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樑霄在徐家吃過了飯,徐若瑾便率先提議要回了。
一是惦記樑霄的身子是否能扛得住太久,二來,她對嚴弘文多了幾份警惕。
特別是站在他身後的朱方,怎麼看都心中不喜。
剛剛去小院傳吃飯的便是他,徐家的下人那麼多,怎麼就輪得着他去?
樑霄剛說完這個人有問題,他便出現。
徐若瑾臉上雖保持着和煦的神色,心裡已經把這個人劃入隔離界限,連話都不願多說。
“走吧,天也不早了,依着風俗,天黑之前要入家門,別壞了規矩。”
徐耀輝說着圓場的話,徐若瑾立即應下,“過些時日再回來探望父親,父親多保重身體。”
“妹妹也要多注意,別耍孩子脾氣。”
徐子麟的話讓徐若瑾露出幾分笑,“大哥娶新嫂子的事,有妹妹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
“二姐,我會去看你!”
徐子墨突然喊了一嗓子,讓徐耀輝立即把他瞪回去,“別胡鬧!”
“行,想去見我,儘管去,二姐等着你。”
徐若瑾拍拍徐子墨,徐子墨咧嘴嘿嘿一樂,開始算計着什麼時候能去。
嚴弘文輸了棋,一直都很抑鬱,見徐若瑾要走,陰陽怪氣的道:
“認了你做義妹,我也得盡哥哥情意,若是他欺負了你,儘管找我,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一定爲你撐腰做主。”
徐若瑾回不上話,因爲她根本就沒答應這個人做什麼自己的義兄。
可開口應承不對,否認也不合適,索性閉嘴不說,當沒這回事。
樑霄握住徐若瑾的手,看着嚴弘文,冷語道:“中林縣這麼小,你也呆夠了,該走了。”
“哼!”
嚴弘文一聲冷哼,分毫不接他的話茬,卻也沒有反駁。
樑霄沒再理他,與朱方擦身而過時,側眸看了他片刻,才帶着徐若瑾上了馬車。
把徐子墨和徐子麟打發走,嚴弘文與徐耀輝進了書房私談。
“……依若瑾所說來推斷,樑大將軍還是沒有下落,她也剛剛進了樑家,還問不出什麼來。”
徐耀輝一臉尷尬,看向嚴弘文道:
“嚴公子還是莫對此抱太大的期望,何況……何況若瑾是個聰明的孩子,她已經對您有些懷疑了。”
“只要你不認,她懷疑不懷疑又能如何呢?”
嚴弘文對此毫不在意,“上次讓你在她身邊安插人,成了嗎?”
“已經在她身邊了。”
“那就行了,有事我會再吩咐你。”
嚴弘文站起了身,“先沉一沉,把該處理的事都處理完,你也該離開這裡了。”
“是!”
徐耀輝心底壓抑着喜色,他早巴不得離開中林縣。
“不知嚴公子打算何時回?”
“沒看到剛剛樑霄已經警告我了麼?”
嚴弘文頓起幾分怒氣,“明日就走!”
徐耀輝不敢再多說,躬身送嚴弘文離開書房,才長舒了一口氣。
真是作孽啊,爲何自己不能明天就離開?
越在這裡呆的久,越覺得心底不安。
想到徐若瑾今日提到了楊氏,徐耀輝也着實無奈。
他又如何不願讓楊氏出來?縱使楊氏再不對,那也是她的髮妻。
只可惜,她惹到了嚴弘文……
只可惜,她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而且已經人事不知……
自己也只有把她圈禁似乎纔是最安全的。
這段煎熬的日子,快些過去吧!
嚴弘文帶着朱方回到所居之地。
“你覺得樑霄的傷到底怎麼樣?”
“之前與您下棋,感覺到他到後來氣息似乎有些不穩,可他當即與您結了那一盤棋,便帶着若瑾姑娘回去,老奴親自去邀他們用飯,他與……在閨房親暱,已經無法判斷是不是刻意調整了。”
朱方的回答,讓嚴弘文臉色更黑。
“這個傢伙倒是夠狠的!”
嚴弘文咬緊了後槽牙,“恐怕他早已看出端倪,故意引我們上鉤,才順理成章的娶了徐若瑾回去。”
“也不見得,他會拋棄忠勇侯府的親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麼?”
朱方並不認同。
“若是連你都能想的明白,他會想不明白?他樑霄要是那麼容易被猜出心思,也就不是樑霄了!”
嚴弘文抹了下眉頭,“不過這小子倒是好運氣,娶了若瑾不說,夫妻好似相處的還不錯,可我怎麼就看不順眼呢?”
朱方不知如何作答,“少爺,那咱們何時走?”
“明天就走,我輸了棋,總要履行賭約,否則顯得我小氣。”嚴弘文心中不忿,卻也願賭服輸。
朱方忙問:“那您打算對誰動手?”
“不知道,人太多了,不好選!”
嚴弘文嘖嘖兩下,“抓鬮吧,看誰先倒黴!”
徐若瑾隨着樑霄回到樑府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讓小可把暖爐再燒熱一點兒,隨即吩咐楊桃去準備熱水,“有點兒寒氣重,想泡個熱水澡再歇了。”
楊桃立即下去做事,徐若瑾關上了內間的門,親自爲樑霄更換衣裳。
褻衣早已被冷汗溼透,顯然這一路上他都格外的煎熬。
熱水準備好,徐若瑾便扶着他去泡澡。
這確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體,徐若瑾羞的臉色通紅。
前幾晚即便有夫妻親暱,也都是熄滅了燈燭,何況她一直在閉着眼睛不敢看。
這一會兒是逃不了了……
看向他胸前的疤,很深,顯然他之前受的傷造成心臟有損,哪怕不是穿破,也是重撞錘擊,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心臟受損,原本就不應再勞力勞心,他之前去找自己,卻還翻着牆跳來跳去。
真是不怕死!
手腳冰涼,都因陽氣受損。
陽氣受損,呼吸的頻率和心跳的律動都與正常人不一樣,之前他在嚴弘文和朱方面前刻意壓制,就是這個原因。
怪不得他喜歡喝自己釀的烈酒,而旁人醉,他卻不醉。
看着她小臉紅撲撲的趴在浴桶邊上,樑霄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
徐若瑾立即拍掉他的手,斥道:“好好泡着,都病了還動手動腳,色膽包天,也不怕丟了命!”
樑霄突然站起身,濺了徐若瑾一身的水花兒。
“你幹什麼呢?弄了我一身!”
突然被樑霄扛在肩膀上,立即驚聲尖叫,“快放我下來,你幹什麼,你不能……”
把她扔了牀上,樑霄吻上她嘴脣之前,留下最後一句話:
“我可以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