哪怕是莫蓉是否痊癒都沒有人去關注了。”
“所以我覺得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人做了手腳,至於是誰,恐怕不用我再多說了,關鍵點就在於莫蓉是否肯站出來指認是受他指使。”
徐若瑾已經懶得說出張仲恆的名字,即便她不說,嚴弘文與父親都會知道是他。
“如若莫蓉肯答應,那麼事情便不攻而破,我們化被動爲主動,怎麼個說辭都有道理,我就是這個想法,同意不同意,就看嚴公子與父親決定了。”
徐若瑾把事情說完,徐耀輝立即看向了嚴弘文,“嚴公子,您看呢?”
嚴弘文皺緊眉頭,沒有了尋常瀟灑飄逸的愜意,而是一臉陰狠的冷漠,“那就即刻動手,只怕現在,張家已經對這位姑娘下手了,就看還是否來得及。”
“會、會嗎?”
徐若瑾的心中抽緊,其實她也曾萌生過莫蓉是否會被張仲恆坑害的想法,但只是一念罷了。
如今再回想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坑害自己去死,何況一個莫蓉?
嚴弘文沒有回答,立即起身去吩咐朱方。
徐耀輝與徐若瑾父女二人對視半晌,他也看到了女兒滿心疑惑。
徐若瑾的確是一肚子疑問,她不能明白爲何父親要事事都聽嚴弘文的。
自己可是她的女兒,嚴家不過就是個媒人而已?
“先去忙這件事吧,有什麼話回頭再說。”徐耀輝擺手,想讓徐若瑾回院子裡去等。
徐若瑾自當不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最厭惡的就是等待,倒不如主動出擊,若能因此推掉這門婚事,那纔是最好的結果。
“父親,時至今日,您是不是還期望女兒嫁去張家?”
“稍後再商議。”
“不!”
徐若瑾不肯退縮,“女兒現在就把話說了,女兒不嫁,女兒不嫁一個要置我於死地的男人,無論做媒的人是誰!”
徐耀輝冷眸看着她,徐若瑾分毫不退,“如若說之前與張家結親,是爲了能輔佐父親的官職更升一階、爲了大哥和三弟的仕途能更穩一些,我也就咬牙認了,可如今即便把這門婚事強迫執行,張家也絕對不會幫助徐家,所以,這門婚事我不答應!”
“你想怎麼樣?”徐耀輝有些急。
徐若瑾長嘆口氣,“張仲恆不是替代女兒去責問樑公子麼?女兒這就自己出面,徐家是好是賴,與張家毫無關係,用着他一個外人管!”
“你……”徐耀輝想要斥責她胡鬧,話音剛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
徐若瑾根本不再理睬,回院子準備換上一身華麗的裝束出門,讓紅杏去吩咐陳才備馬車。
此時的樑府門口。
張仲恆等候許久前來回復消息的下人,卻始終沒有等到。
依照他最初的安排,在前往樑家之前,就已經吩咐人去莫家傳話,而他在莫家早已收買好了人,很快就會傳出消息。
可已經過了這麼久都還沒能等到,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
張仲恆心中的浮躁很明顯的寫在臉上,特別是看到一臉淡定的樑霄,他便更是生氣。
這個傢伙雖站出來聽他指責和逼迫,卻根本不說出一句邁入陷阱的話,實在是狡猾難纏的緊。
只有等到莫蓉確定不再開口的消息,他纔敢乘勝追擊,將他與徐若瑾那個臭女人都置之死地!
樑霄的淡定是與生俱來的。
哪怕是殺場上面對敵人的刀芒,他也面不改色……
眼前這個雕蟲小兒與自己玩這等花樣?簡直可笑。
若不是要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實在懶得搭理。
樑家有人從府內出來傳消息,“少爺,姜公子家人傳話來,請您放心,一切辦妥。”
樑霄點點頭,“我知道了。”
下人立即又回府內,把大門緊緊關閉,只留下樑霄獨自在外。
張仲恆看到樑家人與他的對話,眉頭皺的更緊。
旁邊一陣騷動,乃是張家人從人羣外擠了進來,趕到了張仲恆的耳邊,下人道:
“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怎麼了?”張仲恆急問。
“莫、莫家小姐失蹤了!”
“什麼?”
張仲恆當即大驚,心險些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他想要當即開口質問,可此地人多耳尖,他只能強忍怒意,壓低聲音道:
“怎麼會失蹤的?他們家人呢?”
“昨天就已經向官府報案,縣太爺派人在四處找尋了……”
“******!”
張仲恆跺腳怒罵,卻又無可奈何。
一股冷意從腳躥到髮絲,若莫蓉那裡真出了什麼差錯,他……他反倒成了最被動的人。
看向樑霄,他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張仲恆攥緊了拳頭,怒吼道:
“你說我沒資格代表徐家,好!你可敢跟我到徐家去當面說個清楚?”
事已至此,他只能當機立斷,讓事情進展的越快越好,在徐家徹底的反應不過來時,就讓事情確鑿。
而樑霄若是不答應,他便可以一口咬定樑霄心虛,隨後馬上去找莫蓉的下落。
樑霄的嘴角輕笑,“好,我跟你去。”
“你……”
張仲恆沒想到他居然會答應,周圍的人都在齊刷刷的看着他,他說出的話如若反悔,反倒是他落了下風。
“走,我們這就去徐家!”
張仲恆上了馬車,吩咐道:“馬上動用所有人去找莫蓉,找到之後,立即弄死她!”
樑霄從家中牽出一匹馬,上了馬慢悠悠的跟隨在張仲恆的身後。
衆人唏噓一片,湊熱鬧的倒是很多,衆人齊齊的跟隨前往徐家,倒是讓這一年過的十分熱鬧。
徐若瑾剛剛換好衣裳要出府,陳才突然趕進來,“老爺,二小姐,張公子與樑公子一起到咱們府門口了,還有好多人!”
“張仲恆說什麼了?”徐若瑾急問。
“張公子說讓二小姐告知所有人,到底是不是樑公子把您從水裡抱上岸,他一定爲二小姐做主!”
徐若瑾的心猛然抽緊。
他這是要逼着自己承認清白被毀……
張仲恆,你實在太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