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震翔離開皇宮之後就回到了侯府。
他剛踏進大廳的門,就看到正迎上來的侯夫人,福了福身,便追問起來:“老爺,皇上怎麼說?”
楚震翔見侯夫人擋在面前有幾分不耐,側身一步走到另一邊纔回道:“還能說什麼?我回去是爲國獻忠,皇上還能不答應?!”
侯夫人這才把心放到肚子裡,“妾身也是擔心時間久了,皇上……把您忘了。”
楚震翔聞言瞥了夫人一眼,“你以爲皇上爲什麼這麼快就應下來?嫣兒的死是其一,其次,我的能力纔是皇上最看重的,屢屢功績怎能說忘就忘?想的就是荒唐。”
侯夫人聽楚震翔提起女兒,心中不免又有幾分苦澀。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許久,但侯夫人還是無法完全說服自己,嫣兒已經死了。
她辛苦養大的女兒,她未來唯一的期望,瞬間就變成了泡影,自然無法接受。
“若是當年嫣兒嫁給的人是樑霄,也不會……”侯夫人每次想起就會忍不住說起這句。
楚震翔的耳朵都已經聽出繭子來了,這次更是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夫人的話,“行了,過去的事不準再提,府上也不許再有這樣的言辭出現,如若被我發現,立即打死滾蛋!”
見楚震翔動怒,侯夫人只好不情願地閉嘴。
楚震翔揹着手走到門口,仰頭望着湛藍的天,他才微微透出了心中的想法,“嫣兒的死恐怕沒那麼簡單。澶州王府連最後一面都沒讓我們見到,就擅自把人下葬了,這件事不合規矩。”
“老爺!”侯夫人說着眼眶一紅,“嫣兒即便做了再多的錯事,那也是咱們的女兒,總不能讓她死得不明不白,老爺一定要查個清楚,爲嫣兒討個公道!”
淚眼婆娑,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侯夫人早已忘記當初楚嫣兒是如何對待她這位親生母親的。
身上掉下的肉,就那麼倉促的沒了命,侯夫人如此心高氣傲之人,怎能忍得了?原本以爲侯爺對此不理不睬,卻沒想到侯爺心裡,也是記掛女兒的死的。
情到深處,她的眼淚頗有些止不住的架勢,楚震翔並未理睬,“嫣兒死的蹊蹺,這件事本侯心中有數,無論是澶州王府,還是……樑霄,我遲早會查明一切,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侯夫人用絹帕抹了抹眼角的淚珠,也跟着點頭。
“只是……老爺您真的不打算和涪陵王……”
侯夫人想起前幾日夜微瀾專門派了人到府上來,藉着楚嫣兒的名頭送了不少東西。
而且還旁敲側擊地和楚震翔聊了一下午。
但最後好像沒什麼結果,侯夫人聽着下人回報的消息,楚震翔好像和夜微瀾的人聊的不歡而散了。
這件事一直像根刺似的卡在侯夫人胸口,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侯夫人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楚震翔給瞪回去了。
“以後在侯府不準再提夜微瀾的名字!聽見了嗎?”楚震翔不留情面地警告道。
侯夫人身體一抖,忙不迭地點頭,“聽見了聽見了……”
“嫣兒一直在爲夜微瀾辦事,這些年她的變化你不是沒看到,你讓我如何放心與這樣一個人爲伍?”楚震翔道。
侯夫人聲音也有幾分顫抖,“涪陵王手段狠毒,若侯爺不答應,他會不會……”
她的擔心不是沒有原因的,涪陵王的勢力在短短時間內成長飛快,假以時日,一定會與皇上呈分庭抗禮之勢。
而楚震翔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忠勇侯,侯府如今的威名也已經大不如前。
侯夫人已經失去了傾盡半生之力培養的女兒,兩個兒子也沒什麼出息,要是楚震翔有什麼三長兩短,侯府就徹底倒了,侯夫人也就不用活了。
歸根結底,侯夫人把所有錯都算在了徐若瑾的頭上。
如果不是因爲她,嫣兒也不會和樑霄有緣無分,更不會落到今日這般悽慘的下場。
直到現在,侯夫人都覺得徐若瑾和自己女兒的死有關係。就算侯爺還懷疑澶州王府,侯夫人也沒打算改變自己的想法。
徐若瑾日子過得有聲有色,郡主當着,靈閣開着,她和樑霄更不用說。京都誰人不知,他們夫妻二人的感情如膠似漆,人人稱道。
一想到這些,侯夫人就恨得牙癢癢。
“總之,夜微瀾那邊我已經敷衍過去了,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找侯府的麻煩,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在外面給我惹麻煩。”
楚震翔大約是看出侯夫人神情不對勁,就提前給她提了個醒。
侯夫人回神,抿着嘴點頭應下來……
熙雲公主府。
一輛豪華馬車由遠及近,車伕一拉繮繩,穩穩停在了公主府門外。
熙雲公主得了消息早早就在門口等着迎接,臉上帶着笑容,只有明眼人才能在她眼裡看出濃濃的期待。
馬車周圍跟了不少丫鬟和小廝,大概是被這排場驚到了,路人紛紛側目,小聲議論着。
“這是誰家府上的馬車?這麼豪華,非富即貴啊!”
“而且公主還親自出門來迎了,馬車裡面的那位一定不是普通身份!”
“廢話!普通人能坐的起這種馬車嗎?我猜啊八成是皇親國戚!”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沒錯,我也這麼覺得。那到底是誰啊?”
“這還用說嗎?一定是瑜郡主啊!郡主和公主的關係好,整個京都沒有人不知道吧?”
“咦?那今兒瑜郡主沒坐尋常有標牌的那一輛?”
“想低調唄!”
“這還叫低調?瞎嗎?”
這人語氣堅定,旁邊的人互相看了看,也都十分同意。
衆人的好奇心都被調動起來,齊齊圍上前,想要一看究竟。
馬車的簾子在萬衆矚目下掀開,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精壯的男子,器宇軒昂,讓人望他,只能仰視。
此人正是樑霄。
他剛邁下馬車的第一件事就是轉身朝馬車內伸出手。
很快馬車內又伸出一隻白嫩的纖纖玉手,輕輕地搭在樑霄掌心。被樑霄寬大的手掌緊緊握住。
既然樑霄都出來了,那馬車裡面的人就不作他人想了。
果然,徐若瑾懷裡抱着孩子從馬車裡輕巧地走出來,和樑霄對視一笑,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