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進來的時候沒看到麼?”
陸凌楓沒好氣地回了樑霄一句。
樑霄一本正經地回憶着,“花了不少銀子吧?”
“廢話。”陸凌楓翻了一個大白眼。
這件事想一想,他就覺得肉疼無比!
“不是讓你去找夜微瀾了麼?怎麼?怕了不敢?”樑霄的神情一點變化也沒有,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無法忽視。
陸凌楓無語地白了樑霄一眼道:“你覺得,我找上門的話,他能賠我銀子?”
“你不是挺厲害的麼,平時那點本事都用來做什麼了?”樑霄似乎有意揶揄陸凌楓。
但只有陸凌楓能聽出來,樑霄是話裡有話。
樑霄低下頭喝了杯酒,不由皺眉,不客氣地對陸凌楓道:“你真是一點也沒變,連杯好酒都不捨得拿出來。這樣還做什麼生意?乾脆回家養老吧。”
陸凌楓被樑霄這一番說的啞口無言,滿頭黑線。
嚴弘文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就拿起酒杯也嚐了一口。
他本以爲樑霄說話那麼不留情面,一定是酒出了大問題。但是這一喝卻是出乎嚴弘文的意料,因爲這酒的味道的確不錯,絕對算不上差?
但嚴弘文很雞賊,只不動聲色地把酒杯重新放好,根本不發表意見。
“就你嘴刁。”陸凌楓沉默半晌也只說出這四個字。
緊接着,陸凌楓就叫來小二拿來新酒。
打開酒罈的瞬間,嚴弘文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氣。與方纔那個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這下嚴弘文才明白,原來樑霄是要靈閣的酒。
想到當年在中林縣,他品嚐徐若瑾親手調釀的酒,那也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
“我看了,你不把我這裡的靈閣酒喝光,你是不會罷休了!”陸凌楓氣勢洶洶,“你倒是讓他們往佳鼎樓再多送一些,否則哪裡禁得住你來喝?”
“我說的又不算,你去找若瑾啊!”樑霄無賴的本事一流。
陸凌楓咬牙切齒,“她?她高價賣酒,買來的酒又被你全部喝光,你覺得這事兒合理嗎?”
樑霄纔不理,舉起酒杯抿了抿,“不錯,味道真好。”
嚴弘文心理已經忍不住笑,但他只管坐着喝酒,不花銀子看一場好戲也值了。
整個房間內,就只有陸凌楓一個人臉色黑如鍋底。
“你們今日來是做什麼的?不會是專門來給我添堵的吧?”
陸凌楓沒好氣地說道。
“我還沒那麼閒。”樑霄不客氣地回道。
陸凌楓眼神如刀一般掃過樑霄。
但樑霄根本不理他。
“你最近不是麻煩纏身麼?”
陸凌楓意有所指。
“是麼?我怎麼不知道。”樑霄把問題還給陸凌楓。
陸凌楓只是笑並不接話,“不想承認也沒關係,畢竟臉面重要。”
樑霄直接盯着陸凌楓說了一句,“這還沒被任命,就已經有了在朝爲官的自覺了?”
這話一出口,嚴弘文反比陸凌楓還要驚訝幾分。
“在朝爲官?”
嚴弘文下意識重複了一遍。
陸凌楓並沒有反駁,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樑霄一眼。
嚴弘文看陸凌楓的反應,就知道他已經默認樑霄的話是對的。
這也就是說,嚴弘文很快就能在朝堂上看到陸凌楓。
這讓嚴弘文感覺很是驚奇,因爲這麼多年以來,陸凌楓一直都是一個閒散的國舅爺,能不進宮就不進宮。
哪怕是皇后的宮殿,陸凌楓都極少出現。
這不僅是嚴弘文,更是所有人對陸凌楓的印象。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人,居然要入朝爲官?嚴弘文會好奇也是自然。
“我入宮只不過是因爲皇上盛情難卻而已。”陸凌楓說着微微一笑,“可能皇上想要給我一些補償吧。”
陸凌楓的笑容似乎另有深意,但嚴弘文只看到了笑容中的苦澀。
只是嚴弘文想不通,陸凌楓怎會答應皇上的要求?
畢竟陸凌楓之前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入仕,但他無一例外都是拒絕。
難道真是因爲皇后的死給陸凌楓的打擊太大?
嚴弘文帶着探究看向陸凌楓,陸凌楓雖沒有故意躲避嚴弘文的視線,但面色如常,根本讓人看不出端倪。
嚴弘文喝了杯酒掩飾自己的心思。
陸凌楓的注意力都放在樑霄身上,似是對嚴弘文不怎麼在意。
“你回京都之後都做了什麼?你可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等你的動靜?”
陸凌楓重新把話題扯到樑霄身上。
但樑霄並不回答,好像陸凌楓的話不是對他說的。
陸凌楓似乎已經習慣了,鍥而不捨道:“你別告訴我,你不打算和夜微瀾算賬?”
聽到陸凌楓的話,連嚴弘文都立刻扭頭去看樑霄。
嚴弘文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件事上與陸凌楓達成一致。
陸凌楓覺得樑霄的表現反常,嚴弘文也是一樣的想法。
樑霄匆忙回京看似是爲了樑芳茹的死訊,可是時間一點點過去,樑霄仍沒有任何動作,這讓嚴弘文也心生疑惑。
按樑霄的性子,這會兒早該去找夜微瀾算賬。
夜微瀾沒有照顧好樑芳茹,好好的大活人突然就傳來了病死的消息?這讓任何人都無法輕易接受。
既然陸凌楓挑起了話題,嚴弘文就也跟上了一句。
“我也想問,你打算如何對付夜微瀾?”
陸凌楓沒有看嚴弘文,而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樑霄。
樑霄沒有回答。
陸凌楓也不介意,繼續順着自己的話說道:“樑芳茹的死,你不覺得太蹊蹺了麼?”
嚴弘文也贊同地點頭,“這其中一定存在很大的問題。夜微瀾多半是爲了隱瞞什麼,纔對王妃下手。”
“也有可能是無意中撞破了夜微瀾的秘密,所以夜微瀾就下了死手。”陸凌楓推測。
他之前帶伊蓮到了京郊別院,但是伊蓮所有事都只告訴了徐若瑾,陸凌楓只知大概,並不知細節。
嚴弘文聽後不禁皺了皺眉,“那他爲何不把這個消息隱瞞下去?這樣不是對他更有利?”
陸凌楓淡定說道:“夜微瀾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機比你想象得還要多。你能想到的,他也一定想的到。”
這話雖然是事實,但嚴弘文聽了之後心裡還是有點彆扭。