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聽了這話面色微微嚴峻了幾分。
她對徐若瑾素來沒有好感,聽到這話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怎麼?徐若瑾又惹是生非了?”皇后追問了一句。
右相夫人心下稍定,她猜得沒錯,果然只要一提到徐若瑾,皇后就會氣憤難忍。
“正是。”右相夫人立即道:“臣婦聽說,今日京都府尹去了郡主府,爲了搜查那已死的太醫羅春之妻。”
皇后一聽眉頭皺起,“怎麼回事?羅春之妻?”她回想了一會兒才把人和記憶中的重合起來,“羅春不是被皇上定罪了嗎?本宮記得他那一家人也都因爲一場大火死光了。”
“是的。這婦人叫元娘,她一家人根本沒死,據說被徐若瑾藏於郡主府內。”右相夫人邊說邊觀察皇后的反應。
雖然皇后不知元娘是誰,但既然是罪臣之妻,那就萬萬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而徐若瑾做出這樣的事,皇后即便早有預料,也沒想到她這般瘋狂!
“她爲何要這麼做?包庇之罪,她還真是膽大包天!”皇后一臉震驚,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右相夫人接着說道:“這其中有何原因,臣婦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京都府尹帶人去搜,被瑜郡主給攆了出來,親自攔在府門口,這實在、實在是太有違身份了,好歹也是郡主啊。”
“京都府尹是幹什麼吃的?既然知道罪犯家眷在郡主府,爲何不強行進去搜?!徐若瑾攔着,難道他就退了?沒用的東西!”
皇后氣得不行,京都府尹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明明可以趁機殺殺徐若瑾的囂張氣焰。
右相夫人面露難色,“這也不能完全怪京都府尹,而是臣婦覺得奇怪的事,居然還有站出來爲瑜郡主撐腰。”
皇后納悶,“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別人不許搜查郡主府?你說,本宮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還敢公然維護徐若瑾!”
右相夫人沒想到皇后的話說得這麼滿,開口的時候難免有幾分尷尬,“是……皇上。”
皇后驚訝地睜大雙眼,“皇上?爲何是皇上?那是罪臣家眷,皇上怎麼會攔着?”
右相夫人輕嘆了口氣,“這就是臣婦想與皇后娘娘說的事了,眼看京都府尹就要進郡主府,偏偏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田公公到了。”
皇后臉色發白,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田公公宣讀了聖旨,皇上免了羅春的罪責不說,還給了羅春家眷封賞,您說這件事情奇怪不奇怪?臣婦是怎麼都想不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兒,就算羅春太醫當初是被冤枉的,可皇上……因爲一個罪臣之妻特意下旨?”
右相夫人把問題拋給了皇后,“臣婦總覺得這事兒很不對勁兒,所以纔想來皇后娘娘這裡求解,可看來,皇后娘娘您也不知。”
皇后心中忿恨,咬着牙沒有說話。
右相夫人所說就是皇后所想,她沒想到皇上居然會爲了一個小小的罪臣之妻,親自下聖旨。
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只是皇后不願意想,也不願承認。
“這法子是誰想出來的?”沉默半晌的皇后,突然開口問道。
右相夫人正在滔滔不絕地說着白日裡發生的事,被皇后的話打斷後還愣了一下。
“是忠勇侯夫人。”右相夫人沒有隱瞞,她明白皇后一定知道是有人故意盯着瑜郡主府,纔會發現元孃的行蹤,纔會有京都府尹去搜郡主府。
換做其他人,是不會有這個舉動,那也沒必要瞞着皇后娘娘,反而會讓皇后覺得被利用,那可就不妙了。
皇后聽是侯夫人,立刻面露不愉,“又是她。做事之前還是不帶點腦子,偷雞不成蝕把米。”
看皇后對侯夫人的做法不喜,右相夫人想了想還是幫侯夫人開脫了兩句。
“侯夫人也是無意發現了元孃的行蹤,想要有個確鑿的結果纔敢……卻沒想到,這一次皇上居然站在瑜郡主的背後撐腰。”
皇后瞪了右相夫人一眼。
“行了,你也不用替她說話,是是非非,本宮心裡清楚得很。”
右相夫人見皇后埋怨侯夫人,知道不能再說下去,就只好不再提。
“那娘娘,這事……”
右相夫人看不出皇后的態度,就試探着問了一句。
皇后卻是對右相夫人不理不睬,顯然不想多說,“問本宮也沒用,難不成你想看本宮再被皇上訓斥?皇上既然下了旨意,擺明是要護着徐若瑾的,還讓本宮找上門去挨訓不成?”
“臣婦不是這個意思!”右相夫人連聲否認道。
皇后仍是不緊不慢,彷彿沒看到右相夫人着急的模樣。
她的確看不慣徐若瑾過得太舒服,可是更不想蹚渾水。右相夫人看皇后如此消極,也跟着着急。
她進宮來找皇后,可不是爲了聽皇后抱怨的,她總得做點什麼,不然今兒就是白來了。
皇后不願在這時候和徐若瑾對着幹,說白了還是因爲皇上。
皇上親自下的命令,就算是皇后也沒轍。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郡主府得意。
“娘娘,臣婦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右相夫人繼續說着,皇后不耐地“嗯”了一聲,卻連頭都沒擡。
“臣婦始終認爲,爲了一個小小的元娘,皇上的反應未免有些過激了。”
右相夫人字斟句酌道,“就像是郡主府藏有什麼秘密似的,瑜郡主不許京都府尹搜查,就連皇上也站在郡主那邊,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皇后聽完,心裡微微一動。
右相夫人看皇后神情的變化,就接着說道:“其實皇上已經免了元孃的罪責,而且還給與了封賞,那娘娘爲何不把她召入宮中安撫一番,順便問問郡主府的情況呢?”
皇后思考了下,沒有立刻迴應。
右相夫人看出皇后有幾分不喜,就連忙寬慰道。“元娘雖說如今只是一名普通婦人,但羅春死前也做過醫正,娘娘將她召入宮中,她理應感恩戴德,豈不是您問什麼她就會說什麼?在郡主府這麼久了,她想必也應該知道不少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